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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倆人——如果他們還能被稱作為人的話——皮ròu之堅忍,怕是pào彈都打不破,因此這註定是一場血腥的ròu搏。
鄭一隆大吼一聲,朝著余海跑去,余海擺出了毫無破綻的攻擊姿態。
兩個“坦克”轟地一聲撞在一起,拳來腳地打了起來。
速度上,余海更快,畢竟有動物屬xing,獲得了犀牛的全部基因優勢,防禦上,則是鄭一隆更勝一籌,余海的皮ròu再厚,那也是皮ròu,比不上泥土耐打,但力量上來說,倆人難分伯仲,一時針鋒麥芒,打得不可開jiāo。
這真是一場觸目驚心地決鬥,令人大開眼界,那鬼怪的外形、野蠻的力量和不死不休的殺意,都在在地烘托著這個遊戲世界的荒謬與瘋狂。
眾人都看得血液沸騰,大氣都不敢喘,決鬥場上回dàng著兩個殊死搏鬥者的怒吼聲,震得人心臟都在跟著顫抖。
突然,余海一拳打在了泥土巨人的腦袋,那裡正是鄭一隆藏身的地方,鄭一隆急忙聚起厚厚的泥土牆抵擋,卻也被余海一拳貫穿,直打在頭上,與鄭一隆的身體只有一牆之隔。
鄭一隆的身體受到波及,痛叫一聲,泥土巨人也跟著倒在地上。
這場決鬥迎來了第一個小高cháo,觀眾席上已經有人激動地大吼。
余海趁勝追擊,騎到泥土巨人身上再次猛力擊打,突然,泥土巨人就像退散的蟻群一般,嘩地“溶解”了,並翻身朝余海撲去,瞬間就將余海的身體包裹其中!
鄭一隆脫身而去,聚起更多泥土,狠狠施壓,怕是想要把余海活活擠死。
包裹著余海的泥土疙瘩中,迸發出了一聲夾雜著痛苦地低吼,土疙瘩就像搏動的心臟,一下一下地收縮著!
倆人瘋狂較勁兒,突然,一聲大吼,泥土塊崩裂飛散,余海一衝而出,撲向鄭一隆,一舉將鄭一隆撲倒在地!
待余海拳頭落下時,鄭一隆再次聚起泥土,將自己牢牢護住!
戰況令人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第30章
qiáng者之戰,看得人血脈沸騰,喬驚霆有種從前在台下看人打擂台的亢奮,饒有興致地跟白邇討論鄭一隆和余海的體術高低。
白邇看細節看得更厲害一些,一招一式都能拆分了討論,因為他從小接受正統的武學訓練,喬驚霆卻更多的是實戰的積累和直覺,當然,倆人的結論都一樣,鄭一隆的實力比不上余海。無論是體術、敏捷、膽識,都是余海占上風,鄭一隆最大的優勢,就是他是神執,所以勝負仍未可知。
喬驚霆注意到,那個King養的“小鬼”從其他懸浮看台里飛了出來,飛回了King的看台。這次他看清了臉,是個白皙秀氣的男孩兒,不像是蠱,應該是活人,再說King是個超體,也養不了蠱。他對這個小鬼著實有點好奇,但他是不會問的,省得喬瑞都又嘴賤。
白邇道:“我大概明白King的做法,找一個好控制的人,把幸運餵到很高,組團刷怪做任務的時候,能夠得到好東西的機率就會很高,不過,幸運我也沒有加,聽上去有點玄乎。”
“我也覺得玄乎。”喬驚霆回憶了一下,他們打怪的時候確實極少掉東西,既然遊戲中的最qiáng王者都這麼gān了,那肯定不會是在白扔積分,比如白邇很想要但又很難打的“風bào之子”符石,如果幸運值高,得到的機率就會很大吧。
原來這就是“幸運”的意義……
正想著,余海一拳將鄭一隆擊倒在地,這一次是實打實地打在了身上,打得鄭一隆人都飛了出去,戰況驟緊,倆人不再聊天,屏住呼吸看著。
鄭一隆的體能開始露怯,逐漸全方位地被余海壓制,看台四周的聲làng四起,有加油的、有喝彩的、有起鬨的,此時禪者之心的首領和尖峰的首領,心qíng恐怕都挺複雜。
“這個神執輸了。”白邇輕聲說。
鄭一隆大勢已去,體力也跟著走到了極限,難以維繫泥土牆的防禦,被余海一舉擊潰,最終以血ròu之軀承受了余海沉重的打擊。
眼看著一個人被活活打碎,這血腥至極的場面讓早已見慣了死亡的喬驚霆等人都沉默不語,然而看台周圍卻有數不清的聲音在為之狂哮、歡呼,仿佛比余海更像舐血而生的怪物。
鄭一隆死了,這似乎是個意料之內的結果。
余海也正式成為了Jack,深淵遊戲中第6個列席者。
楊泰林輕輕嘆了口氣,然後笑著評價道:“打得不錯。”
陳念顏默默看著余海:“余左使會離開禪者之心嗎。”
喬驚霆看著在擂台上搖搖晃晃的余海,心裡有一樣的疑問。這場決鬥的時間並不長,不足四十分鐘,余海雖然成為了吞噬的一方,但受傷也頗重,這毫無疑問是一場jīng彩的決鬥,但jīng彩過後,可能還有更jīng彩的格局變遷。
楊泰林搖搖頭:“禪者之心容得下他,他能不能容得下禪者之心,就不好說了。”
陳念顏抿了抿唇,似乎也有一絲擔憂。
“放心吧,韓老的qiáng大發乎於心。”喬瑞都笑得雲淡風輕,“這一點是什麼等級都顛覆不了的。”
陳念顏點頭:“當然。”
他們看著余海一邊拿出治癒捲軸,一邊晃dàng著要往擂台下走,突然,他停住了,目光落在台下。
隨著他的注視,全場的目光也都投she了過去。
喬驚霆心裡一驚,余海看的方向,正是——鄒一刀!
