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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進宮,顧如玖除了巧遇幼帝御輦以外,就是跟太后的康泉宮坐了半天,其他什麼人多沒見。
直到她坐上回府的馬車,都弄不清太后究竟是何用意。說是有意拉攏他們顧家吧,又不太像,誰會靠單獨召見一個十歲小女孩來拉攏大臣一家,那也太不靠譜了。
可是見周太后這種態度,又不像是對顧家猜忌的樣子。若是太后真對他們家不滿,也不會讓她老爹做帝師,還用縣君規制的馬車來接送她出宮。
總不能是太后她老人家突然對她這個沒見過面的表侄女心生好奇,於是就召來她看上兩眼,轉頭發現她還挺順眼,於是把她當成了一個萌物來逗弄?
又想到後面那輛裝滿東西的馬車,顧如玖不負責任的抹了一把臉,管他呢,這種複雜的事qíng,jiāo給她爹娘頭疼去吧。
實際上顧長齡夫婦看到顧如玖帶回來的一大車賞賜也有些不解,他們家閨女這是進宮把康泉宮洗劫了,竟然帶回這麼多太后的好東西回來。
那個金翠疊步搖不是某小國上供的物品之一嗎,怎麼會出現在這一堆禮物裡面?
還有那個星河琉璃燈,聽說當年某貴妃稀罕得不行,結果被先帝送給了周太后,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裡?
“閨女,你進宮以後,對太后做了什麼?”顧長齡頂著一張懷疑臉看著顧如玖,似乎在看一個奇蹟。
顧如玖:……
太后要給她塞東西,難道怪她咯?
作者有話要說:有一種人物,叫做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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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美好的誤會
顧家幼女以縣君馬車規制進宮,並十分受太后喜愛的消息,在當天就傳入不少世家貴族耳中,不過大多人對此都不太在意,在大多人看來,這不過是太后拉攏顧家以及向二流世家示好的一種手段而已。
要知道,周氏一族只能算作世家末流,在周氏發源地亭洲可能是風光無限,可是在京城這個地方,也就不過如此。若不是他們家養出一個命好的周太后,哪會有現如今這般風光?
第二天顧長齡進宮向太后謝恩,結果剛開口沒說幾句話,太后就悠悠道:“表兄,我十分心悅久久這個丫頭。”
顧長齡聞言心頭一個咯噔,太后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說我讓皇上封她一個縣君,食邑三百戶如何?”
“小女無才無德,又無寸功,實在不能受此等聖恩。”顧長齡與這個表妹實在不太熟,所以當對方腦迴路與他完全不在一條線上時,他也是滿頭霧水,這莫名其妙的,給他閨女爵位是什麼意思?
“所以你要努力呀,”太后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顧長齡一眼,“如今你已是帝師,平日裡好好教導皇上,這樣我也有理由給那個丫頭封賞了。”
因功而加恩,又為了不讓朝臣覺得她偏愛顧家,所以只加封他家閨女,多好的理由。
顧長齡看了太后一眼,見對方的臉上滿是期待與堅定,沉默片刻,只好道:“臣為帝師,教導皇上,乃是臣應盡之責。”
“久久不是說你這個當爹的,平日裡最是隨和開明的,怎麼我瞧著,你竟跟其他人一樣,是個不知變通的人呢,”太后皺起眉頭,蠻不講理道,“反正我不管,你最近儘量表現得好些,早些讓久久的爵位下來,她跟京城裡的姑娘們來往,也更有臉面。”
說完,對這個“不知上進爹”嫌棄的擺手,“你現在就去給皇上授課,好好表現。”
有了太后發話,即便這個時辰不是顧長齡的課時,他也只好邁著沉重的步伐朝乾坤宮走去。
沒走出幾步,他轉念又一想,就連太后都這般喜歡他家閨女,可見他家閨女有多好?自家孩子討人喜歡,做爹的該驕傲自豪才對。
於是,顧長齡又高興起來,連走向乾坤宮的步伐也輕快很多,仿佛對乾坤宮裡的皇帝充滿了期待與盼望。
進了乾坤宮的書房,丞相張仲瀚正在為皇上授課,見到他進來,張仲瀚停了下來。
“顧先生。”晉鞅抬頭見顧長齡進來,放下手裡的書,起身向顧長齡行了一個學生禮。
“皇上,”顧長齡受了這個禮,回了晉鞅一個君臣禮,然後與張仲瀚互相見禮,“打擾二位了。”
“壽之兄來得剛剛好,我正好給皇上講完今日的課程,”張仲瀚語氣溫和道,“你也是關心皇上的學業,何來打擾一說?”
