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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躲到顧長安身後, 抓著他的衣服喘氣:“他他他,他說要收了我!”
白嚴修覺得女孩挺會斷章取義:“這不是我的原話。”
立春仗著有她家長安撐腰,理直氣壯的狡辯:“沒區別, 一樣的。”
白嚴修笑了笑,目光落在青年身上,明知故問道:“出來逛街?”
顧長安昂首。
立春雖然是只花妖, 但她卻按照人類的方式生活, 一直都是那樣,平時也不修煉, 沒有一顆成仙的上進心, 遇到麻煩就會做出人類的反應,大喊大叫, 逃跑,求助, 忘了自己有妖力,想想就心塞。
跑累了,立春沒有形象的癱在椅子上, 抱著礦泉水喝。
顧長安蹙眉,語氣偏冷:“你嚇到她了。”
白嚴修剛硬的面龐隱約出現幾分不自然:“我只是想見見你。”
顧長安尚未做出反應,立春就跟只老母雞似的跳起來擋在他面前,不讓白嚴修對他伸魔爪。
白嚴修無視女孩瞪過來的眼神:“我接到上級發的黑色警報,昨夜技術人員在這裡檢測出一股詭異的能量波動。”
顧長安的眼底閃了閃,事不關己的問:“是嗎?”
“那股能量波動很蹊蹺,只出現了一兩秒就消失無影。”白嚴修沉聲道,“現在還沒查清來源地。”
顧長安心說,就在我家地底下。
一個月前,地底下就會溢出或多或少的能量波動,最近越來越頻繁,害的顧長安大半夜被驚醒,頂著寒氣下水去地底下的密室查看。
昨夜最為強烈。
顧長安的心裡早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也察覺到老祖宗的封印出現了問題,或許是時限到了吧。
陸城知道所有情況,卻沒提出任何建議,說明是天意如此。
這段時間顧長安經歷過警惕,慌亂,焦躁,現在變得適應,淡定。
顧長安可以摸著良心說,他已經盡力了,哪天去地府見了老頭,也能問心無愧。
白嚴修查過顧家的資料,卻發現就是普通人家,比陸家還要難查。
他壓了壓唇角:“未來幾天外出要多加注意。”
顧長安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會說,這次想要我幫忙。”
白嚴修的面部浮現一抹尷尬跟內疚:“上次是形勢所迫。”
話落,他說聲抱歉。
顧長安蒼白的臉上笑意不減:“說過了怎麼還說,你很喜歡跟別人道歉?”
白嚴修撩起眼皮,他看出來了,青年還在生氣,氣那天他因為一己之私耽誤幾分鐘,導致一場惡戰發生。
陸城為此受了傷,這是青年最氣的地方。
他很記仇,白嚴修心想。
立春一會看長安,一會看白嚴修,滿腦子都是他倆有事。
她又去看白嚴修,這麼仔細看看,帥的很有男子氣概,一身正氣,不比陸城差嘛。
下一刻立春就使勁搖頭,邪教不能站,陸城是長安的男朋友。
不對啊,我跟這兒瞎操個什麼心,我失戀了好嗎?失、戀、了!
立春回過神來,白嚴修已經走了,她誒誒:“人呢?就這麼走了?”
顧長安往路口方向走:“你要跟他談人生?”
“不敢。”立春邁著小短腿追上青年,“我看他對你沒有死心。”
顧長安腳步不停:“所以?”
立春前言不搭後語:“男二其實挺可憐的,什麼都很好,就因為不是主角。”
顧長安把立春拎到自己身邊:“換個故事,男二就是主角。”
立春認同的點頭,對的對的,換個故事,她也是主角,而不是女配。
顧長安揉揉立春的蘑菇頭:“他說的話你都聽見了,近期不太平,別出來亂逛。”
立春想回嘴,看長安臉色陰著,她吐吐舌頭,說知道了。
顧長安把立春送上船才回去。
吳大病已經睡了,房裡的電視還開著,放的《貓和老鼠》。
顧長安輕著腳步進去把電視關掉,他掃視陷入寂靜的房間,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皮子。
不多時,整個老宅都被一種靜謐的氛圍籠罩。
書房裡飄散著淡淡的木香。
顧長安窩在椅子裡看家族的手札,總共就兩本,他從小翻到大,幾乎可以倒背如流。
老頭也沒提過手札有什麼玄機。
但顧長安就覺得手札里另有乾坤,這感覺陪伴他長大,始終沒有參透。
顧長安點燃一根蠟燭,將手札一頁虛虛的對著燭火。
那層光亮投到紙張上面,一切如常。
顧長安把手札往書桌上一丟,過去試過很多方法,他不失望,習慣了,就是鬱悶。
媽的,不看了,顧長安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他半搭著眼皮點根煙抽,抑鬱的吞雲吐霧。
人一旦在心裡裝了東西,就不可能無欲無求。
顧長安心裡裝了個人,想要“以後”。
.
陸城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顧長安還沒睡,趴在被窩裡打遊戲。
“這麼晚了,打什麼遊戲?”
“睡不著。”
失眠了?陸城勾唇笑道:“是因為擔心我?”
顧長安說:“不是。”
陸城:“……”
顧長安這邊一個隊友掛機,一個隊友走自己的,不跟他們團,沒法打。
操,我死了!顧長安把手機丟床上,臉色不太好看。
“沒男朋友的時候玩兩把,男朋友回來了,還玩什麼遊戲,應該玩男朋友。”
陸城捏住顧長安的下巴,讓他轉過來,湊進去親他的臉,鼻尖,嘴唇。
顧長安嫌棄的說:“身上都是火鍋味,去洗澡。”
“四叔就喜歡那一口。”
陸城脫了外套去浴室,他又折回來親了顧長安許久。
顧長安退出遊戲,仰面躺在床上,睡不著的原因一部分是白嚴修晚上的話,一部分是陸城那邊的情況。
都吃上了,想必談的挺不錯吧。
結果等陸城洗完澡出來,顧長安一問,答案卻跟他預料的完全不同。
“談崩了?”
“天崩地裂。”
“那你們還能吃上?”
“四叔就是那樣的人,吃歸吃。”
“……”神了。
陸城吹乾頭髮躺進被窩裡,動作自然的把青年撈到懷裡:“四叔要在這裡留一段時間。”
顧長安關燈睡覺。
臉被摸,他抓住那隻作怪的手塞回被窩裡:“什麼都別說了,既來之,則安之。”
陸城在黑暗中看著青年過於精緻的側臉:“別欺騙自己,你這套自我安慰已經不起作用了。”
沒有回應。
陸城湊近,闔著眼帘嗅了嗅青年身上的味道,唇蹭著他的髮絲:“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擔心,有我。”
還是沒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