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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菱腦子裡像點了一把火似的,忽地炸開,整張臉燙得像個火爐。
梁征呼吸溫熱地貼在她耳側,她下意識偏了下頭,有些不自在,目光躲閃,小聲說:「王爺一路小心。」
梁征眼裡溢出笑意,抬手在她臉頰上輕輕捏了一下,隨後,便一翻身,上了馬去。
宋菱目送著梁征騎馬遠去,呆愣地站在原地。風吹過來,臉頰漸漸沒那麼燙了。
紫鳶上前來,笑眯眯開口,「娘娘,王爺已經走了。」
宋菱這才回神,回頭一看紫鳶,卻見她笑得像只狐狸,滿臉曖昧的笑容。
宋菱一個激靈,「你……你幹什麼?」
紫鳶扶著她手,笑嘻嘻說:「看起來,王妃和王爺的感情越來越好了呢。」
宋菱:「……」
紫鳶:「真是可喜可賀,照這麼下去,以後就算身份暴露了,王爺應該也不會捨得懲罰你的。」
提起這個,宋菱就有些心虛,「你別說了,我覺得他已經有點懷疑我了,我怕。」
「啊?怎麼會呢?」
宋菱四下張望了眼,見沒人,才小聲道:「我昨天不是喝醉了,竟然跟王爺說自己叫阿菱——」
「啊!」紫鳶嚇得尖叫一聲,臉都白了,「那……那王爺……」
「但我應該沒有說太多,他剛剛問我的時候,我小心說阿菱是我的小名,他就沒說什麼了。」
「我的天,嚇死我了。」紫鳶拍拍胸口,頓時鬆一口氣。
雖然說梁征和宋菱的感情在漸漸變好了,但在沒有確切把握之下,這種殺頭的事情哪裡敢說出來。
紫鳶扶著宋菱往府里走,想了會兒,忽然開口,「娘娘,我倒是有個辦法。」
「什麼?」
紫鳶四下望了望,隨後才湊到宋菱耳邊,壓著聲音,很認真地說出幾個字來,「生孩子啊!」
宋菱:「……」
宋菱被紫鳶急急忙忙拉回房間裡,跟著紫鳶就跑出去,沒一會兒,再回來的時候,懷裡又抱著了一本書。
宋菱一見那書的封皮,頓覺不好。
紫鳶將門一關,抱著那書,激動地跑到宋菱面前,跟著將書往她懷裡一遞。
宋菱跟抱著個火球似的,忙不迭給扔了出去,「我不要這個!」
紫鳶瞪大眼睛,道:「別呀!你就自己悄悄看看,又沒有人知道。我上次聽洗衣房的夏嬤嬤說,有種姿勢最容易懷孕——」
說著,就給宋菱將書翻到了那頁。
宋菱害羞得不行,眼睛不肯往那書上落,搖頭說:「我不要,我不想生孩子。」
她扭頭就跑,掀開門帘,跑進裡間去。
紫鳶抱著書追過來,「你是不是不喜歡王爺呀?」
喜歡嗎?
宋菱坐在床邊,頓時愣了。
紫鳶說:「可你和王爺已經成親了,有些事情是早晚要經歷的,要是能儘快懷上孩子,以後就算被拆穿了,王爺不看你的面子,看在孩子的面子應該也不會追究的。」
紫鳶說得宋菱心裡亂糟糟的,心裡藏著一個殺頭的秘密,無時無刻都在擔心自己的小命。
可是她和梁征已經有肌膚之親了,他會不會已經有點喜歡她了?就算告訴他真相,他會捨得殺她嗎?
宋菱一個人在房間呆坐了許久,實在是心煩得受不了。出了房間,坐在走廊的廊柱下吹風。
紫鳶見她一直愁眉不展,覺得自己好像把她逼得太緊了,有些抱歉,「宋姑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這麼逼著你,我就是……」
宋菱搖頭,「沒關係,你也是擔心大家的安危嗎。」
紫鳶是謝家的丫鬟,跟著謝菀從小一起長大,兩人感情親如姐妹,擔心謝家,擔心自家小姐受牽連,也是正常的。
宋菱坐在廊柱下的石板上,雙膝彎曲著,抱著膝蓋,側著頭,腦袋枕在手臂上,整個蜷縮成一團,看著空蕩蕩的院子,靜靜發呆。
她真的很想家,想爹爹想弟弟。她在這裡孤獨一人,沒有人真的關心她。
已經連著下了好幾場雪,天氣越來越冷了,也不知爹爹和弟弟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她這裡有好多厚厚的棉被,好想帶回去給他們。
……
宋菱在走廊上一坐就是大半天,紫鳶勸她回房也勸不動,只好進屋拿了披風,給宋菱披上。
快天黑的時候,天上忽然飄起了雪,雪來得有些猛,夾著寒風,沒一會兒就將整片院子落了個雪白。
宋菱盯著外面大片大片的雪花,終於動了動,從廊柱下的石板上站起來。
她走到院子裡,站在雪天裡吹了會兒風。
冷風颳在臉上,頭腦愈發清晰。
「娘娘,雪越下越大了!快回房吧,別凍涼了。」紫鳶跑上來,想將宋菱拉走。
宋菱將手抽出來,蹲在地上,「紫鳶,你堆過雪人嗎?」
紫鳶:「娘娘——」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沒一會兒工夫,便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
宋菱從地上捧起雪來,很仔細地捏成一個球,「以前在家鄉,每年下雪的時候,我就會和阿溪在院子裡堆雪人玩,人家說瑞雪兆豐年,所以我特別喜歡下雪天,因為那樣就代表第二年能有好收成,能多賣些錢。我爹爹病著,阿溪又要上學,家裡開銷很大……」
宋菱一邊說一邊堆著蹲在地方安靜地堆著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