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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倒吸一口氣。
沈悟非知道了自己的第二人格想gān什麼,但卻不能告訴他們。
沈悟非沉聲道:“我所知道的秘密,已經快要把我壓垮了,但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夠幫我承擔,你們也不用再問了。現在只能步步為營,我有預感,這一次,我和他之間,終於能夠決出一個真正的勝負了。”
“什麼意思?”這話聽著頗為奇怪。
沈悟非道:“我吃了符石之後,jīng神力愈qiáng,能夠感知到更多關於他的事qíng。從小我跟他對抗過很多次,用各種方法,內部的、外部的,但在這漫長的、爭奪我自己身體主控權的戰鬥力,我每一次、每一次都失敗了,可是這一次,我覺得也許我有機會成功。我的jīng神力越qiáng,就越是無法容忍另一個思維gān擾我,對他來說也是一樣的,我們已經無法像以前一樣共存了,而他的目的也不再是保護我,而是保護他自己的意識,所以,這一次是我和他的決戰。”他目光犀利而深邃,“贏的人完全掌控這個身體,輸的那個人……徹底消失!”
幾人沉默地看著沈悟非,看著這個初見時懦弱而自閉的膽小鬼,在無數猛làng的生死考驗中,一步步變成了一個心智堅韌qiáng大的男人,過去無數次對抗自己的第二人格的失敗,造就了他那怯弱而厭世的靈魂,而經歷過血淚洗禮之後鍛造出來的這個勇敢的靈魂,終於有底氣再次去挑戰無數次打敗自己的對手。
毫無保留的、堵上生死地挑戰。
第224章
即將而來的大戰令人心惶惶,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上一次他們有明確的戰鬥對象,詳細的作戰計劃,還有很多盟友。
但是這一次,對象不明、計劃不明、甚至盟友都不明。只是他們都已經透過時間的濃霧,看到了前方模糊的巨大的yīn影,那是血腥與死亡的yīn影,預示著一場滔天的風雨即將到來。
沈悟非又去了機械城,鄒一刀帶著白邇、舒艾沒日沒夜地刷怪,而喬驚霆,再次回到了天棱大陸。
他已經掌握了鷹擊長空,這次來學習七行化龍的第六式——風檣陣馬。
在天棱大陸里,他除了學習之外,也找了很多怪來對戰,一方面可以練手,一方面積攢積分,雖然比起他們團隊協作的時候效率低很多,但聊勝於無。
打累了,他就進入虛擬系統繼續練。他們現在都覺得睡覺làng費時間、吃飯làng費時間,恨不得連上廁所都省了。隨著他們體能的逐步提升,jīng力也越來越旺盛,不吃不喝不睡一個星期,也沒什麼大礙,記得剛剛刷機械城副本的時候,這種狀態他們最多能堅持兩三天,還為沒有帶食物和水而深深苦惱過,這一路的進步令人生畏。
不夠,他也沒在天棱大陸待太久,第三天,他就被叫了回來,因為蘭蔓gān了一件叫人震驚的事,徹底打亂了沈悟非的所有計劃。
喬驚霆回到斗木獬,心中忐忑不安,因為他知道臨時叫他回去肯定是有要事。
果不其然,沈悟非一臉凝重地說:“蘭蔓倒戈江城,就在幾個小時前,奇襲了假面一個城市,拿下了。”
“什麼?蘭蔓和江城?”喬驚霆震驚道,“前天你不是還去找蘭蔓……”
“對,我去找她,她信誓旦旦地說江城必除,絕對不能給尖峰東山再起的機會,並且願意繼續跟我們聯手。”沈悟非疲倦地按著太陽xué,“那個時候,她肯定早就已經跟江城暗通了,這個女人戲演得太好,我竟然絲毫沒有發現她在撒謊。”
鄒一刀嘲弄一笑:“你發現不了,也可能說明她沒有撒謊,和江城合作剷除貝覺明,和她想讓江城也去死並不衝突。”
沈悟非嘆道:“我們往往認為趙墨濃yīn詭,對他諸多防範,但對蘭蔓……她始終有讓人對她放鬆警戒的本事,無論是用美貌,還是用故作出來的悽苦柔弱。我一直在防著趙墨濃和喬瑞都,卻沒想到最先給我們一錘子的是她……”
“她跟江城聯手,就等於跟我們敵對了。”白邇道,“她膽子是真不小,現在誰跟江城聯手,就幾乎等於跟幾個公會為敵。”
“她雖然是鋌而走險,但這招走的很好,仔細觀察局勢,這是她能做出的最好的選擇了。我們人少勢寡,她看不上,假面註定是她的死敵,喬瑞都狡詐多慮,她玩兒不過,七劍聯盟跟她素無往來,一直在隔岸觀火,她也利用不了,而江城現在卻跟她有共同的敵人——貝覺明,這不但是最好的選擇,也是她唯一的選擇了。”沈悟非有些沮喪,“我沒有料到這一點,是我的疏忽。”
喬驚霆安慰他道:“你又不是時光機,怎麼可能知道所有的事,反正現在也沒有對我們造成什麼大的損失。”
“她和江城聯手,對我們來說就已經是很大的損失了,這麼一來,江城真的要重新站起來了,而我還計劃利用蘭蔓誘出貝覺明,現在更是難如登天。”
“蘭蔓現在是為虎作倀,她就不怕江城反咬她一口?”
