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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鎮上的遊人,進來就有導遊帶著參觀,同時也是打好關係,往後大多有什麼事,來的遊人也會聯繫導遊,像是周密這樣做生意的,多半也是會問問物價、問問行情的,必定會找導遊引路。
不多時,那導遊書生來了,似乎知道了周密身亡,神情有些不自在,畏畏縮縮的,看的江舟眼皮一跳。
有人問書生,書生只道:「也……也沒旁的,他常去江大的幾個店裡晃悠,也常問我一些價格之類的,別的,別的就沒了,哦對!我昨日才在街上看見他!他言說過幾日便要回京城,為了感謝我這幾日照顧,還給了二十文的辛苦費,過後他便回客棧了。」
這麼說來,除了客棧的人,書生便是最後一個見過他的人了。
江舟看他眨巴的眼睛,便笑著問了一句:「你抖什麼?」
書生的手籠在袖子裡,輕微地發著抖,沉默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柳城風,道:「原先周先生來的時候,那天我聽人說江家客棧這邊住滿了,本帶去的是邊上的客棧,可是周先生看了不喜歡,便來了這邊。」
江舟心頭一動:隔壁的客棧?
那不是柳林開的麼?
第77章
柳林開了新客棧,江舟是知道的,尤其這客棧基本算是挨著他開了,只不過柳林這客棧沒有他那樣的天然條件以及玻璃的新奇優勢,不過是普通客棧,但是挨著江舟的,也算是面向整條細河,風景很不錯,江舟這邊住不下的時候,也有人選擇那邊。
這會兒忽然牽扯到那邊,江舟突然就有點懂了。
柳城風卻皺了眉:「這與這案子有什麼關係,多說些什麼。」
卓邦卻因為江舟常和他商量建設小鎮的事情,對這事有所耳聞,他以為柳城風知道想包庇,便道:「有什麼不能說的,一個人總不能平白就受害了,平日裡但凡有些異常的都得提出來,總不能因為柳林是你小舅子就心生偏頗吧?」
柳城風眉心猛地一跳,他並不知道柳林開了客棧和江舟搶生意,只知道柳林自從回家以後便沒怎麼出過門,只把自己關在家裡,柳城風以為他是覺得丟人不願意出去。
誰曾想竟開了家客棧。
他不由得想到前些年柳林為著錢坑害江舟的事,以及後頭的稅收,又思及這命案發生在江舟的客棧里,忽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顯然,柳林的事兒也就瞞著柳城風,別人想是多多少少知道點消息的,這會兒聽書生導遊這麼說,便都心裡也產生了點想法,只是不想得罪人,都眼觀鼻觀心地垂下頭不說話。
他們不說話,江舟便看向了卓邦。
卓邦自然不會讓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他和江舟實驗建設這個水泥小鎮,打的主意就是揚名做出實績來的,死了人可是大事,他打定了主意嚴懲不貸,自然不會錯過任何可能消息。
又加上柳城風和柳林有親戚關係,他便全權接手了案子,頭一個要做的事就是找兇器。
江舟的客棧被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兇器在哪,卓邦便把目光放在了鎮上。
丁點大的地方出了命案,所有人都上了心,知道在找兇器,便有許多人留意著,攏共一點地方,很多人追著找以後還真找到了!
兇器被扔在了細河裡,上頭的血跡都沖乾淨了。
其實細河雖是河,也是有些深度的,按理說扔進去不該找得到,只是兇手大概沒料到鎮上的人在陸地上沒找到兇器,竟然開始自發打撈起了細河,也順勢當做是清理河道了。
幾個打魚的熟手都帶了自家的網子下手撈,果真把兇器給撈出來了,細河裡的水經歷了這一遭也乾淨了。
本來鎮民就想著,出了命案拖累了鎮上的名聲,結果這人還把兇器扔河裡污染環境,一個個都氣的不行,讓卓邦務必認真查出兇手到底是誰。
江舟提出來,可以從兇器入手。
他們這個鎮上一共三家鐵匠鋪,加上周邊村裡的散戶,攏共有五六家,一般的鐵匠鋪子打鐵器的時候都會給自己的鐵器做記號,這個鐵器也不例外,正是鎮上的一家李記鐵鋪。
李鐵匠立刻氣的吹鬍子瞪眼,他們家出的鐵器成兇器了,以後可還怎麼做生意!
江舟對卓邦道:「大人,這東西人人家裡都有,卻有一項特性。」
「哦?」
「鐵器不易磨損,若是鈍了磨一磨就是了,正常的人家一年也添不了幾把,這兇器浸了水生了鏽,除鏽以後看著還是挺新的,只需李鐵匠回憶一下近些時候誰來買過鐵器不就行了?」
幸而李鐵匠家的哥兒是個勤儉持家素有打算的,怕李鐵匠記不清家中銀錢,每日裡的開銷都拿個小本記著,如今倒正好做了證據。
卓邦看了一眼,讓這五戶人家都上了公堂。
江舟皺眉,其中竟然沒有柳林麼?難道是他猜錯了?
這案子鬧得挺大的,人人都關注著知道案件有進展且與自己有關,其中四戶人家本就在看著的,唯恐命案和自己扯上關係,趕忙帶著家裡的鐵器來了,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們。
只有其中一戶,是個慣無所事事的無賴,空手而來。
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鎖定了他。
無賴知道命案與自己扯上關係,早就慌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卓邦瞪眼:「你的鐵器呢?」
無賴欲哭無淚:「回大人,小人家的鐵器前些時候已經失竊了,那時候我還在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