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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剛才說的,他都聽到了?」
「都聽到了。」
賀狄眸中she出興奮熱烈的光芒,「怎樣?他聽見了本王子的表白沒有?是不是被本王子的專qíng和深qíng感動了?」
雖然是個為了加深感qíng而設下的不那麼光明正大的圈套,不過剛才的話,他可是字字眞心,句句實在。
「當然是感動到不能再感動。」景平用無比崇拜的眼神看著賀狄,「大首領這一招側耳旁聽,實在太jīng絕了。屬下在暗中觀察,二首領感動到哭呢。」
賀狄差點跳起來,「什麼!?你說他……他感動到……哭了!好!好好!太好了!那說明他對本王子很有感qíng,非常有感qíng!現在他總算知道本王子多麼重要了。」邪俊的臉蛋幾乎要發起光來。
「恭喜大首領!」
「恭喜王子!」
「哈哈哈哈,你們兩個也辛苦了,等一會本王子大大有賞,尤其是空流,演得不錯,連我也以為你眞的一肚子怨言呢。寶庫里的寶物,你想要哪一樣?說出來,本王子就賞給你。」
空流摸摸額頭的冷汗,苦笑道:「屬下不敢要求王子賞賜什麼寶物,只求王子下次把這麼重要的任務jiāo給景平,屬下只懂拿劍殺人,這次背王子要求的這些話,眞是背得頭都疼了,剛才緊張得差點忘詞……」
景平臉色大變,「空流,你不是這樣對我吧?」
賀狄卻被空流提醒了,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對了,子岩是什麼時候走的?最重要的那一句,他聽到沒有?」
景平說:「二首領聽著聽著就哭了,哭了就悄悄走了,他走了之後,屬下怕他又會返回,還在暗處等了一會,才敢過來敲門。」
賀狄暗中一對景平過來敲門的時間,推算子岩離開時他們說的話,臉上的笑容忽然少了大半,猛然倒吸一口涼氣,「什麼?最重要的那一句他沒有聽見!?」
景平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半天才敢小心地問:「大首領,哪一句是最重要的那一句啊?」
「別問了。」空流扯了景平的袖子一把,小聲說:「還有哪一句?當然是王子捨棄了那麼多美人,每次被子岩拒絕都痛苦忍耐yù望的那句啊。」
「哦。」景平丟他一個瞭然的眼神,小聲說:「明白了……」
驚隼島上生氣再度盎然。
儘管鳳鳴一再qiáng調「只能試一下,不知道頂不頂用」,不過誰也沒有把他這話當一回事。
畢竟,西雷鳴王可是天底下最得神明寵愛的人。
全島上下一掃yīn霾,每個人像剛剛吃了兩斤人蔘似的充滿活力,心qíng比此刻的天空還要晴朗。
「稟報少主,東西已經弄來了。」
「快拿進來!」
話音剛落,一群彪壯漢子就興沖沖地走進來了。
剛剛從低谷的林地里回來,他們都弄了一頭一臉的塵,不少人衣裳上蹭著白灰,一看就知道曾經爬過那個奇特的山dòng。
每個人背上都背著一袋沉甸甸的東西。
進來後,放下背上的布包,冉青首先解開自己背來的那袋,露出他們從山dòng岩壁上小心翼翼刮下來的白色gān粉,不解地問:「少主,這些粉末到底有什麼用處啊?」
相對於兄弟們的熱qíng高漲,他是在希望中又夾著一絲不安。
他可沒有忘記,就是在發現了那個山dòng後,少主告訴他,這座驚隼島是一座火山,也就是火神居住的不祥禍地。
生死對冉青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連死後也要遭受火神的詛咒的話,他就比較不那麼瀟瀟了。
作為唯一知道這件事的蕭家人,冉青的心qíng會比較複雜也是無可厚非的——基於鳳鳴的警告,他一直把危險的秘密藏在心中,恨不得完全忘掉,這樣才能無所畏懼地作戰。
前兩天激烈的戰qíng,已經幾乎讓他忘掉這件倒霉事。
沒想到,少主忽然又提起這個怪山dòng……
「對了,少主,為什麼這些粉末不能碰水呢?」同樣是蕭家人,冉虎發問時神態就有所不同。
他興致勃勃地看著鳳鳴。
「當然不能碰水,這是生石灰嘛。」
發現人人都古怪地瞪著自己,鳳鳴立即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嘿嘿笑了一下,換個說法解釋,指著布袋裡面的粉末,「生石灰,遇水會產生化學反應,哦,就是那個那個……反正就是會變化吧。它會發熱。」
「發熱?」冉虎的眼神更加疑惑。
他瞅瞅那些平平無奇的白泥,什麼玩意兒放到水裡就變熱?又不是柴火。
倒是尚再思腦子靈活,眼睛頓時一亮,「鳴王的意思,是這些所謂的生石灰,可以替代引線在水裡點燃嗎?」
「嗯嗯,可以這麼說。」鳳鳴點點頭。
冉虎身子狂震,怪叫道:「什麼?少主不是開玩笑吧?這這……眞的是可……可以在水底下點燃!?」
「理認上說應該是的。」
場面一靜之後,下一刻,如煮開的水一樣沸騰起來。
「我沒有聽錯吧?」
「哇!」
「有了這什麼石頭灰,同國輸定了!」
「這是上天賜給我們蕭家的神物啊!」
大家肅然起敬地瞧著那一袋不怎麼起眼的白灰土,又驚又喜。
只要有了這玩意,炸彈就不怕下雨天了,同國軍隊不管在什麼天氣攻來,都是死路一條!
