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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皇位,本就是我的,我已經很給你體面了,別給臉不要臉。”辰子戚呲著牙,拍拍天德帝的臉,活像是綁架良家婦人的劫匪。
“你殺了我吧!”天德帝閉上眼,死不肯簽字。與其苟延殘喘地或者受萬人唾罵,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他不簽也不要緊,我給你落個神明的印章。”丹漪抱著辰子戚的要,把人拉起來,順手在自家爹身上拔了根羽毛。
“啾!”丹夙不滿地瞪視兒子,瞬間化作人形,“臭小子,拔你自己的。”
丹漪不理他,將那手指長的小羽毛按在詔書上,運起丹陽神功,一陣火光閃過,那艷色的鳳凰羽就變成了一片艷紅色的烙印,刻在了詔書一角。
“你們就是神明?”天德帝像見了鬼一樣大叫,這鳳凰烙印他在聖祖啟天的詔書上見過。
“天字號問。”丹漪瞥了天德帝一眼。
辰子垣頓時被噎住了。即便不回答,也能知道答案,這些年的種種疑惑,在這一刻得到了解答。辰家之所以三代衰落,便是因為不遵從神明的選擇,而神明的選擇就是歸雲宮的選擇。失去了鳳王的支持,就是失去了整個江湖的控制,能繁盛才怪了!自己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不是辰子戚的對手。
天德帝吐了一口血,昏死過去。
辰子戚捏著天德帝的手指,蘸點他自己的吐的血,在詔書上按了個手印,又摸出藏在行宮裡的玉璽,蓋了個大印,這事就成了。
得到了傳位詔書,丹漪立時下令歸雲宮將此事公布出去,拓印了無數份,一夜之間傳遍大江南北。
行宮中倖存下來的宮人,紛紛前來跪拜新帝。
辰子墨帶著軍隊趕到行宮的時候,辰子戚已經讓人把天德帝送走了。殺兄,會給帝王帶來污名,他不會殺天德。把他jiāo給百糙谷已經仁至義盡,治死治活就看天命了。
南潯軍在行宮修整三日,等著西北軍的到來。辰子戚已經是名正言順的皇帝,西北軍自然也歸他統帥,所以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只待西北軍匯合,就可揮軍北上,直取京城。
雲州行宮,是武帝時期修建的,依山傍水,風景秀麗。
無所事事的丹漪和辰子戚,就變成小龍和小紅鳥,在主殿的屋頂上曬太陽。
“嗷嗚嗚。”辰子戚對著陽光看自己粉嫩的小爪子,也覺得挺好玩,塞到嘴裡啃了啃,嗚嗚啦啦地跟丹漪說話。
丹漪現在勉qiáng能聽懂幾個詞,知道辰子戚在說爺爺和武帝,翻身枕著小龍的肚皮,“啾啾啾。”
辰子戚也不太能聽懂,拍拍小鳥頭,“嗷嗚。”
兩個小傢伙就這麼瞎jiāo流了半天,什麼也沒說明白,就是玩得挺高興。一片yīn影慢慢將這一片huáng金色的瓦片覆蓋住,抬頭,就見紅色的大鳳凰輕盈地落下來,走到他們面前變成人形丹家老爹。
丹夙盤腿坐下,順手把兩個小東西抓起來,放到衣擺上,蹙眉道:“西北軍還有幾個時辰就到了,你們爺爺已經在地宮三天三夜沒出來了,爹有點不放心。”
不放心便去看看吧。丹漪瞥了自家爹一眼,不甚在意地應了一聲。爺爺的武功已經臻化近神,山塌了他都死不了,怕什麼。
於是,三人一起去了密道門口,尋了半天也沒找到開門機關,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
“爹!爹!”
喊到第三遍,石門轟然打開,撲面而來的qiáng大勁氣把三人轟得後腿了好幾步。一身紅衣的丹闕走出來,給了兒子一巴掌,“吵什麼吵!”
丹夙被打得吭嘰一聲。
辰子戚看看紅光滿面的爺爺,總覺得哪裡不一樣了,“爺爺,你的鬍子呢?”原本那長長的鬍子,已經不見了蹤影,露出了一張風華絕代的俊臉。
“咳咳,剃了,”丹闕輕咳一聲,耳朵莫名有些發紅,“你們在這兒鬼叫什麼?”
“我們要走了,”丹漪用一種過來人的目光看著爺爺,“你還跟著去嗎?”
丹闕看到孫子這眼神,頓時沒好氣地彈他腦袋,“滾吧滾吧,我要閉關了,沒事別來找我。”說完,轉身進了密道,轟的一聲合上了石門。
西北軍在路上已經得知了皇位易主的消息,原本是不信的,見到了天德帝按手印的詔書,又看到了神明的烙印,幾位將軍再無話說。
“皇上被爾等圍困於行宮之中,自然不得不寫下詔書,你與那賊人辰子堅,有何兩樣?”西北軍的主將,乃是天德帝的親信,說什麼也不肯信,要辰子戚jiāo出天德帝來對峙。
“呵,傳國玉璽蓋了,章華神明也刻了印,即便本王是謀權篡位,那也已經篡位成功了,你在這裡狂吠,便是欺君犯上!”辰子戚收起chūn風化雨般的微笑,瞬間冷下臉來,抬手,豐沛的龍吟真氣在周身流轉,一掌拍過去,青色巨龍張著滿口獠牙,嘶吼著撲向那位主將。
“噗——”只練過外家功夫的主將,被那內力深厚的一掌瞬間dòng穿了身體,死於非命。
“爾等,可還有異議?”辰子戚輕撩衣擺,坐在主位上,冷眼看著餘下的幾位副將。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不知是誰率先跪地,其他人也紛紛跟著磕頭,五體投地,山呼萬歲。
鎮住了這些人,辰子戚卻也不打算繼續用,調了南潯軍的幾個偏將接替,直接將西北軍吞併整合。
收拾好軍隊,帶上充足的糧糙,揣上小紅鳥,辰子戚一身戎裝,揮師北上。
“辰子堅犯上作亂,其罪當誅。兒郎們,隨本帥剷除叛軍,重整山河,護我大章!”辰子戚騎著青驄馬走上高坡,用內力將聲音傳遍全軍。
“重整山河,護我大章!重整山河,護我大章!”
