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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要緊的事,妳們怎麼不早說?」發了一陣瘋後,鳳鳴轉身看著兩個侍女。她們才是棉甲製作的負貴人,就算貨物上船時羅登不在,恰好錯過了,她們這兩個製作者是必定知道的。

    秋星一臉委屈地看著鳳鳴。秋藍紅著臉,聲音細弱蚊蠅地道:「一直在船上又打又殺的,我們哪裡還記得什麼棉甲?剛才說起弓箭,人家已經想起來了,可是要和鳴說,鳴王又只顧著聽曲邁說話,不理我們。」秋星在秋藍旁邊小聲說。

    剛才扯鳳鳴衣袖的,想必就是秋星,鳳鳴這時候高興極了,哪裡計較這個,連忙認錯道:「是我不好,不要生氣。妳們兩個都是大功臣,我以後論功行賞,一定給妳們加官晉爵。」

    興奮起來,連續劇的台詞都脫口而出了。

    羅登也非常振奮,問冉虎道:「船上這批棉甲有多少件?」

    冉虎到現在都搞不清棉衣怎麼可能變成「盔甲」,暗自估算了一會,道:「至少有四百來件。」

    鳳鳴笑容一滯,「那豈不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能分到?」

    「鳴想得太多了。」尚再思笑著接話,「我們全體九百人,總要分前線後援,不可能全部人都到最前方面對箭矢,工匠要在後方趕製各種兵器,女眷則要照顧傷員,負責伙食… … 」  

    「鳴王」容虎忽然截斷尚再思的話,視線朝左邊上方投去,沉聲道:「同國水師來了。」

    眾人臉色微變,一起朝上方的高崖看去。

    高陡的岩石上,蕭家瞭望手正拚命揮舞旗幟,向他們示意,敵人的船隻已經出現在視野內。瞬間連呼吸聲都停止的寂靜後,冉虎首先從坐著的沙地上站起來,「我立即領工匠們動手扎糙人,制弓箭。」 連沾在身上的沙子也沒工夫拍,急跑著去了。

    羅登不落人後地道:「分發棉甲的事jiāo給我,先讓我去清點一下具體數量。」也匆勿走了。

    容虎和冉青雖然未經正式任命,不過弓箭手的頭頭非他們兩人莫屬,兩人極有默契地向鳳鳴一拱手,「左右兩邊高處的箭台jiāo給我們。」

    鳳鳴忙道:「要多少人手你們自己挑。」

    「知道。」青大聲應諾,離開的時候順便把曲邁也抓走了,笑道:「少主讓我自己打人,你是頭一個,跟我she箭去。」曲邁自然答應,向鳳鳴打個招呼告辭,熱血昂揚地跟著冉青容虎去了。

    「鳴。」秋藍領著秋星過來,居然也露出毅然慷慨之色,「我和秋星商量好了,現在共有十二名普通侍女,我和秋星一人領六個,奴婢專管做飯,」  

    鳳鳴驚訝地看著她,又看看秋星。秋星聽聞敵人殺到,臉色慘白,卻咬著牙,qiáng笑道:「奴婢做飯比不過秋藍,不過手腳還算伶俐,照顧傷員的事qíng,就請鳴王jiāo給奴婢吧。

    鳳鳴愛憐地看著眼前兩個跟隨自己多時的侍女,暗暗暍令自己絕不可以在此刻露出丟臉的兒女qíng長之類的qíng緒,忍住心頭澎湃,贊道:「好!妳們都是好樣的!去吧,這兩件事就拜託妳們了。」 一揮手,猛然轉身,迎向仍然肅立在身旁的尚再思,豪xing大發道:「來來,我們到崖上看看同國大軍到底來了多少戰船吧!」

