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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若言可以同時得到鳳鳴的身心,讓鳳鳴全心全意歸順自己,那麼,這種分歧也就不再存在了。
若言相信,當鳳鳴一心一意,高高興興地待在自己身邊時,妙光會欣然接受這個事實,不再有別的多餘想法。
這件事從前辦起來難度很大,畢竟鳳鳴對他心結很深,要鳳鳴重新扭轉對他的看法,還要愛上他,他需要一個非常非常完美的,可以對鳳鳴充分了解、認識,也能讓鳳鳴了解、認識他的環境。
最好還是一個沒有任何人,包括容恬、妙光、媚姬、余làng、所有的大臣和侍從、所有的敵人和朋友,打擾的環境。
現在,多謝余làng,多謝沉玉和文蘭,多謝拓照族的神秘心毒——一切都將成真!
若言沒有為妙光按住酒杯的舉動而生氣,反而遣退侍從,自己拿起酒壺,往另一個小酒杯里斟了一杯,遞給妙光。
「本王遇到喜事,做妹妹的不是該為哥哥高興嗎?來,滿飲此杯。」
妙光眸中依舊寫滿不解。
但若言既是她的親哥哥,更是離國的大王,擁有生殺予奪的大權,行事一向心狠手辣,剛才借著他心qíng好,端起妹妹的特殊身分撒嬌不許他喝酒,要他說出答案,已經是大著膽子的冒險。
現在他為自己斟了酒,如果不趁機見好就收,乖乖領酒,一味胡鬧下去,那可就有點笨了。
「妙光遵命,謹藉此酒,為王兄賀喜,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喜事。」妙光飲了,執起酒壺,幫若言也倒上一杯,吐吐小舌頭,「好吧,看來王兄這件喜事是非常神秘的了,妙光不再多問。不過,還是心甘qíng願當王兄的斟酒小宮女的。王兄請喝。」
「嗯,好乖的斟酒小宮女。」若言放下酒杯,沉吟片刻,淡淡道,「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的,是我昨晚作了一場絕好的好夢。」
「哦?好夢已經不得了了,竟然還有絕好的,好夢?」
「不錯。好得我恨不得現在就天黑,我好上chuáng睡覺,再繼續昨夜的好夢。可恨的是,太陽走得實在太慢了,好像一輩子也不會下山。」
妙光簌地掩著嘴兒笑,「我說王兄啊,你可是離國最英明的大王,為什麼竟在這種時候犯胡塗呢?要睡覺的話,不需要等到天黑啊,難道還有誰敢規定王兄你白天不許睡覺嗎?要是因為艷陽高照,殿裡太亮,要侍從們放下厚氈子遮住光不就行了。怕只怕時間太早,王兄躺在chuáng上也睡不著。不過那是王兄自己想不想睡的問題了。其實嘛,所有的事,都是王兄作主的。」
「本王睡不著倒沒什麼,宮裡入睡的藥方多的是,隨便服一劑就完事。可是就算我睡了,他……」說到這裡,若言臉色驟然一變。
不知想到什麼,眼中猛地爆出懾人jīng光。
沉聲問妙光,「你剛剛說了什麼?重複一遍。」
妙光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竟讓若言露出這種嚴肅的神qíng,心怦怦亂跳,勉qiáng擠出笑道,「我沒說什麼呀?不就是給王兄出出主意,想睡覺的話,用氈子擋著光……」
「不是這個,還有別的。」
妙光完全想不到問題出在哪裡,被若言的目光盯著,脊背不禁一陣發寒,深悔今天太魯莽,看著王兄心qíng稍好就忘記了小心謹慎,回憶了剛才說過的每字每句,又自認為沒說太糟糕的話,蹙著眉問,「實在沒說什麼呀。王兄到底指的是哪一句?」
若言眯起眼睛,一字一頓道,「所有的事,都是王兄作主。是不是?」
妙光萬萬料不到引起若言如此大反應的,竟是一句常常說的恭維之語,身為離國大王,類似的話,若言一天不知道要聽多少遍。
妙光奇怪地問,「剛才我是說了這麼一句。這句話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不對,對極了。」若言仿佛抓到了開啟他所期盼的美夢的珍貴鑰匙,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所有的事,都是本王作主。確實如此。」
似乎沒必要再老老實實等待天黑,等待另一個人酣然入夢。
真心話大冒險中,鳳鳴迫於發下的毒誓,不得不把關於這種詭異心毒的事說了很多給若言聽。
其中一件,就是心毒發作過程中,有決定權的人不是鳳鳴。
那麼誰有決定權呢?
如果夢裡只有兩個人,一個人沒有決定權,說明了什麼?決定權很可能在另一個人手上。
也就是若言手上。
昨晚的夢裡,到底是誰進入了誰的夢呢?
夢中的一切布置都和若言的寢宮無異,若言不禁懷疑,是鳳鳴進入了自己的夢,或者說,鳳鳴受到了若言qiáng烈的思念和占有yù的感召,不得不進去了若言的夢境,和若言在夢裡相遇。
這就是一種決定權嗎?
也許妙光說的對。
對於這一切,若言掌握著決定權。
若言越想越興奮。
可惜今天一大早就被該死的侍從莽莽撞撞地吵醒,打斷了他和鳳鳴的遊戲,否則他可以從鳳鳴那裡問出更多的答案。
不過,推想到的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這些推論是正確的,他就是在夢境中握有決定權的一方,這樣說,自己是否有召喚鳳鳴入夢的權力呢?
中毒的鳳鳴,是否就成為了他某一種形勢的俘虜?
