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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簡直強詞奪理,邏輯令人目瞪口呆。
江舟反正是看出來了,她就是不管怎麼樣,都要拖自己下水唄。
也幸好上面坐著卓邦,他面無表情:「蓄意謀殺也就罷了,還要栽贓陷害,這樣的人不嚴懲可不行。」
他轉向柳城風:「柳大人,你看呢?」
柳城風瑟瑟發抖:「是是是,是該嚴懲。」
一場案子,鬧的風風雨雨,結果滑稽地結了尾,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江舟沒笑,因為他出門的時候,正巧碰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柳林滿臉陰鬱,耳朵後被刻了個囚字,那是犯了大案進了大牢的人才會有的,即便是放出來了,也是不能消除的,柳林刻意將頭髮散下來了想要遮住痕跡,不巧的是獄卒刻字的時候將那一塊頭髮給剃了,即便放下來了頭髮也遮不嚴實,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味道。
他錯過江舟的時候冷笑出聲,聲音沙啞陰冷,像是浸了毒:「這次算你好命,下次可沒這麼容易了。」
江舟也不生氣,反倒笑了:「那下回您可得用點高明的手段,這麼一點小伎倆,一戳就破了,可真丟人吶。」
柳林氣結,還要說話,江舟已經走遠了。
他追上了提前離開的卓邦:「大人,剛剛多謝你了。」
卓邦搖頭:「沒事,舉手之勞,我信任你。」
江舟仔細覷他眼色,試探道:「我看大人臉色不是很好?」
卓邦眼下青黑十分嚴重,眉眼之間也是疲憊的神色,一看就知道多半這幾天都沒有睡好。
他捏了捏鼻樑,猶豫了半晌,問道:「你可相信鬼神之事?」
……
溫言今天休沐,不在學堂里,便把小一接了回去,這會兒正在教他說話。
他籠著小一,拿手裡的撥浪鼓逗他玩:「小一啊,叫一聲爹,叫了就給你玩,啊?」
江舟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
溫言逗了半天小一也沒說話,就嗚嗚啊啊地叫,站了一會就賴皮不想站了,腿一個勁兒地往下面蹬,想要坐下來。
溫言有點控制不住,只能把撥浪鼓放在身後的籃子裡,一轉頭就看見了江舟站在門口:「怎麼傻站著?」
江舟從他懷裡把小一接過來顛了顛:「這臭小子又胖了?」
小一懶得說話,腦袋瓜子卻聰明的很,知道自己爹在罵自己臭小子,便嘟嘴撅氣,從江舟手裡掙脫開來,拱進溫言懷裡,把屁股蛋兒朝著江舟。
江舟失笑:「小兔崽子就知道往你懷裡拱。」
他掀了掀小一的衣裳,見他就穿了兩層薄薄的袷衣:「怎麼就穿了這麼點,不冷麼?」
溫言搖頭:「才剛燒了地暖,他嫌熱自己要脫衣裳,結果脫一半卡頭上了,我就給他脫掉了,這會兒還有餘熱,等會餘熱快散了就給他穿上。」
地暖早就建好了,溫言一直在燒著用,身上倒是一直暖烘烘的,再也沒起火板子。
「學堂里還想著說也要修地暖呢,只是那邊一直沒什麼收入,光那些束脩也只夠日常開銷的,修地暖估計不夠。」溫言發愁,「也不知道府衙能不能撥點銀子下來。」
江舟搖頭:「按照咱們那位柳大人的性子,未必會同意把錢花在這上面。」
他把自己的事兒同溫言說了一遍:「與其指望柳大人,還不如去問問卓大人。」
溫言見他身上沒有什麼傷,也知道確實沒什麼大事,便道:「說的也是,我明天陪你去見見卓大人,問問這事可不可行。」
「明天估計不行。」江舟想到卓大人同他說的事,「卓大人最近在心煩,估計也沒什麼時間和精力管這件事。」
溫言詫異:「卓大人怎麼了?」
「還記得我和你說的穿越者的事兒麼?」
溫言點頭:「當然記得。」
「那個穿越者我之前找到了,只是他現在又到了卓大人的兒子,卓彥身上。」
「這!」溫言驚呆了,他還以為那人已經死了,結果竟然還活著,還到了別人身上!
難怪他剛到督查府見到那個卓彥的時候,他的反應那麼奇怪!
江舟按住了他的手:「你別激動。」
溫言苦笑:「我不激動,那卓大人呢,他怎麼說?」
「卓大人也發現了不對勁。」
……
最開始的時候,卓邦只是以為卓彥燒壞了,病了一場,所以性子和從前有些不同,變得很宅,不愛出門走動,後來卓彥大約是察覺到了,開始出門交際,和柳不平走的很近。
卓邦慢慢打消了疑慮,轉頭開始忙自己的公務,等到從公務之中脫身以後,才猛得發覺了不大對勁。
從前的卓彥,即使卓邦忙於公務,他也會定時去探望他,防止他忙的忘了時間,不顧身體。
雖然原來的卓彥囂張跋扈,橫行霸道,對家裡的人卻都是極好的,最多也就是借著卓邦的名頭欺負欺負人,卻不敢過分,怕影響他的仕途。
然而現在的卓彥經常不著家,在外頭瘋玩不說,打著卓邦的名號做了不少蠢事,甚至被哄得暈頭轉向,想插手幾個案子,替那群狐朋狗友掩飾罪行。
他新交的那群人里,有一個紈絝子弟調戲有夫之婦,把人丈夫打了個半死,好不容易救了回來,婦人不肯受辱,告上了公堂,那天卓邦有事還沒回來,被好友求到了頭上的卓彥悄悄把人趕了出去,塞了幾兩銀子強行讓人撤了訴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