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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長的一道傷口, 一刀下去, 當時得多疼啊。
梁征見宋菱落淚,溫柔地摟住她肩膀,低頭在她頭頂上親了親,低聲安慰:「別哭,不疼。」
宋菱抬起頭,眼淚汪汪, 「都傷成這樣了, 還說不疼。」
梁征笑了笑,抬手幫她擦了擦眼淚,「真不疼, 這點傷也不算什麼,我習慣了。」
從小到大受過的傷實在是多得數不過來,這一次真的還算是傷得輕的。
宋菱聽見梁征這麼輕描淡寫地說習慣,頓時更是心疼不已, 輕輕抱著梁征的腰, 抬著頭,很認真地看著他, 問道:「相公, 你以後還會常常上戰場嗎?」
梁征看著她, 半晌沒有回答。
這個問題, 他沒辦法給她肯定的答覆。
國家需要他,由不得自己。
宋菱見他不答,便知是真的了,頓時又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她從梁征懷裡坐直身體,低頭擦著眼淚,道:「你不在這幾個月,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就怕……」
她不敢再說下去,住了口,默默擦著眼淚。
梁征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從她身後將她輕輕抱住,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低聲道:「不會的,我征戰沙場也有十餘年了,不是都好好活著的嗎,刀劍雖無眼,但你還不相信你相公的本事麼?」
梁征這話也就是安慰安慰宋菱,事實上,他自己也清楚,上了戰場,誰都不一定能活著回去。
可宋菱也不是小孩子隨他忽悠,回頭看著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上了戰場,刀劍不長眼,你怎麼知道你每一次都能平安無事呢,萬一哪次……」
說到這裡,喉嚨又哽咽了,「……你要是出什麼事,讓我怎麼辦啊。」
宋菱越說越傷心,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怎麼也止不住。
梁征看著宋菱哭得這麼傷心的模樣,第一次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放心,只能更緊地將她抱著,一聲又一聲安撫,「沒事的阿菱,沒事的。」
宋菱哭了好久,才終於慢慢止住了眼淚,低著頭,小聲說:「你要不是王爺就好了,咱們找個地方平平淡淡地過日子。」
不用打仗,不用擔驚受怕,不用害怕哪一天他也許就不在了。
梁征聽著,不由抿了抿唇,良久沒有說話。
宋菱慢慢平復下情緒,擦乾眼淚,從梁征懷裡出來,回頭道:「不說了,你好不容易回來,我們先吃飯吧。」
說著,起身幫梁征把衣裳穿好,而後牽著他下床,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容,道:「我做了你最愛吃的清蒸魚,還有黃瓜丸子湯。」
氣氛稍微緩和了點,梁征也笑了,牽著宋菱的手往外間走,道:「幾個月沒吃我們家阿菱做的菜,待會兒讓我試試手藝有沒有退步。」
宋菱:「才沒有呢,你不在家的時候我也老下廚。」
兩人走到外間的飯桌前,拉開凳子坐下。
宋菱先幫梁征盛了一碗湯,小心翼翼放到他面前,提醒道:「慢點喝,有點燙。」
又拿起勺子遞給他。
梁征接過勺子,半開玩笑道:「我不在家,你做飯給誰吃呢。」
宋菱道:「綠芙呀。」
梁征聽言,倒是愣住了,一時又有些好笑:「綠芙?那丫頭膽子不小,還敢讓你親自給她做飯?」
提起這個事情,宋菱頓時嚴肅了起來,手抓著梁征的手腕,很認真地看著他,道:「相公,你不知道,綠芙最近和四弟鬧彆扭了,兩個人誰也不理誰,綠芙一天到晚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也不出門也不吃飯,我親自給她做的飯菜還稍微吃幾口,人都瘦了一大圈。」
梁征聽言,道:「你之前的信里倒是有提到四弟和綠芙的事情,不過他們倆平日就喜歡鬥嘴,也許……」
「這次不一樣!這次吵得可厲害了,四弟好久沒來王府了,兩個人好像真的吵翻了。」
又道:「對了,四弟要娶魏國公主的事情,你知道嗎?綠芙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心情不好的,四弟也是,成天帶著那公主到處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公主。」
「魏國公主?」
「是啊,是父皇親自指婚的。」
梁征聽得皺了皺眉,半晌才道:「不可能,老四那點心思,我比誰都清楚,他不可能喜歡那個什麼魏國公主。」
「那他喜歡誰呀?」宋菱好奇,眼睛睜得圓溜溜的。
梁征低頭喝了口湯,隨後才抬頭,道:「綠芙。」
宋菱:「……」
吃完晚飯,宋菱和梁征出去散了散步,一路上宋菱都在激動地和梁征商量怎麼讓梁燼跟綠芙和好的事情。
她念叨了一路,回到房間還在念叨。
梁征將她抱到床上,她坐在床上,還很激動地說:「要不我們直接幫他們說開了吧,我去找綠芙,就跟綠芙說,四弟喜歡她,你再去跟四弟說,他們倆相互知道了心意,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想著,突然又皺了皺眉,「可現在問題是,四弟和魏國公主的婚約怎麼辦呀?要是四弟真的娶了公主,綠芙不是只能給他做小嗎?太委屈她了。」
又拉著梁征問:「這件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嗎?跟父皇求求情有沒有用呀,啊!」
宋菱話音剛落,整個人突然被梁征壓到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