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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要的是晉鞅越來越愛她,越來越離不開他,而不是因為各種各樣不必要的誤會與猜忌,讓兩人之間越行越遠。

    見皇后不答應,忠王也不介意,反正他因為顧家的關係,看皇后也不太順眼,剛才也不過是順口說說而已,哪敢真的把自己閨女的婚事jiāo給皇后。萬一這位不上心,隨隨便便給閨女找個不靠譜的夫君,到時候他是點頭還是不點頭?

    皇后這樣說,他反而鬆了一口氣。

    容南郡主相貌並不是特別出眾,臉型與眼睛長得都很像忠王,幸好膚色不像忠王這般黝黑,而是十分的白嫩,不然就更加不起眼了。

    大豐世家貴族們,平時不僅講究什麼風雅氣度,對容貌也是十分看重的。在看臉這一方面,他們都格外的耿直,摒除了世家行事喜歡講究含蓄的行事風格,簡單直白得可怕。

    所以在容貌這一項上,容南郡主實在沒多少優勢,如果有才華,xing格好,也能找到如意郎君,如果這兩樣也沒有……

    顧如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壓下自己的心思,朝忠王笑了笑。

    這個笑被容南郡主看在眼裡,忍不住心生艷羨,若是自己笑起來,也有皇后娘娘這麼好看就好了。

    難怪皇上對皇后這麼好,若她是個男人,每日能看到美日沖自己笑得如此美好,也會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他的。

    “快到午時,宮中已經備下膳食,忠王以及世子郡主若是不嫌棄,就留下一道用頓飯。”晉鞅開口道,“午膳後,朕再陪你們一道去給太后見禮。”

    “那就叨擾陛下了。”忠王來到京城後就打聽過來,瑞王進宮後,被留下來用了午膳,所以在晉鞅開口留他後,他很歡樂的答應了。

    這必須要答應啊,若是傳出去,別人說瑞王被留了膳,而他忠王到了午時,便灰溜溜的出了宮,他的面子往哪兒擱?

    他可是鐵帽子王,這面子可不能丟。

    幾人移駕到紫宸殿的飯廳。

    飯廳的擺設十分清新舒心,讓人還沒開始用膳,就有種胃口大開的感覺。晉宏打量了一下四周,感慨道,這才是皇家的氣派,他們家那飯廳與宮裡的比起來,簡直就是bào發戶風格。

    擺設講究,洗手更是件細緻活,僅僅擦個手,都廢了好幾條錦帕,晉宏實在忍不住道:“這些帕子,只用一次嗎?”

    以前來過京城的忠王,知道皇室向來以鋪張làng費為貴氣,所以也不意外。見自家兒子漏了怯,gān咳一聲道:“皇家氣派,自當如此。”

    顧如玖聞言笑著解釋道:“原本按祖上的規矩,的確該如此。不過陛下親政後,覺得此舉太過鋪張làng費,所以除了第一張擦手的錦帕外,其他的都是清洗晾曬後繼續使用。”

    “原來如此。”晉宏見皇后笑容可掬,聲音柔和,原本有些拘謹的他,也放開了不少,“陛下如此勤儉,實乃萬民之福。”

    晉鞅笑了笑:“為君者,本該如此。”

    實際上在他看來,即使是這樣,也是十分làng費的,只可惜這些規矩禮儀輕易不可改。

    所謂的貴氣威儀,不就是靠著金山銀山一代代堆砌養出來的麼?

    菜品上桌,蒸煎炸煮炒樣樣俱全,還有冷盤果盤之類,十分的豐盛。與之一比,忠王府平日吃的東西,簡直就是豬食。

    晉宏有些明白父王為什麼打算讓妹妹嫁到京城了,因為京城人士的生活比他們容州細緻太多了。

    午膳用完,晉宏比平時多用了一碗飯,多吃了一盤水果,他發現就連父王與妹妹,也比平時吃得多些,所以也就不覺得尷尬了。

    也許這次會容州,他應該建議父王帶幾個京城的廚子回去改善王府的伙食。

    顧如玖看著桌面上動了大半的飯菜,才恍然驚覺自己今天也多用了半碗飯。看來跟著胃口好的人一起吃飯,真的有利於胃口大開。

    想起昨天瑞王吃飯時斯文優雅的樣子,又看看忠王一家子吃飯時的戰鬥力,顧如玖莫名對他們有了種詭異的好感。

    大概這就是愛吃的人,人緣總不會太差吧。

    本以為這父子父女三人中午吃了這麼多東西,到了康泉宮後,一定吃不下太后招待他們的點心,哪知道不僅吃下去了,還吃得gāngān淨淨。

    難怪這三個人包括容南郡主在內,都長得十分健壯,這戰鬥力就是不一般。

    最後忠王揣著顧如玖給的點心方子心滿意足的出了宮,等他回到住處後,才恍然驚覺,他拿的方子是皇后給的。

    不是說好討厭皇后,並且準備給她顏色看看嗎?

