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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人殊見喬驚霆面色凝重,而且他知道喬驚霆為人直率,不會隨便撒謊,便意識到事qíng確實很嚴重,他為難地說:“不是我故意刁難你,七行化龍自第四式往後,每一式的都需要成就於前一式之上,這就好像奠基一樣,下層沒鑄好,上層豈不搖搖yù墜?如果你沒有掌握好第六式,我就把最難、也是最刁鑽的最後一式jiāo給你,你學了形卻領會不了神,一旦勉qiáng使用,可能會對自己造成巨大的傷害。”
這時候都是刀架脖子上了,喬驚霆哪裡顧得了這麼多,他直白地說:“殿下,我這一戰,九死一生,哪怕勉qiáng用第七式有危險,也不會比我要面對的敵人更加危險,如果這最後一式能給我哪怕一次制敵的機會,我都願意冒這個風險。”
虞人殊皺起眉,還是勸誡道:“我坦白跟你說。七行化龍這七式,我學了整整一年,而完全掌握,達到信手拈來、運用自如,用了三年。而你呢,你學會前六式只用了一個月,並且五、六式只是勉qiáng掌握,運用的比較生澀。你確實是個武學奇才,悟xing很高,也很勤勉,但很多東西不是靠你的聰明和天賦就能一蹴而就的,它就是需要時間去積累。你五、六式尚且掌握不好,就想學第七式,第七式對於運氣的方式有嚴格的講究,一個微小的差錯都可能對你的形、神造成巨大的損害,我把這一式jiāo給你,就會害了你。”
喬驚霆以懇切地語氣說:“殿下,所有的危害我都了解了,但我急需一個制敵的手段,我想在這場戰鬥中活下來,還想去保護我的同伴,形神的損害算什麼,不學這一招,我說不定會沒命,殿下,求你了,教給我吧。”
一旁沉默良久的江朝戈發話了:“殊,你給一個人一台火pào,他明知道可能連自己一起炸死,也要用,那就是抱了必死的覺悟了,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虞人殊長嘆了一口氣,他深深地望著喬驚霆,這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個學生,他欣賞這個正派英勇、重qíng重義的青年,所以格外希望這個人能活下去,但是亂世之中,連他自己也是朝不保夕,他能期望什麼呢。他沉重地說道:“好吧,我把第七式教給你,希望你謹記我的話,一定要小心。”
喬驚霆喜道:“多謝殿下。”
虞人殊有些失落地說:“希望我們還有再見之日。”
喬驚霆心中也升起無限哀傷,除驚雷幾人之外,他對虞人殊感qíng最深,這個遊戲創造出來的NPC人物,卻有血有ròu,身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皇子,卻沒有半點驕縱專橫、貪生怕死,他身上只有一個戰士應有的英勇、無畏,面對百倍qiáng於自己的上古異shòu,身先士卒、悍不畏死,這為保衛身後的無數生靈。
他敬佩虞人殊,也感激虞人殊,如果還有機會,他一定會回來探望虞人殊——如果還有機會。
虞人殊將七行化龍的最後一式——龍血玄huáng——教給了喬驚霆。
此式一出,喬驚霆驚為天人。他在戰鬥的時候也沒怎麼見虞人殊用過,這時才明白,這最後一式確實是一個大殺招,對使用者本人的消耗也是巨大的,所謂殺招,就如名劍,輕易不出鞘,出鞘既封喉。
這一式龍氣浩然,威力巨大,配合著虞人殊體內的勃然之氣,頗有摧古拉朽之勢,方圓百米的糙木都受到了波及。
喬驚霆又驚又喜又憂,驚的是龍血玄huáng的威力,喜的是他馬上就要得到這一大殺招,七行化龍這一套鐧術也即將為他所有,憂的是,他意識到自己短時間內確實無法掌握這一招。
虞人殊說他用了一年時間才掌握了七行化龍,而喬驚霆只用了一個月,所以喬驚霆悟xing極高,是武學奇才。其實這話不全對,喬驚霆悟xing確實很高,武學才能也確實過人,但是他付出的時間絕對不僅僅是一個月,而至少是半年,他在虛擬系統里度過的時間,可是一點沒有含糊,他實打實地為掌握這套鐧術付出了極多的時間和jīng力,在天賦和付出的雙重作用下,他才能在短時間內將七行化龍納入囊中。
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虞人殊不會想到的。虞人殊學七行化龍的時候,他貴為皇子,萬人擁戴,前程無憂,從未過過終日被人喊打喊殺、朝不保夕的日子,但喬驚霆不同,他的每一天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和死亡做準備,沒有一刻停歇過,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下,他的提升速度當然比虞人殊快多了。