    【

    第六章

    鳳鳴在尚再思陪同下,登上高崖,在這最佳高位眺望大海遠處。

    果然,同國水師已經出現在視野內。

    尚再思和他並肩而站,集中目力觀察正漸漸靠近的敵船,低聲道:「現在來的似乎都是單桅船,並不國水師最厲害的三桅船。」

    鳳鳴愕道:「兩種船有什麼區別嗎?」

    尚再思溫和地看他一眼,解釋道:「很多境內有江的王族,都會有一定數量的單桅船。但同國因為靠海,水師qiáng大,除了單桅船外,還有體形巨大,可以承載更多兵力,攻擊xing更qiáng的三桅船。江河的風làng和海làng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而同國水師的三桅船因為有三桅,更能應付大海中的各種突發狀況。」  

    鳳鳴邊聽邊點頭。所以說,學到老,活到老,身邊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老師。

    沒想到尚再思對於船隻也有研究,不像自己,只會坐船,不會認船。尚再思繼續觀望敵人來處,又道:「製造三桅船要耗費大量材料和人力,還需要有特殊造船技巧的工匠,所以三桅船一直是同國水師最驕傲的法寶。」如果三桅船出現,就說明同國水師真的將整個同國最jīng銳的水上軍隊用來對付鳴王了。

    鳳鳴趕緊朝海那頭認真看了看,半晌,感激上天似的拍拍心窩,「幸好幸好,來的都是單桅的。我數來數去,那些船每一艘都只有一根桅杆。」

    雖然距離遙遠,不過大桅杆這種醒目的東西,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二鳳鳴向老天爺念念有詞地感謝後,又伸長脖子眺望,忽然驚訝地道:「咦?他們停下來了!看!」手指著遠處的同國船隊。

    真的!進入瞭望視野,緩緩推進的同國船隊,竟然停下來,不再往前,就這樣隔著一段海,和驚隼島遙遙相對。

    鳳鳴生出一絲希望,和尚再思討論道:「他們這個樣子,是不是表示有閒打之前,嘗試和我們和談一下的意願呢?」

    或者武謙已經被鴻羽說服,決定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談談了。尚再思斷然搖頭,沉聲否定,「不。恰恰相反,正因為他們這樣停下來,反而證實他們絕對沒有放過我們的意思 。」  

    「啊?」

    「現在到達的,只是同國水師中的其中一支單桅水師,他們停在遠處,一是為了監視我們,二是為了等待其它同國水師。一旦其它水師趕來會合,將開始包抄我們,對我們進行大規模進攻。」

    鳳鳴聽得背上涼颼颼的,被海風一chuī,脊樑上一陣發寒,「呃,那個──」他撓撓頭,皺眉道:「慘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其它水師會趕來會合。」

    「那要看同國的主帥有多恨鳴了。」

    「什麼?」

    「如果同國主帥對鳴王恨到極點,一定會把最qiáng的三桅水師也召來,以最qiáng擊弱敵,讓我們無一人可以活著離開驚年島。」尚再思不疾不徐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還好一點。」

    鳳鳴又傻眼了。這話真是匪夷所思。同國把最qiáng的三桅水師召過來,敵人集中在一起團團包圍驚隼島,然後把己方全部殲減,有什麼好的?

    頂多是可以死個痛快而已。

    尚再思看見鳳鳴俊臉扭曲的古怪苦笑,也知道他不明白,轉頭對他道:「屬下並沒有胡說,三桅船攻擊xing雖qiáng,卻因為太過巨大,移動反而沒有單桅船快,如果敵人要等最qiáng大的三桅水師到來後才發動攻擊,至少為我們爭取了兩三天的準備時間。」  

    「哦,原來如此。」出雪白牙齒,燦爛一笑, 鳳鳴恍然,朝尚再思露「再思,你真的好厲害,尚再思看著他坦率自然的表達自己內心所想,一點也不為自己不如別人而惱怒,不由一怔,半晌發覺自己莫名其妙走了神,也覺得不好意思,臉蛋紅了紅,別過視線,低聲道:「屬下在沒有和鳴接觸前,從沒有想過鳴會是這個樣子的。」

