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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有意也好,無意也罷,既然來了,就別想走!”老嫗一揮手,半掩的石門轟然合上,她自己則身如鬼魅地竄到玉壺身邊,仔細端詳片刻,看到她身上的素心宗三代弟子服飾,抬頭看向那幾個年輕人,“你們幾個,緣何與我素心宗的弟子在一起?”
這死老太婆,瘋瘋癲癲的,瞧著她一臉仇視男人的模樣,這話肯定不能亂說。辰子戚呲牙,正想著如何回答之時,地上的玉壺突然醒了。
“唔……”玉壺迷迷糊糊爬起來,茫然四顧,發現自己身邊蹲了個老太太,不由得唬了一跳,看向辰子戚,“常戚哥哥,這是怎麼了?”
辰子戚暗叫一聲糟糕,那老嫗果然立時盯住了他,掐著玉壺的下巴道:“好孩子,我是無音的師父,你的太師祖。告訴太師祖,那個是不是你的qíng郎?”說著,用宛如jī爪的枯瘦手指,指向辰子戚。
玉壺被嚇壞了,半晌說不出話。
“前輩,你誤會了,她是我妹妹,”辰子戚趕緊說道,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一把攬住丹漪的腰,“這個人是我的qíng郎。”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鳥攻:你這麼說她不會信的
戚戚:那要怎麼辦?
鳥攻:要親親證明一下
老嫗:哎,不是,那什麼……
戚戚:(—3—)
鳥攻:估計她還不會信的
老嫗:我信了
戚戚:那怎麼辦?
鳥攻:要來一發才行
戚戚:好噠~_(:з」∠*)_我準備好了老嫗:哈嘍?
第七十五章 老嫗
“……”老嫗和玉壺半晌沒說出話來。
丹漪愣怔了一下,嘴角以極為緩慢的速度一點一點翹起,抬手把辰子戚攬到懷裡, 姿態放鬆地站著,實則身體緊繃, 隨時注意著老嫗的動向。
這老嫗自稱是無音師太的師父。氣宗門派,通常是三十五以後才開始收徒, 無音今年也有七八十歲了,她的師父, 少說也有一百二十歲!
一百二十年所積累的內力,不是丹漪的四重丹陽神功應付得來的。
“呵呵呵, 不愛紅顏愛鬚眉……”老嫗瘋癲地笑了幾聲,看著玉壺鮮嫩的臉蛋, 眼中露出幾分貪婪。
玉壺忍不住瑟瑟發抖, 太師祖不是早就死了嗎?從她入門之時, 就沒見過什麼太師祖, 但這話她不敢說出去, 只能咬緊牙關不讓自己抖得太明顯。
“前輩便是素心宗上一任掌門, 寥寂師太吧?”丹漪不慌不忙地說著,背在身後那隻手,給三個黑衣人打了個手勢。
“竟然還有後輩記得我。”老嫗輕聲說著,似乎在想著什麼久遠的事qíng,忽而發現了丹漪腰間的白玉簫,眼神驟然一凌,扔下手中的玉壺,二話不說,撲向辰子戚。
丹漪攬著辰子戚,瞬間向後彈出數丈,身後的三個黑衣人,橫著衝過來,將老嫗撞偏了些。留著長指甲的枯瘦手指,堪堪划過辰子戚的鼻尖。辰子戚使勁向後仰,隨手灑出一把石灰粉。
然而這老嫗的武功,與山崖上那幾個尼姑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小小的石灰粉根本暗算不到她。抬手一揮,將空中的石灰盡數卷進袖中,一滴不剩地收斂起來,反手灑向他們。
帶著內力的石灰粉,變成了重重暗器,丹漪抱著辰子戚騰空翻了個身,躲過石灰的攻擊,足尖在牆面輕點,迅速跳到了高處。
“丹陽神功!”老嫗怪笑了一聲,周身殺意徒升,四足著地,宛如山dòng里的岩鼠,在牆壁、dòng頂行走自如,速度快如疾風,頃刻間撲到兩人面前,抓住辰子戚的衣領,順手一掌拍向丹漪的天靈蓋。
丹漪出手格擋,蹂身上前搶奪辰子戚。
辰子戚一招游龍隨月,攀著老嫗的胳膊蜿蜒而上,彈出兩指去摳眼睛。被老嫗以快到看不見的速度捏住兩指,咔嚓一聲給掰斷了。
“啊——”辰子戚痛叫一聲。
丹漪一驚,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滯,被老嫗一掌拍在肩膀上,彈開數丈遠。而辰子戚則穩穩地落在了老太婆手中,正握著自己斷掉的手指冒冷汗。
“戚戚!”丹漪捂著肩膀,緊張地盯著老嫗的手。
“嘖嘖,還真是一對有qíng人,”寥寂師太笑著,死死扣著辰子戚的命脈,眼睛卻看向丹漪,“你是現任的歸雲宮宮主吧?叫什麼名字?”
“丹漪……”深吸一口氣,緩緩調息,丹漪暗自估量著老嫗的內力。
“你爹死了沒?”老嫗滿是惡意地問。
丹漪微微蹙眉,不悅道:“家父安好。”
“他還沒死?”老嫗似乎很是震驚,捏著辰子戚的手不由得更加用力了些,“不可能,他為什麼還沒死?”
“啊……”辰子戚原本就疼得臉色發白,這又被掐得厲害,忍不住開口,“我說師太,人家爹沒死,管你什麼事?”
“他早就超過一百五十歲了,為什麼還沒死?”原本嫉恨不已的老嫗,忽然想通了什麼似的,捏著辰子戚的脖子問丹漪,“說,歸雲宮是不是有什麼秘法?”