真的嗎?
只要他想見到鳳鳴,不管鳳鳴在千里外正在做什麼,即使他正被容恬激烈地疼愛著。也要立即來和自己夢中相見?
這個想法,讓若言內心邪惡的興奮一下子煽動到最高點。
若言霍然站起,揚聲道,「來人!」
妙光也忙起來,不知所以地呆看著若言。
侍從小跑著從外面進來,跪下問,「大王有何吩咐?」
「用厚氈把寢宮所有的門和窗戶圍住,立即把最好的安眠鎮定的藥劑取來。」
侍從領命。
很快,幾十個侍從抬著厚氈進來,快手快腳地遮擋每一扇門,每一個窗戶。
原本亮堂堂的寢宮,立即被沉重的黑暗籠罩了。
妙光忍不住問,「王兄這是要gān什麼?」
「當然是睡覺。」若言一笑,「你先下去吧,等王兄作完了這場美夢,再來陪王兄喝酒。」
雖然語氣溫和,但卻是不容置疑的一道王令。
妙光滿腹謎團,卻不能抗命,只好向若言行禮退下。
踏出寢宮,身後傳來木軸轉動的聲音,然後,是咿呀一聲。
離王寢宮的殿門,在大白天非常罕見的嚴嚴實實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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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嘩啦的水聲,鳳鳴氣喘吁吁地在裝滿了溫水的又大又深的澡桶里翻了一個身,尋找舒服放鬆的地方。
最舒服放鬆的地方,無疑是容恬結實的胸膛。
貼在上面,可以感受容恬胸膛肌ròu有節奏的起伏,還可以順便聽聽這位西雷王qiáng壯有力的心跳,會讓人很安心。
「心qíng好點了嗎?」容恬摸著他濕漉漉的臉,微笑著問。
鳳鳴發出一聲慵懶的嘆息,想了想,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昨晚那個陽魂相遇,真是讓他出夠了丑。
被眾人提醒後,他才知道,和若言玩真心話大冒險遊戲這個自以為很得意的一招,實在蠢到極點。
想起蕭家眾人知道這件事後,看向自己既同qíng又無言的眼神,鳳鳴就一陣羞愧。
唉,這個蕭家少主,還是換人當吧。
自己都覺得自己好遜……
更頭疼的是,到了這種地步,還不能撒手不管,抱著天塌下來當棉被的態度,因為如果佳陽城守的那套「心毒」「陽魂」理論是正確的話,那今天晚上他就要再次面對若言了。
事實證明,佳陽城守的理論到目前還是可信的。
煩死了!
說來說去,都是自己笨,居然和若言玩遊戲玩到把真相和盤托出。
若言知道自己成了沉玉文蘭混合毒的受益人,一定慡歪歪了吧!氣死!
還有,也不知道若言會不會利用自己的優勢來做別的,如果他知道自己身上那個無恥下流的rǔ環就是他放的,會不會打算再添加一兩樣,哎呀!幸虧他不知道……
「還在心煩?看來我的魅力減退了,躺在我懷裡你還東想西想,」容恬故意嘆了一聲,認真地考慮,「本王再抱你一次好了,看看能不能讓你心qíng變好。」
嘩嘩。
鳳鳴在水裡連忙把手擺了幾下,「不用不用。唉,容恬,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想我煩惱。剛才確實我也忘記了煩惱,看來做愛可以調節qíng緒這個說法是有道理的,不不……等一下,我不是在鼓勵你,哎呀,你笑得真是太像一條色láng了,對大王的形象不好哦。」
他手忙腳亂地把容恬摸上敏感部位的大手抓住,剛剛平復了一點的呼吸又開始變得急促。
「你聽我說完,聽我說完,我不是不想和你做,我挺想的。哎哎,你又笑什麼?但是剛才做了一次,你看我都手軟腳軟的,你體力驚人啊,知道不知道?再做下去,我怕做完太舒服了,我會睡著的。睡著了我可能又要碰見若言,我還沒有想到對策……」
容恬見他不願意,體貼地把大手移到別處,緩緩在水下撫摸滑膩平實的腹部,安慰道,「不要著急,你昨晚做得非常好。今晚如果真的再次遇上那人,你一定能找到新的遊戲,拖延他對你不利的行動。」
鳳鳴愁眉苦臉道,「我就是怕這個。昨晚和他玩一個遊戲,就上了他的大當,被他騙走了不少秘密。如果今晚又這樣,我豈不是成了離國的jian細了?還是最無奈最鬱悶的那種jian細。」
容恬用長指勾住他曲線完美的下巴,往上挑起,對上他的視線,「鳳鳴,分清楚輕重。再多的秘密,也比不上你的安全重要。不管是蕭家的機密,還是我的機密,只要可以讓你在若言面前成功脫身,你可以言無不盡。知道嗎?」
鳳鳴迷茫地點點頭。
容恬見他那副猶豫不決的樣子,輕嘆一聲,低下頭咬住他的耳朵,上下牙一用力,頓時聽見鳳鳴「啊」地一聲吃疼地叫起來。
耳廓上被咬出一圈細密漂亮的齒印。
「記住我的話了吧?」容恬盯著鳳鳴。
鳳鳴仿佛被他咬醒了,低頭想了片刻,用力點了點頭。
伸手去摸被咬疼的耳朵。
容恬一笑,抓住他的手,自己探過去,含住剛才咬過的可憐耳垂,舌頭溫柔地輕舔。
「堅持住,我一定會想辦法結束你的噩夢。」他在鳳鳴耳邊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