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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嗯」了一聲:「想好了嗎?」
江舟琢磨了一下:「叫忍冬,怎麼樣?」
忍冬。
江忍冬。
溫言將這三個字含在嘴裡咀嚼了一下,忽然有些鼻酸。
——江舟失去意識的時候,正是快入冬的時候,忍冬,忍冬,他說的是溫言忍受了整個冬季的寂寞等自己回來啊。
江舟本就細細觀察著溫言的表情,怕他不喜歡,這會兒看他眼眶有點紅,立馬慌了神:「怎麼了怎麼了?」
他不問還好,一問,溫言只覺得嗓子眼堵得慌。
他在江舟失去意識的時候沒覺得委屈,在江舟醒來判若兩人的時候沒有委屈,自個兒一個人生下小一的時候也沒有委屈,然而這會兒不過忍冬兩個字,卻讓他的委屈幾乎要滿脹出來了。
哪怕這會兒江舟手忙腳亂地安慰他,他還是覺得好像自己的眼淚都止不住了。
溫言滿腹委屈,江舟看著心裡也難受。
他向來都看不得別人哭,尤其是溫言哭,從他小時候被搶了糖哭開始,但凡溫言眼眶一紅,他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給他,小時候為了溫言他不知道打了多少場架,直到現在村里那些同齡人都私下裡叫他小霸王。
這會兒溫言不說話,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流,江舟只覺得整個人都窒息了:「好了好了,阿言不哭了,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
溫言猛搖頭。
「那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
溫言還是搖頭。
江舟依舊有耐心地哄著他:「那咱們不哭了行不行?你要是覺得哪裡不舒服,就和我說,好不好?」
溫言吸了吸鼻子,從他成年起,都好久沒哭過了,怎麼忽然就憋不住了呢?
江舟摸了摸他的頭:「記不記得以前我跟你說過什麼?」
「記得。」溫言癟癟嘴:「在外面受了委屈不能哭,回來告訴舟哥,受了舟哥的委屈也不能哭,要先告訴舟哥哪裡受委屈了。」
江舟點點頭,替他擦了眼淚:「現在能說了?」
溫言怔怔地看著他:「你回來了,我不委屈。」
他說話沒頭沒尾,江舟卻聽得懂,只覺得恨不得把整顆心都掏出來都獻給他,這麼乖巧懂事的媳婦兒,他上輩子走了狗屎運才娶到了手!
作者有話要說:前天晚上出發的,今天下午5點才到
理想中我在高速上:日碼一萬字
現實:上車我就暈,暈了我就睡,一路上我就沒清醒過:—)
如果能重來
我一定把前天興高采烈答應我哥開1400公里車從江蘇到四川的自己給掐死
晚上還有兩更
第33章 和媳婦兒同床共枕
最後為了哄媳婦兒,溫言是被江舟一步步背到船上的。
溫言天生體量小,尤其是生了小一以後,倒比以前還要瘦弱些,背起來倒不費勁。
江舟把他背在身上,偏著頭同他說話:「那小一就叫江忍冬,好不好?」
「好。」
「以後委屈了也不許哭,及時告訴舟哥,好不好?」
「好。」
江舟把他往上頭顛了顛:「媳婦兒輕了,回去好好吃飯,再養白胖一點,好不好?」
溫言趴在他背上,微薄的溫度從他的背後透出來,透過胸膛傳遞到自己的身上,熏得他昏昏欲睡:「好。」
媳婦兒背在背上,江舟頗有些滿足,哼著歌往前走。
他哼的怪聲怪調的,溫言從沒聽過,迷迷糊糊問:「你這是哼的什麼?」
江舟輕輕咳了一聲,不好意思告訴他這歌叫《豬八戒背媳婦》,只能心虛笑笑:「沒什麼,胡亂哼的。」
溫言不信,但他實在有些睏倦,只輕輕哼唧了一聲,又趴在他身上不說話了。
「媳婦兒?」
「嗯哼。」
「媳婦兒。」
「嗯。」
「媳婦兒。」
「……」
江舟回頭看了一眼,溫言已經眯起了眼睛,趴在他背上打瞌睡。
江舟不再說話,輕輕地哼著歌哄他睡覺。
快到碼頭的時候,天上忽然飄起了小雪,開始的時候不算密集,稀稀疏疏的幾片,還沒落到地上就化成了水。
江舟看了看天色,天上的雲塊都積壓在了一起,顯得黑壓壓的,有些暗沉,怕不是要下一場大雪。
他把溫言換成抱在懷裡的姿勢,脫下了外袍,又把他背在了背上,再將外袍披在他身上,才重新開始出發。
溫言被他換來換去的姿勢弄的清醒了一秒,迷糊地問:「怎麼了?」
江舟安撫道:「沒事,下雪了,等會可能有大雪,咱們得快點回去。」
溫言「唔」了一聲,掙扎著想下來,被攔住了:「沒事兒,我背著你。」
江舟加快了速度,在大雪紛飛之前上了老余頭的船:「今天不用去半山村了,直接回小河村吧。」
天氣太冷,若是先去半山村,只怕回程的途中雪就下大了,老余頭撐船不方便,他年紀大了,大冬天的別讓他受苦了。
老余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迅速把他們送回了半山村。
老余頭住的地方離魯項西家中挺近,江舟便托他告訴魯項西今天不用來了,轉頭把溫言抱到了床上。
天氣太冷,江舟這屋子實在不保暖,所幸他提前添置了一些過冬的物資,應付過這一兩天也盡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