連尚再思這個「炸彈研究專家」也掩飾不住眼神的激動,「請鳴王快點解說一下這種可以在水底下點燃的引線,屬下實在急得一刻都不能等了!」
「我要說的都已經說過了,接下來就看你的啦。」
「什麼?」
「我說了生石灰遇水會發熱嘛。」鳳鳴聳聳肩。
眾人一愣,充滿不妙感地對看一眼,視線再非常一致地回到鳳鳴身上。
「都說了不知道頂不頂用嘛……」鳳鳴尷尬地嘿嘿一笑,「再說,我只要給出關鍵原理就行了,其他的工作可以讓他人研究,是不是,尚侍衛?」
他目光轉向尚再思,很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兩眼帶著一點心虛的期待,「你既然可以根據我一句話研究出眞正的炸彈,那麼根據我一個發熱源再研究出一條引線來,應該不成問題吧?呵呵。」
「……」
「對了,生石灰遇水發熱的反應很劇烈,小心不要弄傷皮膚哦。努力研究,你一定行的,加油啊尚教授,呵呵呵!」
屏氣凝神觀察了四周的qíng況很長一段時間後,長懷非常小心翼翼,雙手攀抓著柔韌的樹枝,從高高的樹頂上一點一點蹭下來。
這些平常對他而言輕而易舉的動作,如今變得十分艱難,每動一下,身體就像被牛車輾過似的疼痛,四肢彷佛都不再屬於自己。
下樹的過程中,有好幾次,他差點因為抓不穩樹枝或者腳滑而掉下去。
但令人生氣的,還不僅這些。
憑著過去一段為大王做探子的經驗,長懷認得自己正在攀爬的高大樹木,這種樹名為雲頂樹,只生長在永殷境內的某些高山上。
láng裔那混蛋,居然把他綁到永殷境內了!
想起láng裔那張邪惡的俊臉,長懷就又恨又氣。
他怎麼可以對同為男人的自己做出這樣可惡的事?雖然各國或多或少都有男人和男人做那種事的風俗,大王和鳴王也是……罪過!自己怎麼可以用如此不純潔的念頭去想大王和鳴王?
……反正,láng裔就是個絕對的瘋子!
而且還是個體力好到可怕的瘋子!
總算安全到達樹下,長懷輕輕鬆了一口氣,他感激地拍拍粗壯的樹gān,要不是這棵高聳入雲的雪頂樹讓他隱藏,恐怕他這次又要被láng裔給抓回去了。
這些日子來,他不斷嘗試逃跑,在樹林裡逃,在馬車上逃,在客棧里逃,在láng裔的秘密據點裡逃,但láng裔似乎有著天生的獵人一樣的鼻子和鷹一樣的眼睛,每次都窮追不捨,直至把他重新抓回去。
每次被抓回去後的遭遇,長懷打死也不想再提起。
還好,這一次,似乎他眞的擺脫láng裔了。
「嘖,沒想到,你還有力氣爬樹。」
毫無預兆的,從附近冒出來的戲謔男聲,讓轉身打算離開的長懷驟然僵住。
發硬的脊背,冒起一股寒氣。
他屏住呼吸,緩緩轉身。
láng裔從右邊的一棵大樹gān下優哉游哉地轉出來,像獵人看著掉進陷阱里的獵物一樣,心qíng頗佳地打量長懷,「嗯嗯,很不錯,我喜歡看你穿我的衣服。」
充滿qíng色曖昧的,把長懷當成自己所有物的放肆眼神,讓長懷氣得兩手攥拳。
他的衣裳早在碰上láng裔的時候被撕成粉碎,從第一次碰面後,有好長一段時間他都不得不光祼著身子蜷縮在被子裡,或者更糟——無力地靠在這個男人懷裡。
這也許是láng裔阻止他逃走的方式之一,因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誰可以完全不顧羞恥的光著身子到處跑?
所以,逃跑的前提是必須先偷衣服。
長懷絕對不願意讓有著láng裔氣味的衣服貼上自己的皮膚,但受制於形勢,他只能穿上láng裔的衣服。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錯,我早就發現你在雲頂樹上,不過,我很有耐xing,一直在等你自己下來,這樣比較安全,」láng裔微笑著慢慢bī近,「不然,要是我忽然爬上樹,把你嚇得手軟,一時失足掉下來摔死,那可怎麼辦呢?」
「原來你這麼關心我的xing命。」長懷冷冷地說,一步步往後退。
脊背碰到硬梆梆的樹gān時,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
可恨……
每次都這樣,以為自己可以逃出魔掌,卻被他輕而易舉地抓回去。
長懷從最微不足道的平民士兵開始,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成為所有普通士兵最憧憬的西雷王的侍衛,自信自己有對抗任何艱險的決心。
但是,面對這一個極為了解自己的惡魔,他的信心正承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
長懷不甘心地朝láng裔揮拳,和過去好幾次一樣,在拳頭砸到láng裔漂亮的臉蛋前,手腕就被láng裔一把握住了。
經過這段荒唐透頂的日子,長懷的體能被一日一日有意地削弱。
從前體力相當的兩人,現在一個天,一個地。
長懷的反抗對láng裔來說,越來越不當一回事了。
「你是故意放我走的。」長懷眼眸冷下來。
láng裔點點頭。
「為什麼?」
「和你玩。」
「玩?」
「這樣才可以有理由想點新鮮花樣欺負你啊。」láng裔把他壓在樹gān和自己的身軀之間,頭伸到長懷的脖子窩處,曖昧地嗅長懷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