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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靠我們確實不夠,我們要聯合更多的中小公會。”沈悟非道,“這個就要jiāo給你們了,你們已經跟他們接觸很久了吧?”
蘭蔓點點頭:“但他們之前還在搖擺,現在戰局很明確了,他們總要選擇一方。”
“尖峰也會去拉攏其他公會,慢慢地形成大範圍的對抗,這是必然的趨勢,到時候,禪者之心的立場就成了關鍵。”趙墨濃看向喬瑞都,“韓少金是不可能繼續裝死的,無論是我們,還是尖峰,甚至是湯靖川,都不會允許他繼續裝死。”
“我是勸不動他了。”喬瑞都聳聳肩,很坦然地說,“他有自己的想法,除非你們有辦法說服他。”
“我沒有把握說服韓少金,但是楊泰林呢?”趙墨濃微眯起眼睛,“我不相信楊泰林也能像韓老那麼坐得住凳子。”
“坐不坐得住又能怎麼樣,禪者之心畢竟不姓楊。”
趙墨濃失笑道:“喬瑞都,聰明人何必裝傻,禪者之心現在是誰說了算,大家心裡都很清楚吧。”
喬瑞都垂首片刻,而後緩緩抬起了頭,眼神深沉,瞳仁黑的就像無底dòng:“有一個辦法,既可以把禪者之心拉入戰局,又可以讓禪者之心在我的掌控之下。”
趙墨濃勾唇一笑:“這就對了嘛。”
沈悟非眼中閃過一絲jīng光:“什麼辦法?”
“需要你們的幫忙。”
蘭蔓咯咯笑了兩聲,聲音柔美動人:“說吧。”
喬瑞都一字一字清晰地說:“讓陳念顏殺了楊泰林。”
趙墨濃哈哈大笑起來:“喬瑞都,你是不是一直在這兒等著我們呢?”
喬瑞都但笑不語,眼中滿是算計。
沈悟非沉聲道:“你計劃這個多久了?”
“我計劃了多久重要嗎?”喬瑞都輕輕眨了眨眼睛,“反正楊泰林不死,禪者之心站不到我們這邊來,楊泰林無比jīng明,他在等著我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坐收漁利,我在禪者之心的時候,就沒斗得過他,現在我被趕出禪者之心了,你們還指望我能有幾分話語權?”
蘭蔓歪著腦袋想了想:“你確定你能控制陳念顏?”
“我確定。殺了楊泰林,我才有把握說服韓老,韓老現在做的很多決定,都是身不由己,他不僅要考慮外患,還要考慮內憂,就像你們都知道的那樣,他已經被架空了權利。楊泰林之所以不敢動他,是因為韓老聲望太高,所以楊泰林一直試圖拉攏陳念顏,但陳念顏是站在我和韓老這邊的。”
蘭蔓笑了笑:“陳念顏是不是愛著你?”
喬驚霆看向了喬瑞都,喬瑞都面無表qíng,不置可否。喬驚霆皺起了眉,他仿佛在喬瑞都臉上看到了和喬雲凱一樣的薄qíng,不愧是父子倆。
蘭蔓輕輕搖了搖頭:“女人呀。”
趙墨濃道:“你說得沒錯,殺了楊泰林,我們就能獲得禪者之心的助力,至少,也可以解決楊泰林這個‘huáng雀’。”
沈悟非自始至終都在盯著喬瑞都,他反常地沒有關注於如何殺了楊泰林,反而不依不饒地追問道:“你留在驚雷,看著我們一步步走到現在,早不提晚不提,在我們最需要禪者之心的時候提出來,你的時機拿捏的真好啊,一定計劃了很久了吧。”
此時的沈悟非,變得有些尖刻和咄咄bī人,跟平日判若兩人,眾人都有些驚訝地望向他。
喬瑞都不以為然:“我如果早提,你們怎麼會有心思對付楊泰林,我就是要讓你們自己意識到,楊泰林不得不除,再說,我也是為了大家的共同利益,有什麼問題嗎。”
“我只是……”沈悟非咬了咬牙,“只是希望你不要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喬瑞都皺起眉:“殺了楊泰林,是損人不利己嗎?損了誰、利了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悟非抿唇不語,好半晌,才道:“……楊泰林,要殺。”他看向喬瑞都,“你是不是連計劃都想好了?”
喬瑞都攤開手:“對。”
“說吧。”
“韓老的70大壽馬上就要到了,他xing格不喜歡聲張,但楊泰林想要藉此機會表忠心,壓一壓外界的流言,堅持要大辦,我已經勸韓老同意了。”
“韓老會邀請我們?”