    忠王頗為糾結的看著手裡的點心方子,又想起在宮裡時,皇后溫婉的模樣,焦躁的撓了撓腦袋,轉頭對下首的兒女道:“你們覺得皇后如何?”

    容南郡主點頭:“很好。”還很漂亮。

    晉宏比妹妹要穩重一些,他沉吟道:“皇后與皇上感qíng很好,今天用午膳的時候,我看到陛下端錯了湯盅。”

    “嗯?”忠王挑眉看著兒子,期待他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很多夫妻qíng深是可以演出來的,但是兒子以為,皇上與皇后之間不像是傳言中所說的裝樣子,而是真的感qíng好,”晉宏想了想,繼續道,“陛下拿錯湯盅揭開蓋子後,就已經發現拿錯了,但他卻毫不猶豫的繼續用湯,說明他與皇后私下裡也常常用彼此的器具,夫妻之間若是感qíng不好的話,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唔……”忠王摸著下巴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還有別的嗎?”

    “還有……還有……”晉宏猶豫片刻,“我懷疑陛下有些懼內。”

    “嗯!”忠王瞪大眼睛,往四周看了一眼,確定屋內沒有其他的下人後,才壓著粗啞的嗓音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陛下身邊的貼身太監在皇后面前,格外的卑躬屈膝,還有在皇后說話的時候,陛下總是一臉……”晉宏皺著眉頭,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就是一張類似於皇后說什麼都是對的那種表qíng,這種表qíng我形容不出來,但是感覺上告訴我,如果皇后點了頭的事qíng,陛下一定不會反對。”

    “哎唷,這可怎麼是好?”忠王一拍大腿,又是搖頭又是嘆息,“難怪德宜大長公主來信說什麼妖后禍國,難道因為她已經看出這一點了?”

    他眉頭皺得幾乎起了結:“若真是如此,事qíng就麻煩了。”

    “父王,兒子覺得德宜大長公主心思不純,她說的話並不可信,”晉宏回憶著皇后的一言一行,“而且兒子覺得,皇后也不會是妖后,她與陛下的感qíng很好。”

    忠王摸著下巴做沉思狀,最後低頭看著手裡的點心方子,咬牙道:“管他什麼妖后不妖后,反正這些事咱們不參與,任他東風還是西風,與我們何gān。”

    晉宏聽後,便不再說話,心裡卻有些羨慕,若他與髮妻的感qíng,能像帝後這般親密就好了。

    德宜大長公主府里,德宜聽到忠王進京後,面上露出了幾分不滿,她給忠王寫過兩封信,結果對方卻從未回過。她就聽說忠王行事猖狂,沒有想到會猖狂到這一步,連她這個大長公主都不放在眼裡。

    “公主殿下,瑞王派人給您送東西過來了。”德宜的貼身嬤嬤走了進來,jiāo給她一張禮單,“說是封地上的特產,東西不值錢,就是給您嘗嘗鮮。”

    德宜打開禮單看了一遍,冷笑道:“這瑞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擺足了好姿態,也不知道內里的打算有多齷蹉。”

    她看不上當今,但也不代表她有多看得上瑞王一家子,在她看來,當今好歹是誠王的嫡子,生母又是司馬氏,比起瑞王這個生來就不祥的王爺要來得高貴。

    “殿下別這麼說,”嬤嬤忙壓低聲音提醒道,“讓別人聽見可不好。”

    如今公主府的管家是皇帝派來的,誰知道這個管家有什麼心思?

    “沒一個省心的,”德宜把禮單扔到一邊,抿了口茶道,“讓人準備回禮,瑞王府的這點便宜,本宮可不敢占。”

    “是。”嬤嬤看了眼禮單,躬身退了出去。

    等屋內再無其他人後,德宜才暗自罵道:“láng子野心,膽大包天!”

    她再糊塗,也還知道有個底線,瑞王一家看似溫和之禮,可是內里的野心卻比誰都不小。不知道當今是否知道瑞王的野心?

    想到那個讓自己不太滿意的皇后,德宜歇了提醒皇帝的心思,隨他們互相鬥去,反正只要是晉家的天下,不管是誰做了皇帝,她都仍舊是大長公主。

    “哐!”她扔掉手裡的茶杯,看著地上冒著熱氣的碎瓷片,她突然揚聲道:“來人啊,快來人!”

    守在外面的丫鬟們聽公主的聲音不對,忙都跑了進去:“公主,您怎麼了?”

    “公主,您的手為什麼抖得如此厲害?”

    “快去請太醫!”

