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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菱緊咬著唇,小聲反抗了一下,「其實只是小傷而已,王爺這藥這麼貴重,還是留著你自己用吧。」
梁征聽言,心裡好笑,愈發懷疑這丫頭有問題,道:「貴重是貴重,但是給王妃用,多少本王都捨得。」
宋菱:「……」
說話間,宋菱手上纏著的繃帶已經完全解開了。
傷口露出來的瞬間,梁征眉心狠狠地擰了一下。
傷口很深,血肉模糊地凝固著。
梁征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抬眸看了宋菱一眼。這丫頭,對子倒是捨得下狠手。
他原本以為只是小傷口,卻沒想到竟然切得這麼深。
不禁瞪了宋菱一眼,「切個菜切成這樣?你倒是挺厲害。」
宋菱撇了下嘴,心想,要不是你讓我彈琴,我會這樣嗎?
「啊!疼!」她心裡正埋怨梁征,手指卻突然一陣刺痛,本能地要將手收回去,卻被梁征一把握住,「瞎動什麼?」
他低著頭,很認真地將金瘡藥灑在她傷口上。
粉末淋在傷口上,又涼又痛,宋菱小臉緊皺著,手指顫顫地彎著,不肯給梁征上藥。
梁征皺眉,「手指伸直。」
「不不,疼……好疼啊……」那藥不知是什麼做的,塗在傷口上,像泡在辣椒水裡似的,宋菱疼得眼淚都快掉出來,胳膊不停地往後縮,想將手梁征的禁錮中脫離出來。
「讓你別動!」宋菱一直往後縮,梁征突然有點煩躁,皺眉凶了一聲。
梁征突然發火,宋菱被凶得嚇一跳,肩膀一顫,再不敢動。
梁征本就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給宋菱上藥,她一直往後躲,藥粉根本塗不到傷口上,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
感覺到宋菱不再往後縮,將她彎曲著的手指拉直,將金瘡藥粉末倒在上面。
藥粉瞬間被浸入了肉里,宋菱疼得緊緊咬住了嘴唇,眼淚在眼眶裡直直打轉。剛剛被梁征凶了,這會兒也不敢躲,只能生生受著。
一滴眼淚『啪嗒』砸在手背上。
梁征微愣了下,抬頭,見宋菱垂著腦袋。
他伸手,抬著她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頭來。
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眼眶通紅,眼淚在裡面直打轉,咬著嘴唇,一副小可憐樣兒地看著他。
梁征目光深深地看著她,良久,抬手,難得溫柔地幫她擦了下眼淚,「腦袋撞石頭上都沒哭,這會兒怎麼倒哭起來了?有那麼疼嗎?」
宋菱淚眼花花地看著他,很委屈點頭,「疼……跟辣椒水似的。」
梁征看她一眼,忽然低嗤一聲,「我當你不知道疼呢,對自己下手這麼狠。」
宋菱聽見最後一句話,心頭忽然一顫,眼裡淚水瞬間凝固住,「王爺,你……你在說什麼呀?我……我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梁征冷笑,忽然將宋菱的右手一把拉起來,目光緊緊盯著她,「麻煩謝小姐跟本王解釋一下,一雙彈琴寫字的手為何會如此粗糙?謝大人是如何苛待你,讓你堂堂千金大小姐,十指竟凍出凍瘡?還是說——你根本不是謝家小姐?!」
第11章
梁征突如其來的一句質問,嚇得宋菱魂兒都飛了,猛地睜大了眼睛,「你……你在說什麼啊?」
梁征目光緊盯著她眼睛,「本王在說什麼,你聽不懂嗎?」
他緊緊拽著宋菱手腕,眼神凌厲地緊盯著她。
宋菱心慌得不行,做夢也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被戳穿了,冷汗順著背脊大顆大顆往下流。她臉色慘白,嘴唇也控制不住地發抖,眼睛盯著梁征,
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如此慌張的模樣,落在梁征眼裡,自然愈發確定她有問題。他眼睛突然一厲,緊拽著宋菱手腕,猛地一把將她從凳子上拽起來,「說!你到底是誰?!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宋菱心臟一跳,忙道:「沒有誰派我來!我是謝家的小姐,你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去益州將我爹娘接來對質!」
宋菱怕得渾身控制不住地發抖,著急的,聲音很大地辯解。
梁征聽言,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盯著宋菱看了許久,才道:「既然你是謝家小姐,那你緊張什麼?」
「我……」宋菱緊緊咬著唇。她剛剛被梁征嚇得慌了神,這會兒倒是沒法解釋了,「我……我有緊張嗎?」
梁征沉著臉,「你說呢?」
宋菱:「……」
梁征看她一眼,而後鬆開她,轉身往上首的書桌前走去,坐在椅子上,身體慵懶靠著椅背,眼皮微抬,目光深深地看著宋菱。
他一言不發,可眼神里的威懾力卻令人無比心慌害怕。宋菱下意識捏緊了雙手,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和梁征對視著。
梁征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嗓音低沉,終於開了口,「過來。」
宋菱緊緊抿著唇,腳下像生了釘子似的,一時間也不敢動。
梁征等了一會兒,見宋菱仍站在原處,眼神一冷,突然厲聲,「讓你過來,聽不見?!」
他突然高聲,嚇得宋菱肩膀一抖,再不敢停留,忙不迭走過去,「王……王爺……」
她站在書桌前,雙手不安地揪著衣服,咬著唇,眼睛水汪汪地望著梁征。
梁征一抬頭,就對上宋菱蓄滿眼淚的眼睛,雙手緊緊揪著身前的衣裳,小可憐似的,活像他欺負了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