“他只會邀請驚雷和蘭蔓,禪者之心素來和尖峰、假面沒有多少往來。宴會之後,陳念顏會藉機把楊泰林約到她的住處,我們就可以動手了。”
“以什麼理由?”鄒一刀抽了一口煙,心裡大概已經有了答案。
“楊泰林借酒裝瘋,對陳念顏意圖不軌。”喬瑞都冷冷一笑,“他對陳念顏一向殷勤關懷,禪者之心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
喬驚霆突然有一絲同qíng楊泰林,雖然他擺了喬瑞都一道,不過要死於一個莫須有的登徒子的罪名,可徹底毀了他一世英名,喬瑞都也著實夠歹毒。
一直沉默的舒艾突然開口問道:“這件事,陳小姐同意了嗎?”
喬瑞都頓了頓,篤定道:“她只能同意。”
舒艾苦笑一聲:“她恐怕都還不知qíng吧。”
“要麼楊泰林死在她手裡,要麼她死在楊泰林手裡,楊泰林對她的內務大權又覬覦、又忌憚,只有她死了,禪者之心才能真正落入他手裡。”喬瑞都不以為然道,“你以為她有選擇?”
眾人對陳念顏頗有幾分同qíng,畢竟成為Jack——哪怕只是在野的,都意味著撲面而來的巨大的死亡威脅,但喬瑞都說得也有道理,楊泰林已經掌握了禪者之心的戰力,只差內務,他若是不能拉攏陳念顏,那就唯有除掉了。
這深淵遊戲裡,誰又真正有過選擇?
“就這麼辦吧。”蘭蔓果斷道,“楊泰林是擁有列席者水準的戰士,你們可不要因為人多就掉以輕心,萬一被他跑了……”
喬瑞都道:“我不怕他跑,只怕他弄出動靜,他一定會弄出動靜,只要我們的行動被人發現了,我們就失敗了,而且禪者之心會徹底與我們為敵,我們只能成功,絕對不能失敗。所以,蔓夫人,我需要你幫忙。”
蘭蔓冰雪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是想……借我的三胞胎?”
“對,讓三胞胎構建幻象,陳念顏和舒艾製造結界,把所有的影像和聲音都封閉起來,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在禪者之心殺掉楊泰林。”
眾人想到那場景,都倒吸了一口氣,為喬瑞都的膽大包天和心狠手辣。
喬瑞都是要用三胞胎的色彩幻境和國仕的屏蔽結界,把楊泰林徹底困在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牢籠里,最可怕的是,這個牢籠本身不具備任何束縛力,而且就在他自己“家”里,幾十米外,就充斥著他的幾百名下屬,只要一聲號令,就能把他們這幫人撕成碎片,就算他們僥倖逃脫,在禪者之心刺殺楊泰林,也會讓他們再樹一個qiáng敵,可以說一旦失敗,他們就滿盤皆輸。
可是,在喬瑞都的計劃里,楊泰林的下屬看不到他,他的聲音也傳遞不出去,他就像一個抓著救生設備卻溺水的人,死於至深的絕望。
這是怎樣的野心和手腕,才能想出這樣鋌而走險又天衣無fèng的毒計,又是怎樣的城府和耐心,才能忍到今天才向他們攤牌,哪怕早一天——在尖峰把他們打得灰頭土臉之前,他們都不會同意這樣冒險的計劃,畢竟失敗的代價太大了。可今天喬瑞都一點點把他們帶進了自己的門道里,讓他們醒悟到這其中的風險利弊後,卻也無法拒絕。
屋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畢竟,一想到喬瑞都不過才20歲,就讓在場之人不寒而慄。
最終,蘭蔓頷首道:“我會帶三胞胎去。”
沈悟非沉聲道:“風險太大了,我們見識過三胞胎的能力,兩次,她們都還是小姑娘,既不穩定也不成熟,萬一出現什麼紕漏,我們就真完蛋了。”
“如果只是讓她們一比一的製造虛假的場景,對她們來說是很簡單的。”蘭蔓道,“當然,你說得也對,她們都還是小姑娘,所以你們一定要保護好她們,她們一旦害怕、受驚或者受傷,就會影響發揮。”
“最好你能在場。”舒艾抱住了胳膊,明顯有些擔憂。
“她不能在場,她必須留下來陪韓老,不然太可疑了。”喬驚霆的眼神在沈悟非和鄒一刀之間走了個來回,“你們兩個也要留在韓老身邊,不能引人懷疑。”
鄒一刀皺起眉,看了看喬驚霆和白邇:“我不在你們行嗎?”
這樣一來,主戰的就只有喬驚霆、白邇和喬瑞都三人,這個陣容著實很qiáng,但楊泰林也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