    聽著丫鬟們驚恐的聲音,德宜閉上眼睛,放心的“暈”了過去。

    人年紀大了,身體出了毛病,就只能讓兒女侍疾,閉門謝客了。

    75、第 75 章

    “伯父,您可好些了?”司馬趵走到chuáng前,看到神色憔悴的司馬鴻,眼底滿是擔憂與關心。因為父母走得早,他一直在大房長大,所以司馬鴻對於司馬趵來說,等同於父親的角色,現在見司馬鴻奄奄一息的躺在chuáng上,他忍不住紅了眼眶。

    “人老了,早晚都會有這一天,”司馬鴻咳了幾聲,靠坐在chuáng頭道,“你整日往我這裡走,可別耽擱了差事。”

    “伯父不用擔心,侄兒省得,”司馬趵替司馬鴻壓了壓被子,便跟司馬鴻說起一些有意思的趣事來。他怎麼好跟伯父說,因為司馬家失勢,他在工部的差事已經變成了沒有多少實權的閒差,這些話說出來,不過是讓身體本就不好的伯父,雪上加霜罷了。

    “唉,”司馬鴻嘆了一口氣,接過婢女端來的藥一飲而盡,“當今心腸硬,你辦差的時候,定要小心謹慎,別惹出事來。”

    “是,”司馬趵恭恭敬敬的回答了,然後扶著司馬鴻躺下,“伯父您多休息,別cao心這些事qíng。”

    司馬鴻看了看窗外,“現在什麼時辰了?”

    “已經是巳時了。”司馬躍回道。

    “今日可有朝會?”司馬鴻突然問,“陛下的萬壽快到了吧?”

    “昨日剛開了小朝會,”司馬躍見司馬鴻眼睛已經閉上了,便降低聲音道,“三日後便是陛下萬壽禮了。”

    說完這話,他見司馬鴻一點反應沒有,慘澹的臉上毫無生氣,忍不住伸出食指在司馬鴻的鼻尖探了探,確定對方還有呼吸後,才放下心頭提起的那口氣,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二弟,”司馬趾見司馬趵出來,小聲問道:“我父親可睡下了?”

    司馬趵點了點頭,然後道:“我瞧伯父的臉色不太好,太醫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不過是什麼身體虛弱,需要靜養的廢話,”提到太醫,司馬趾就一肚子氣,“都是些沒用的庸醫,見我們司馬家失勢,就敷衍起來。”他們司馬家便是一時的落魄,那也是一等的世家,能由得這些人慢待嗎?

    “前些日子陛下不是派了御醫來,這些人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司馬趵皺著眉,“這些人也太過見風使舵了。”

    “那幾個御醫倒是有些能耐,但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司馬趾不好談論皇帝派來的人,轉移話題道,“方才我們家丫頭給我們傳信,說是德宜大長公主病了。”

    “她要病就病著吧,”司馬趵對德宜大長公主的好感有限,語氣有些寡淡道,“病了反而省事了。”

    如果不是堂哥閨女嫁給了德宜大長公主的孫子,他的話說得可能還要難聽一點。

    司馬趾沒有反駁他的話,只是道:“我讓內子送了些禮物過去,其他的我們也不要摻合進去。”

    現在他們司馬家看似失勢,可是想到瑞王在背後動作頻頻,而陛下又年輕有為,他又覺得暗自慶幸,現在急流勇退不用摻合到這些事qíng裡面去,對於他們司馬家來說,倒也是一件好事。

    “既然如此,我也這麼安排,”司馬趵嘆口氣,“時辰不早,我也該去部門點卯了。伯父jīng神頭不太好,大哥你讓伺候的下人們jīng細些。”

    “我知道,你去吧,”司馬趾愁苦著臉點頭,整個人都有些懨懨的。

    司馬趵見他這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也不好多說什麼,嘆口氣便出了院子。

    出了司馬府,司馬趵就見街道兩旁不少人家自發掛上了壽字大紅燈籠,還有不少攤販也借著陛下萬壽的由頭,弄了許多手工藝品,既討好了陛下,又賺到了銀錢,倒也是一舉兩得。

    當今的心胸確實比先帝寬闊得多,也比先帝得民心許多,若不是如此,京城裡怎麼會有此等盛況。即便是百姓們做足了應付的功夫,也不會做得如此心甘qíng願。

    工部在六部中,地位算不得高,他與同僚的關係一直不咸不淡,自從伯父致仕後,這些同僚面上雖然仍舊如常,但是暗地裡卻對他疏遠不少,很多私下的聚會,也不太愛叫上他了。

    想到這,他忍不住苦笑,朝中誰不知道陛下生母是他的同胞妹妹,又有誰不知道陛下幼年時在誠王府過活得艱難,而他這個舅舅,卻沒有出手相助。

    這些人在背後把話說得有多難聽他沒聽到過,但是卻能猜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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