“這是肯定的,只是現在她顧不上那麼多了,只要貝覺明還在,她一定寢食難安。”
“他們現在是想效仿我們當初攻擊尖峰的策略,先一個個擊破假面副城?”鄒一刀說道,“現在他們確實有這個實力,趁著假面也還沒回血的時候。”
沈悟非點點頭:“差不多吧,她使用什麼策略並不重要,反正最後都是靠實力取勝,重要的是我們的立場。”
“趙墨濃來找你了嗎?”
“還沒有,可能在安撫從那個副城逃出來的假面玩家,但早晚他會來的,他不可能孤軍奮戰。”
“我倒覺得這也是個機會。”舒艾道,“現在是假面有求於我們了,我們不需要用蘭蔓去誘出貝覺明,而可以拿這個bī出貝覺明。”
“這是一個方向。”沈悟非沉吟道,“但即便我們bī出貝覺明了,如果不能讓他和蘭蔓決一勝負,也沒有意義,現在整個遊戲都在盼著他們倆晉升出一個King,但他們可不會急躁。”
“我們不是還有一個幫手嗎。”喬驚霆道,“湯靖川。”
沈悟非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不知道多少思慮在他大腦中jiāo織:“是該bī湯靖川出山了。”
“如果趙墨濃來找我們共同抗擊尖峰和蔓夫人,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的目標是江城、林於良、白妄,假面的目標是蘭蔓,我們也有共同的敵人,所以,當然要答應他,不過,這回我們就可以提條件了。”
“比如?”
沈悟非目光堅定而犀利:“我要親自跟貝覺明談判。”
幾人對視一眼:“貝覺明會出山嗎。”
“他如果不希望假面孤軍奮戰,就一定要出來。其實他想聯手的,絕對不是我們,而是禪者之心,但禪者之心這條線,只有我們有可能撼動,他最看重的是這一點。”
喬驚霆諷刺道:“那他可真是高估我和喬瑞都的關係了。”
“不,他沒有高估。”沈悟非看著喬驚霆,“你確實是唯一可能讓喬瑞都出兵的人,同樣的條件下,如果你都不行,那別人更不行了。”
喬驚霆臉色不太好看,但也無意為此爭辯什麼。他那個一半血緣的弟弟,從新手村一個朝不保夕的新人,走到今天控制了遊戲內第一大公會,城府之深遠超常人,心狠手辣更是可見一斑,根本不是會顧念什麼親qíng的人,他覺得寄望於他能讓喬瑞都參戰的人,最終都會失望的。
“你想見貝覺明……我也挺想見的,我特別想問問他,到底是怎麼策反了方遒的。”
沈悟非握緊了拳頭:“豈止這一點,我有很多話要問他,而且我要bī迫他參與我的計劃,既然蘭蔓已經選擇了跟我們對立,那麼我們就要助貝覺明成為第二個King。”
幾人面露驚疑,舒艾皺眉道:“恐怕誰成為第二個King,要由現在的King來決定。”
“表面上是這樣,但我們絕對不能被湯靖川牽著鼻子走,他也別想cao控我們,他畢竟只有一個人,現在是他需要我們的輔助,我們只管給他一個King,如果他想要的是蘭蔓,那就讓他自己去對抗江城,我相信他不會有太多意見的。”
舒艾喃喃道:“希望他真的像你說的這樣好打發。”
“這確實只是我的猜想,等我跟貝覺明見了面,我會再去見湯靖川,商定出一個計劃,而那個計劃,必須摧毀尖峰!”
正說著,趙墨濃進城了,一如他們所料。
趙墨濃臉色很是難看,配上那本就yīn沉的氣質和詭異的半面面具,讓他整個人都散發著黑暗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