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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來京城以後,女婿專門請了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在府上照顧他的身體,吃的藥也都是格外珍貴的藥材熬製,每天又是各種補品,幾個月下來,身體不僅全好了,整個人還比以前胖了一圈,紅光滿面的。
宋老爹身體好起來,日日待在府上又閒得無聊,最近幾日便尋思著將他和妻子沒能來得及開的小酒館開起來。
他往日見妻子釀酒,倒也跟著學了些。
父親想開個小酒館,宋菱自然支持,但畢竟也不是小事,便想著還是等相公回家來再商量商量。
不過既然有了開酒館的念頭,宋老爹便開始嘗試著自己釀酒,半個月下來,已經頗有些心得了。
這日,宋菱帶著綠芙去爹爹那裡幫他試酒,才剛試了一種,財叔就激動地跑來,一進院子,就興奮大喊,「王妃!王爺回來了!」
宋菱一激動,手裡的碗『砰』地下就掉到了地上。
高興得話都說不出,拔腿就往外跑。
剛從府里跑出來,就見街上的老百姓全都興奮地朝著城門口的方向跑去,嘴裡喊著,「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
三個多月的等待,宋菱此刻只覺得心臟快從喉嚨口跳出來,她跟著人群朝著城門口的方向跑,人太多,好幾次差點被擠到地上。
好在沒一會兒就看見了凱旋歸來的大軍,還有她心心念念的相公。
他騎著馬在最前頭,一身銀色鎧甲,威風凜凜。
他背脊筆直,目光沉著,堅定著直視著前方,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王者霸氣。
老百姓們自動退開在兩側,紛紛跪地高喊,「恭喜王爺凱旋,恭喜王爺凱旋!」
宋菱站在人群里,仰著頭,眼睛直直地望著梁征。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仿佛在仰望一個神。
等了三個多月,原本有很多很多話想和他說,可是真的見到他,整個人卻完全待在了那裡,腦子裡一片空白,忘記了喊他,忘記了上前,就那樣呆呆地站在人群中,滿眼崇拜地望著他。
所有人都跪下了,宋菱一個人站著,梁征身處高處,目光一掃,一眼便看見了她。
隔著人群,四目相對的瞬間,梁征心口一顫,握著韁繩的手猛地收緊。
三個多月不見,此刻在大街上相遇,梁征腦海里竟然也一片空白,目光緊緊地盯著宋菱。
時間仿佛靜止了,兩人彼此對視,誰都沒有開口,誰都沒有下一步動作。
梁征停下了馬,後面大軍也都跟著停了下來,所有人都好奇地順著梁征的視線看去,就見一名穿著粉色紗裙的女子站在人群里。
她眼睛紅紅的,仿佛要哭了。
宋菱望著梁征許久,終於忍不住張了張嘴。她聲音很輕,但梁征看出來了,她在喊,「相公。」
梁征猛然回神,立刻從馬上下來,朝著宋菱大步走過去。
「相——」
相公兩個字還沒來得及喊出口,宋菱就被梁征緊緊抱住。
他抱得很緊很緊,緊得宋菱都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要嵌入他身體裡了。
她的臉貼在梁征滾燙堅硬的胸膛上,隔著外衣,她甚至能聽見他心跳的聲音,砰砰砰,一下又一下。
三個多月的思念忽然全部從胸腔里漫上來,宋菱瞬間就掉了眼淚,將梁征緊緊回抱住,「相公,我好想你啊。」
她聲音輕輕的,像一縷微風吹進梁征耳朵里,心都軟化了。
「我也是。」他低聲回,將宋菱微微放開,牽住她手,目光深深地凝視著她,「我們回去。」
「好。」
梁征牽著她手,將她帶到大軍里,他將她抱上馬,隨後一個翻身上來,穩穩落在她身後,雙手繞過身體兩側,拉住了韁繩。
溫熱的嘴唇突然在她耳邊貼了一下,嗓音有些低啞,「阿菱,我真是想死你了。」
他聲音很低,只有宋菱能聽見。
宋菱小臉紅了紅,害羞地低下了頭。
梁征拉了下馬韁,胯下的駿馬又緩緩往前行去,大軍重新出發,跪在兩側的老百姓又歡呼起來,「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三個月的時間,梁征親自率兵,將想占領大梁城池的烏拉賊子打回了他們的老窩,護了一方百姓免受戰亂之苦。今日得勝回朝,自然受到老百姓們的熱情擁護。
一時間,全京城的老百姓都在談論梁征,誇他文武雙全,有勇有謀,且又愛護百姓,是大梁的頂樑柱,但凡有他在,大梁何愁不繁榮昌盛。
梁征深得民心,在老百姓心中宛如神一般的存在。
太白樓,雅間。
梁湛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睛從窗戶看出去,目光沉沉的,盯著樓下的街道。
方才梁征帶兵回城,老百姓自發跪地迎接的場面仿佛還在眼前,遲遲沒有散去。
耳邊全是對梁征誇讚的聲音,他臉色陰沉著,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捏成拳頭。
「大哥,您沒事吧?」對面坐著一名黑衣男子,有些擔心地低聲詢問。
梁湛收回視線,目光卻又落在桌上的茶杯上,良久,才終於開了口,「阿橫,你說,二弟是不是比孤更適合坐這江山?」
梁橫一怔,頓時皺緊了眉,「大哥,您胡說什麼呢!」
梁湛抬頭,忽然笑了, 「你看他,多會收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