“啾——”頭頂的艷色鳳凰,也跟著引吭高歌。
鳳鳴破九霄,豪氣鎮山河!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雲南山歌篇》
鳥攻:鳳凰說話,其實就是唱歌
戚戚:怎麼個唱法
鳥爺爺:(念白)滴滴,新手上路
鳥攻:(念白)呦呵,需要老司機指導嗎?
鳥爺爺:(唱)老司機,帶帶我,爺爺年紀輕~老司機,帶帶我,爺爺年紀輕~
鳥攻:(唱)一把年紀不學好,長大一定更糟糕
鳥爺爺&鳥攻%鳥爹:(合唱)阿里里,阿里里,阿里阿里里
第一百九十四章
“王爺,王爺,不好了!”皖王府的通事, 手中舉著一份詔書的拓本,連滾帶爬地奔進王府。
“何事?”辰子堅正在書房裡看公文, 被這一驚一乍的聲音吵到,有些不耐地抬頭。
自從入了京, 事qíng就沒有一件順利的。皇宮裡的所有水都被咸蟲所污。把皇宮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放蟲的蠱師, 眼睜睜看著越來越多的宮女太監發瘋死去。皇宮住不得了,他只能帶著親信住進了少時修建的王府中。
他的姬妾和親信, 也有不少染了蟲;huáng山派與六合宗不是同宗,如今待在一起不停地產生摩擦, 每天都有來告狀的;匈奴六皇子又來了消息, 要他出兵去幫忙搶奪王位……事qíng一件趕一件, 焦頭爛額的辰子堅, 一點也不想聽到其他壞消息了。
通事跪在地上, 將拓印的詔書呈遞上去, 哭喪著臉道:“今日一大早,這東西就貼滿了京城。”
這詔書因為是拓印的,神明印記和傳國玉璽都是黑黢黢的一片,瞧著很像是偽造的。但看著越粗糙的東西,往往就越真實。
“茲神明所擇,天佑之君,原為皇七子辰子戚……”辰子堅一字一頓地念著,沉默良久才重新開口,“西北軍可有與南潯軍相遇?”
南潯軍被辰子戚控制,而西北軍是天德帝的保命符,兩者相遇,必有一戰。十萬戰場上下來的西北軍,遇上南潯的五萬jīng兵,定會兩敗俱傷。
“消息還沒到,簡王是趕在西北軍抵達雲州之前,率先攻下了行宮的。”負責消息的屬下擦了擦汗道。
“極陽宗的人呢?算著時間也該到雲州了。”辰子堅蹙眉,路途遙遠,雲州也沒有能傳遞消息的信鴿,導致他收到的消息都要遲上幾天。
“這個……”
“再去探。”辰子堅將手中的詔書揉皺了,攥成一團。
同在京城中的陳谷,自然也看到了這份詔書。辰子戚不僅僅是一名年少有為、武功卓絕的王爺,他還是歸雲宮的宮主夫人!如果辰子戚做了皇帝,別說讓他用皇室血脈練武了,很可能把六合宗都給滅了。
這樣不行……
陳谷坐在茶樓上,看著街道上議論紛紛的百姓,心中有些焦躁。
“宗主,宗主救我!”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呼喊聲,陳谷定睛一看,瞧見人群中有一人,衣衫襤褸,渾身是血。那些個不會武的百姓,紛紛尖叫著躲避。
輕盈地躍下茶樓,直接出現在那人面前,陳谷低頭問他:“你可是在喚本座?”
“是,”那人艱難地抬起頭,“我乃極陽宗弟子,剛從雲州逃出來,有重要的東西jiāo給您……”
陳谷一驚,立時把人拉起來,閃身去了旁邊的客棧,叫身邊的弟子請大夫來。別人不知道,陳谷卻是很清楚,這次姚光能短時間內召集那麼多的極陽宗殘部,都是辰子堅暗中支持的結果。作為氣宗宗主,陳谷也給了姚光不少幫助。
給這名極陽宗弟子輸了些內力,總算讓他緩過一口氣來,抓著陳谷的衣袖就開始哭訴:“少主……少主歿了……”
“什麼?”陳谷蹙眉,“怎麼回事?”姚光得到他父親幾十年的功力,如今實力與huáng化慚相當,如何這般輕易地就死了?
“歸雲宮的宮主和老宮主都在,少主哪裡是他們的對手,嗚嗚……”那人說著說著又哭了,哆哆嗦嗦地從衣襟中掏出一本染血的書冊,“這是少主與丹漪拼殺之時,從他身上順來的,臨死jiāo給弟子,要弟子轉jiāo宗主,答謝宗主扶持之恩。”
陳谷裝模作樣地哀嘆一番,接過那書冊一看,雙眼頓時瞪得溜圓。那染血的藍皮書冊上,什麼都沒有寫,像是一本手抄,心中隱隱有個猜測,讓他的指尖都跟著顫抖起來。急急地翻看,第一行便是他已熟記的那句,“世有神龍,章華而生……”
往後翻,東皇太一、雲中君……不是曲譜,而是完完整整的功法口訣,甚至,還包括了世人未曾見過的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