丹漪見辰子戚難受,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你莫傷他,想問什麼本座都會告訴你。”
“果真是一對有qíng人吶。”老嫗嘖嘖感嘆。
辰子戚呲了呲牙,心中把這老虔婆罵了個底兒掉,抬頭看看丹漪,就見那雙鳳尾目正滿是擔憂地看著自己,其中的qíng意根本掩不住。心中不由得驚了一下,丹漪這眼神……
仗著自己百十年的功力,寥寂師太很是放鬆,掐著辰子戚走到石頭雕刻的書架前,打開一方古舊的漆盒,從裡面拿出一卷泛huáng的竹簡。
“你可知道此物?”老嫗把竹簡遞給丹漪看。
丹漪接過來,垂目,古老的字體,蒼勁有力,與門前刻著的“凝心”二字如出一轍,顯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武之一道,並無止境。臻境為屏,乃指凡體。脫胎換骨,化實為虛。以武碎空,不老長生……】寥寥幾句,看似隨xing,說的是武學並沒有止境,通常人們練武到了一定境界再難寸進,那是因為受了ròu體凡胎的束縛。再往上,便可以脫離凡體,踏破虛空,長身不老,立地成神。
這種說法,一直都存在,只是沒有人去驗證。但這份竹簡卻是不同,因為,在絮絮叨叨的論述末尾,有一個小小的落款——趙何天。
“趙何天的遺書?”丹漪抿唇,這東西,先前皖王跟他提過,快速看了一遍。
竹簡是有殘缺的,中間少了兩根,有幾句便不連貫了。
【……九成,可助化虛。】
什么九成,卻是不知。然而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個東西,便是化實為虛,脫離凡體的關鍵所在。
“我參悟了多年,總算想通,這九成,不是指什麼功法用到九成,指的,乃是《簫韶九成》。可惜,九引山莊,只有前三章的殘本。”寥寂師太很是遺憾地說著。
辰子戚聽得不耐煩,斷掉的手指已經疼得麻木了,轉了轉眼珠子,跟丹漪對眼色。
丹漪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這老太太武功太高,他不能讓戚戚輕易冒險,“你是要本座,替你去尋剩下的六章嗎?”
《蕭韶九成》是一曲上古遺音,分作九個章節。傳聞彈奏完整的簫韶之曲,便能引來鳳凰。只可惜,年代久遠,留存下來的只剩三章,作為九引山莊的傳家之寶供奉在祠堂。
寥寂師太原是叫徒弟無音去把殘本要過來,結果無音師太知道了這其中的秘密,怕走漏消息,索xing滅了程家。
沒有人不奢望著長生不老,如果這件事被武林中人知曉,還不知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辰子戚心中打鼓,既然是絕密,如今卻坦然地說給他們聽,那只有一個原因,便是這老嫗認定了,他們都會死。
“沒錯,”寥寂師太桀桀怪笑,“你爹到現在還沒死,你說說,到底是為什麼?”無所不知的歸雲宮中,定然有《簫韶九成》的全本。
“……”因為他是只鳳凰,沒什麼意外的話,混吃等死也能活三百年,丹漪抿唇不語。
“不說是吧?”老嫗冷下臉來,宛如鹵jī爪的手,按到了辰子戚的胸口,將一股內力,快速地灌進去。
“唔……”辰子戚只覺得五臟六腑被人狠狠地攥了起來,疼得他差點昏過去。這種猛灌內力的方法,不會讓人受傷,卻能讓人無比難受。
“住手!”丹漪忍不住上前一步,又堪堪停下腳步,快速說道,“歸雲宮沒有《簫韶九章》,我爹活得久是因為丹陽神功。”
寥寂師太停手,盯著丹漪看了片刻,似乎在分辨他話中的真偽。活了上百歲的人,別人的任何表qíng眼神,都瞞不過他,知道丹漪說的是實話,便讓他把《丹陽神功》默寫下來,“你的小qíng郎留下陪著我老太婆,一年之內,找齊《簫韶九成》過來換。”
無音那個沒用的,這麼多年一無所獲,她已經一百三十五歲,等不得了。今日歸雲宮的宮主意外闖進來,簡直是天助。
辰子戚苦著臉聽老太婆絮絮叨叨,看看縮在一邊不敢吭聲的玉壺,一道靈光在眼前划過,這老虔婆,似乎沒有他們剛進來時候那般瘋癲了。好像就是在聽說他跟玉壺沒什麼關係的時候……
“那個,師太啊,”辰子戚擺出一副聊天的姿態說起來,“你為何不讓玉壺找男人啊?”
裝鵪鶉半晌的玉壺突然被點名,頓時嚇了一跳。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寥寂師太大聲道,“就像那個人一樣,騙子,騙子……”
正在默寫的丹漪抬起頭,看著辰子戚道:“並非所有的男人都不好,本座若是喜愛一個人,必定此生不渝。”
辰子戚的心尖跟著顫了一下,qiáng行撕開與丹漪對視的視線,沖玉壺比劃了個口型。
玉壺吞了吞口水,磕磕巴巴地按著辰子戚的口型道:“太,太師祖,我已經跟男人睡,睡過了……”
“你說什麼?”寥寂師太頓時瘋癲起來,一把甩開辰子戚,怪叫著去抓玉壺。
丹漪立時出手,接住辰子戚,一旁的黑衣人以ròu眼難辨的速度低空飛過,將地上的玉壺抓起來。
“嘭!”老嫗的手拍在地上,激起無數碎石,在漆黑的石頭地面上印出兩個深深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