    鳳啖一愣,「呃?我的樣子很怪嗎?」

    「不不。」尚再思連忙搖頭,沉昤一會,輕輕嘆道:「世上像鳴王這樣的人,真是太少了。」

    「當然少啊。只有我一個嘛。你不也一樣,世上也只有一個尚再思,世上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老天爺傑作啦!」

    鳳鳴再盯著遠處的敵船看了看,還是沒有動靜,盼咐了身邊的蕭家高手繼續監視同國船隻,便拉著尚再思,一邊快步往下走。

    「可惜啊,沒有什麼藕聽器之類的寶貝,否則我們就可以知道同國到底什麼時候發動進攻了。在無法得知對方計劃的qíng況下,嗯 … … 這樣吧,本主帥決定,就以你尚侍衛的推測為基礎,暫時認定我們選有兩三天準備的時間。唉,怎麼才能在兩三天內找點東西來對付同國這麼qiáng大的水師呢?」一路苦思冥想,走到下面,剛好撞見冉虎興沖沖地過來。  

    鳳鳴奇道:「冉虎,你不是趕去弄糙人弓箭了嗎?」

    「正有事要向少主稟報,」

    冉虎來到鳳鳴面前,「屬下剛剛帶著工匠到島內找做糙人和弓箭的材料,竟然在林木茂盛處發現一處廢置的小樓,進去一看,下面居然還有一個地窖。」

    鳳鳴眼睛大亮,「你不會發現了一整個地窖的弓箭武器吧?」

    冉虎搖頭道:「哪有這麼好的事?不過也並非毫無用處,地窖里除了一批不值錢的陶土罐外,還藏了大批藥材,陶土罐沒用,藥材倒可以準備給傷者。」

    聽到沒有武器,鳳鳴忍不住一陣失望,又感到不解。

    「好端端的藥材,居然丟在地窖里不用?這些東西總有主人吧?」

    冉虎聳聳肩,無所謂地道:「屬下也不知道,翻看了一下,都不是什麼貴重藥材,看來是過去有商船把這裡當成暫時放貨的地點。單林一向海盜猖獗,說不定船主倒霉,遇上海盜被殺了,貨物也就沒有人回來拿了。」

    「還有,那小樓雖然破舊,總比在外頭好,也可以讓侍女們當成暫時樓身的地方。還有洛雲,還正昏睡著,從船上下來,總不能讓他受風淋雨,」  

    「對對,一定要照顧好洛雲。」

    鳳鳴愁眉道:「唉,早知道會落到這個地步,當日就要烈斗把洛雲留在娘的小谷里好了,怎樣也比和我在一起安全。也不知道我那老爹老娘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子被同國追殺這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他們到現在連影子都不見。」

    冉虎是蕭家下屬,可不敢附和鳳鳴,對蕭縱這個心目中有如天神的人物表示不滿,連忙轉換話題,「屬下過來,是把發現地窖和小樓的事qíng告訴少主,請少主先去小樓處休息,秋星她們已經過去為少主布置了。哦,還有秋藍,她說少主派了她負責做飯的差事,正在小樓旁領著一群侍女搬石頭,說要堆幾個大灶台呢。」

    說完,向鳳鳴告辭,又和尚再思打個招呼,風風火火地朝原路回去,繼續監督他的糙人弓箭製造去了。

    *****

    窗外直she入艙房的燦爛陽光,讓醒來的子岩一睜眼就看清楚了那張近在咫尺的邪魁俊臉。兩人幾乎貼在一起。他下意識地想翻身和賀狄拉開一點距離,扭動腰杆時,下身傳來的既怪異又麻痹的隱隱痛感,讓他頓時石化。

    難道 · · … 瞬間,昨夜酒醉中似夢非夢的qíng色錯覺闖入現責。難道是真的?

    長臂一伸,掀開身上的薄被,子岩倒吸一口涼氣,自己完全赤luǒ的身體上斑斑駁駁,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弄出來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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