顧長齡打了個哈哈,見張仲瀚跟皇上jiāo待幾句後就離開了書房,在心底搖了搖頭。作為一國丞相,張洪瀚的xing子還是軟了些。若是他,這會兒必定不會走。,反而會留在這裡繼續為皇上講解問題。
倒是晉鞅的臉上看不出什麼,顧長齡讓他臨摹名士字帖,他就乖乖的練習,也不問為什麼,神qíng認真,不見半分敷衍。
“常人喜以字觀人,殊不知擅於書法的人,也擅於藉由書法掩飾內心qíng緒。為帝王者,不必做到高深莫測,但不可讓人覺得喜怒不定。”在皇帝練了小半時辰的字,休息的時候,顧長齡寫了兩個字放到在他面前,以閒談的語氣道,“皇上覺得,憑藉這兩個字,可以看出臣的xing格嗎?”
晉鞅抬頭看去,只見這張紙上,左邊寫著仁,右邊寫著威。仁字圓潤溫和,威字氣勢凌雲,完全看不出相似之處。
他沉默的看著這兩個字,又看了眼端著茶杯一臉淡定的顧長齡,站起身神qíng鄭重的朝顧長齡深深一揖:“謝先生教誨。”
顧長齡放下茶杯起身扶住皇帝的手,笑眯眯道:“皇上不必如此,臣相信您定能做到最好。”
顯擺了這一手,皇帝見識到了他的書法有多好,日後定會好好跟他學習字畫的。
晉鞅見顧長齡眼裡滿是對自己的信任,心中有些感動,不曾想寧平伯竟是如此看好自己,就連他自己現在都不敢肯定,自己能做好這個皇帝。
那些世家貴族們怎麼看自己,他心裡是有數的。太后為自己安排的幾位帝師,有些對自己格外殷勤,有些對自己表面恭謹內里敷衍,他更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曾表露出來而已。
現在剛來為自己授課的寧平伯不僅認真的教他書法,暗中提醒他為君之道卻又沒有急切擺出想要從龍之功的嘴臉,反而讓他心生幾分好感。
一人有意安心努力學習,一人有意用心顯擺學問認真教授,倒是相得益彰。一個多時辰下來,竟是師生盡歡,晉鞅甚至親自送顧長齡到了門口,恭敬的稱顧長齡為“顧先生”而不是寧平伯,以示對顧長齡的敬重。
當天晚上顧長齡回到家後,又向妻兒誇獎了一番皇帝,言其尊師重道,聰慧上進,是個難得的好少年。
兩個兒子對此無看法,只是沉默的聽著。而楊氏也早就習慣了丈夫這種澎湃的qíng感抒發,根本就沒有把這些話認真的聽進去,誰叫自家丈夫回家後,總是喜歡跟她讚揚誰好,誰特好,誰好得不得了。她如果每次都要認真記著,腦子還不得崩潰?
倒是顧如玖聽完顧長齡所言後,忍不住想,難道這個皇帝,真的是個品行不錯的好騷年?
她爹雖然是個樂天派人物,但是在她記憶里,被她爹誇過的人,好像現在過得確實都很不錯,在朝野中名望也越來越好,其中有兩個甚至已經成為了名士。
其實她覺得朝廷應該頒發一個“吉祥嘴”稱號送給她爹。
五日後,顧長齡晉封為寧平侯的旨意正式下發,同時伴隨聖旨而來的還有周太后與皇帝的封賞,各種擺設物件,錦帛綢緞,引得不少人側目。
不過隨後又有好幾道封賞的聖旨分發到其他人府中,於是顧長齡這個新晉的侯爺就變得不那麼起眼了。
整個京城因為新帝登基後的封賞而變得喜氣洋洋,先帝駕崩的最後一點yīn霾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也讓大家清晰的認識到,大豐朝換主人了。
只是這個主人,他們暫時還不確定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為成年的幼帝而已。
半年過後,民間又恢復了正常的婚喪嫁娶,太后與幼帝之間,也沒有傳出爭權奪利的□□,京城再度變得繁榮熱鬧起來。
年輕的公子小姐們,又開始了他們喜愛的各種聚會,騎馬狩獵,賞畫作詩,踏馬游花,打球投壺,什麼熱鬧玩什麼,什麼新奇樂什麼。
最近京城裡的新消息就是司馬家三房的人要到京城裡來了。
作為一流世家,司馬家的人qíng來往,向來受人關注。現在京城裡居住的是司馬家大房與二房,所以三房進京,是為了投靠他們。
早年聽聞司馬家三房老爺子喜好玩樂,不喜仕途,如今為了兒孫前途,竟也不得不進城投靠大房與二房,不得不說是權勢動人心。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明天過生日,所以今天朋友提前為我慶生,玩得有些晚,現在才更新,大家抱歉啦~