他不知道是不是鄒一刀說了什麼,又或倆人本來就認識,總之,下一刻,鄒一刀拔地而起,輕鬆躍上了擂台。
全場譁然。
喬驚霆站了起來,白邇也跟著站了起來。
楊泰林挑眉:“那個人是誰?你們認識?”
懸浮看台距離擂台有點距離,且下面吵雜,喬驚霆聽不清倆人在說什麼,但氣氛顯然劍拔弩張。
喬驚霆和白邇對視一眼,倆人都在猶豫要不要下去,他們一下去,就會把鄒一刀、舒艾和沈悟非都bào露了,會陷他們於危險,可萬一鄒一刀真的跟余海打起來……那更是凶多吉少。
幸好,倆人說了幾句,余海就從擂台上跳了下去,頭也不回地走了,鄒一刀也同樣離開了擂台。
喬驚霆默默鬆了口氣。
喬瑞都把他的表qíng盡收眼底。
楊泰林道:“去查查那個人是誰。”
“好。”
“我們走了。”喬驚霆回頭沖楊泰林道,“多謝楊先生和美女姐姐。”
楊泰林笑著點了點頭:“再見了。”
“應該不會再見了。”喬瑞都冷笑著說,“沒想到就你還值一個血先知,真抬舉你了。”
“是,不服你也去殺個尖峰或者假面,你有那個種的話。”
“我不僅有,還比你多了一整顆大腦。”喬瑞都優雅地點了點自己的太陽xué,滿臉的諷刺。
喬驚霆不再理他,和白邇從三層樓高的懸浮看台上跳了下去,正好落在人群中。
周圍人四散看來,但又在注意到倆人的名字後,紛紛側目,眼中迸she出貪婪和渴望。
不遠處正是鄒一刀三人,喬驚霆給舒艾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儘快回斗木獬,他們要商量對策了,很快的,尖峰、假面和賞金獵人,不知道哪一撥人會最先出現在斗木獬。
倆人正準備轉身離開,突然有人叫了“鄒一刀”三個字,那聲音低啞,像是在壓抑什麼qíng緒。
側目看去,三五個男人站在距離鄒一刀不遠的地方,正彼此對視。
鄒一刀愣了愣,隨即勉qiáng笑了一下:“真沒想到,還能碰到你們。”
那幾個人審視著鄒一刀,表qíng頗複雜。
喬驚霆和白邇躲在一旁看著。
“今天大半個遊戲的玩家都來了。”為首之人面無表qíng地說。
鄒一刀聳聳肩:“嗯,是啊。”他裝作漫不經心地說,“走,去喝一杯?”
那人沉默了一下:“不了。”
鄒一刀訕笑兩聲:“不給面子啊,還是老程你酒量不行了?”
老程垂下了眼帘:“今天有點事,不好意思了。”
“程哥,你跟這種人客氣什麼!”一個年輕男子怒道,“連自己親如兄弟的戰友都能殺,不過是個畜生小人!”
此言一出,幾人都呆住了。
鄒一刀臉色微變,嘴唇輕輕嚅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沒有開口,他拿出煙塞進嘴裡,重重吸了一口,同時咧嘴笑了。
老程擺擺手:“行了,走吧。”
鄒一刀伸手去夾煙,結果手卻在微微發抖,才抽了兩口的煙直接掉在了地上,煙屁股竟然已經快被他咬斷。他一腳踩滅了菸頭,朝著生命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