喬驚霆學會了龍血玄huáng的形,神則需要他自己去揣摩、修煉,不過他也達到了此行的目的了,他知道即便打不出神,打出形來也是威力qiáng大,只是就像虞人殊說的那樣,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只能用在關鍵時刻。
喬驚霆在為大戰做準備,其他人也沒閒著。
沈悟非有蠶這個好幫手,幫助他晝夜加班地趕製出了372隻機械蜘蛛,本來這個數量是夠的,因為以沈悟非以前的jīng神力,他的極限是一次cao控60隻左右的機械蜘蛛,而總數量也就是三百多,但是吃了神鬼手符石之後,他的jīng神力提升了10%,一次可cao控的數量上升到了70-80,總數量也能達到五百。
只可惜,他們確實沒有更多時間了,江城和蘭蔓聯手攻下了假面一個副城,假面若是長期不做回應,就會顯出弱勢,江城和蘭蔓肯定會更加得寸進尺,所以貝覺明定下了開戰的時間。
而沈悟非最終極的戰鬥力,那個還沒最終完工就被嘯血幾巴掌拍散了架的機器人,也只能由蠶繼續代為製造,只是沈悟非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最大、最寄予厚望的一件作品,還有沒有機會再用上一次了。
鄒一刀、白邇、舒艾則肩負起拼命賺積分的任務,為沈悟非的機械大軍買單,也為舒艾更多的提升自己的輔助能力。
等到開戰前夕,這幾個人窮到兜里都只有兩千左右的應急積分,要知道這段時間他們每個人都賺了十幾萬。但是,沈悟非的機械製造,舒艾的技能提升,還有戰前準備的所有物品,都把他們掏空了,即便是這樣,也還是不夠,所以他們的戰鬥物資,大部分依仗財大氣粗的盟友——假面。他們甚至已經記不起自己上一次給自己qiáng化是什麼時候了。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終於在開戰前,做好了雖然不完美、但絕對充足的準備。
開戰前,他們一起喝了踐行酒。
那時的五個人,都能感覺到死亡的yīn雲盤旋於頭頂,而且這一次比往日的任何一次都壓得更低、更沉,但他們也抱著一絲僥倖心理,畢竟風風雨雨經歷了那麼多,他們都活了下來,也許這一次他們也能有驚無險地度過危難。
只是,氣氛依舊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沉重。
喬驚霆說:“能認識你們,是我進入這片地獄唯一的幸運,咱們幾次生死共進退,都活了下來,這一次也不例外,咱們一定能回到這裡,再喝一次慶功酒!”
眾人紛紛舉杯相碰,將那一杯酒連著一股豪qíng吞進了肚子裡。
不畏死,則jīng神不死!
第229章
鄒一刀的qíng報網有了回復,林於良此時正在尖峰副城柳土獐帶人刷怪,而此時江城和白妄都在涿鹿之野。
這是最好的時機,江城和白妄必然不會去涿鹿之野閒逛,很可能也是在打怪,所以多半是不能馬上脫身,不管怎麼樣,此時都是他們偷襲林於良的好時機。
舒艾把開戰的信息傳給了湯靖川和喬瑞都,然後他們就出發了,義無反顧地。
鄒一刀等這一刻已經太久,自涿鹿之野一戰,他親眼見到不生不死的白浩鷹成為林於良手下的一隻蠱以後,他沒有一天能夠安然入眠,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就是白浩鷹死灰一般的瞳仁。他的戰友、他的好兄弟,曾經有一雙明亮愛笑的眼眸,勇猛無畏、忠肝義膽,白浩鷹為救自己而死,卻不能安然長眠,還要被林於良從土裡挖出來羞rǔ,他恨透了林於良。
如果可能,他真想親手殺了林於良這個畜生……不過沒關係,他絕對不會讓林於良死得痛快!
一隻有力的手鉗住了鄒一刀的肩膀,微微施力,那痛感讓鄒一刀回過幾分神,扭頭看著喬驚霆。
喬驚霆正色道:“刀哥,我知道你不是衝動行事的人,但我還是得提醒你一遍,你比林於良高一等級,最後殺他的那個人,絕對不能是你。”
鄒一刀點點頭:“放心吧,我不可能為了那個噁心的東西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沈悟非攥著手裡的旅行捲軸,深吸一口氣:“我們走吧。”
驚雷五人對視一眼,正要出發,突然,喬驚霆叫道:“等一下。”
“怎麼了?”
喬驚霆看向窗外,遲疑道:“有人來了。”
“誰?”
他們齊齊看向窗外,不等喬驚霆回答,已經有了答案,穿過風雪走來的人,是韓開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