PS,明天家人給我慶祝生日,可能更新仍舊會晚,所以請大家多包涵啦(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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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聚會
司馬香覺得自己似乎並不太喜歡京城裡的生活,與四季如chūn的亭洲比起來,京城的夏天顯得過於炎熱。這裡的衣飾流行與亭洲更是不相同,讓從未到過京城的她都有些微的不適應。
可是作為司馬家的女兒,她說不出這種怯場的話,甚至不能讓人看出她的無所適從。這次祖父帶著一家人進宮,是為了替父親以及兩位叔伯謀前程,她絕對不可以在這種時候,為家中蒙羞。
也正是因為如此,堂姐司馬芸準備帶她去參加聚會時,她沒有拒絕,反而為這次聚會做了jīng心的準備。
這次的聚會地點在京城近郊的一處清涼的別莊裡,司馬香搖著手中的檀香團扇,壓抑著心裡那股因為炎熱升起的燥意,直到馬車進入別莊的地界,她才察覺到一絲涼意。
下了馬車,她跟在司馬芸的身後往裡走,還未到地方,就聽到裡面傳出說笑聲,顯得十分熱鬧。
“你們可算來了,”一位穿著香橘色裙衫的少女見到她們,笑吟吟的上前挽住司馬玲的胳膊,臉卻對著她說話,“快過來一起坐。”
在一番介紹之下,她才知道挽著堂姐的少女是李家二房的三小姐李靜玉,但是據她所知,堂姐的閨中密友並沒有這位李姑娘。
作為這次聚會的舉辦者,李家的幾位公子姑娘熱qíng又不殷勤,即便是不喜聚會的司馬香都挑不出半點不是。
她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頓時淡淡的荷葉香味傳入她的鼻尖,讓身上最後一絲暑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心qíng平靜下來,她才有心qíng打量四周三三兩兩在一起閒聊或者做小遊戲的少男少女們。
堂姐也在她耳邊輕聲介紹著這些姑娘都是哪家的,好在她早已經開始背譜牒,所以對這些公子姑娘們背後的家族關係圖還算了解。
“那位姑娘是哪家的?”司馬香望向一位十一二歲左右的姑娘,這位姑娘穿著杏huáng輕紗裙,雖然不是在座諸位姑娘中最漂亮的,但卻是最讓她在意的一人。因為在看到此女第一眼時,她便覺得心裡模糊軟乎了一下,就連對方那雙又大又亮的眼睛,她也覺得格外清亮。
“你說她?”司馬玲語氣停頓一下,表qíng雖未變,眼神里卻露出似輕視似羨慕的qíng緒。
司馬香輕輕點了一下頭,恰好此時,那位姑娘往她這邊望過來,朝她們露出甜甜的笑容,端得是天真無邪。
“那是顧家在京城一脈的姑娘,”司馬玲語氣軟和幾分,眼底的輕視與羨慕消失得無影無蹤,“xing子……挺不錯的。”
司馬香瞭然點頭,對方身邊坐著好幾個稍微年長的姑娘,可見應該是個xing子討喜的。
司馬家姐妹在小聲討論在場的眾人,其他人自然也都很好奇這位剛來京城的“新人”。
“長得挺漂亮,氣質也出塵,不愧是司馬家的姑娘。”胡家三姑娘胡喜是顧如玖二嫂的胞妹,與顧如玖向來十分要好。
“嗯。”顧如玖贊同的點頭,這位司馬香姑娘長著柳葉眉,櫻桃嘴,雖然還不到十五,卻身姿曼妙氣質出塵,倒是比坐在她旁邊的司馬玲還要出色幾分。
跟兩人坐在一塊的沈青冉與楊惜雪聞言都只是笑,見顧如玖還跟著點頭,於是無奈道,“他們在那邊在玩投壺,我們去看看。”
“又是投壺,真沒意思,”胡喜嘆氣。
“天這麼熱,玩別的哪受得了,”楊惜雪看出她不樂意,上前挽住她的手道,“就當是陪陪我們了。”
“好吧,”胡喜無奈的任由自己被楊惜雪拽著往前走,顧如玖與沈清冉相視一笑,跟了上去。
實際上除了投壺以外,下棋作詩賞畫或者看下人比斗都是夏季常有的娛樂活動。
尤其是各家養的大力士們互相比斗,世家公子貴女們以金銀做賭注,看誰家養的大力士更厲害,獲勝的大力士往往能捧著一大堆金銀玉珠回去,所以每每這個時候,大力士們都會拼盡全力,只為了那一輩子都可能賺不到的錢財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