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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安聽出男人話里的深思熟慮,他抬起頭:“你沒看出來我對你也有那個心思?”

    陸城第一次跟他掏心窩子,語氣里難掩無奈,還有點兒委屈:“我只看出來你各種跟我抬槓,不把我放在眼裡,你每天在我這兒都是半真半假,我想分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要費一番精力。”

    顧長安想起了剝臉皮的噩夢,他難得正視自己的習性,也給出態度:“我以後儘量都跟你來真的。”

    陸城表示懷疑:“不再口是心非?”

    顧長安說:“偶爾。”

    陸城:“……”

    顧長安抽口煙,搖頭嘆息:“咱倆還沒有大病看的透徹。”

    陸城贊同這個觀點。

    男人又不適的咳嗽,顧長安這次下意識把煙掐了,隨口問道:“剛才我進來的時候,你在跟誰通電話?”

    陸城沒瞞著:“十二。”

    顧長安將菸頭彈進垃圾簍裡面:“他聽了全程。”

    陸城不在意的說:“十二不是外人。”

    顧長安側頭,臉上有笑意,眼裡卻沒有:“對我來說是。”

    陸城跟青年對視一兩秒,面色淡然的給他答覆:“我會交代下去。”

    語態里沒有一星半點勉強,也不見絲毫權威被挑戰的反感跟怒意,在小東西面前,權威什麼的,不存在。

    顧長安滿意的彎了彎唇,要是陸城為那個什麼十二跟他爭論,那就完了,他勾勾手。

    陸城姿態放鬆的靠近:“嗯?”

    顧長安捏住男人的下顎左看右看:“拋開你差勁的性格不談,你這張臉的確長得很有收藏價值。”

    陸城抬眉:“所以?”

    顧長安沖他笑的人畜無害:“所以你頂著這張臉一天到晚在我面前晃,我看上你其實也算是合情合理。”

    言下之意像是在自我安慰,沒事的,我沒有生病,也沒有不正常,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陸城的呼吸驟然一頓,嗓音嘶啞的開口:“再說一遍。”

    “我又不是複讀機。”顧長安摩挲摩挲男人下巴上的鬍渣,“刮鬍子的時候腦子裡想的什麼?沒刮乾淨,還搞出了個小口子。”

    陸城喜歡他的明知故問,挺可愛的,但僅限於這個,其他時候只有虛偽狡詐。

    顧長安懶洋洋的笑著說:“我嘴裡有煙味,你要是能忍受的話,我們就再親會兒。”

    面對如此大的誘惑,陸城根本抗拒不了,他親著青年的嘴唇:“如果我說我有潔癖,你信嗎?”

    “信啊。”顧長安半搭著眼皮笑:“你住進小廟的那個晚上,我半夜去偷窺,發現廟裡一塵不染,還以為進了平行空間。”

    “我讓人收拾的。”

    陸城說,“你被立春背回來那次就剩下一口氣,我當時抱著你給你取暖,讓你吸走了很多陽氣,事後我為了讓自己趕緊把事情翻篇就找了個合理的解釋,我認為你爹找了陸家,讓我過來幫你渡劫,所以我不能讓你在我的眼皮底下出事,但是其實沒必要那麼做,我有別的法子救你。”

    顧長安跟隨他的聲音翻出相關記憶:“這麼說,你對我一見鍾情,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陸城想也不想的否定:“不是。”

    顧長安別人推開了。

    陸城又給撈回來:“看照片那會兒覺得你長得太柔弱了,像溫室里的花朵,經不起折騰,主要是你虛偽的性格讓我覺得有意思,挑起了我的好奇心跟興趣。”

    顧長安呵笑:“但是你現在不想要我虛偽了,想要我的誠實。”

    這話給人一種幽怨的錯覺,仿佛後面應該還有一句“男人都是善變的”。

    陸城的面部肌肉抽了抽:“你也是吧,起初還配合我演出,後來就希望我坦誠。”

    “好了,過去的就不說了,說接下來的,說以後。”

    顧長安並不喜歡往後看,覺得後面大部分都是遺憾跟後悔,每看一次,都會發現自己多麼傻逼,還是往前看好,一直往前,就算看不到東西,衝著那個方向至少有個期待。

    “陸城,你去把窗簾拉上。”

    “剛才也沒拉。”

    顧長安把男人推開,摘掉眼鏡放在一邊,手順順微亂的額發說:“剛才只是親了個嘴,可以不拉窗簾。”

    陸城秒懂。

    就在這時,吳大病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長安,家裡來了兩個人,都是男的。”

    “……”

    顧長安打開門,不爽的嘀咕:“不是讓他們一小時後過來嗎?”

    吳大病聽清了,他認真的說:“那個,長安,已經過了一小時了。”

    顧長安很意外:“過了?”

    吳大病點頭:“你回來的時候,我正在煲湯,現在湯好了,平時煲那個湯差不多用時一小時多一點點。”

    顧長安無語,這麼快?他跟陸城就說了點話,親了幾次,其他什麼都還沒幹。

    第44章

    顧長安這人吧, 心腸熱乎不起來,只在極個別情況下能熱點兒,季青找他幫忙破案還有外快拿,有關部門半點表示都沒有,沒意思,就合作一回,再無下次。

    過來的倆人一個叫何呂, 一個叫施張,兩家是世交,孩子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兩個媽隨便在百家姓里挑出來的字,湊一塊兒,希望他們比親兄弟還親。

    何呂頭髮挑染了一縷黃棕色, 臉上有顆美人痣, 長得挺清秀,他穿了件迷彩棉衣, 耳朵上帶了黑鑽耳釘, 腳上一雙花花綠綠的跑鞋,超級拉風, 施張是個平頭,五官端正, 穿的皮衣長褲,渾身幹練的硬漢味兒。

    他倆站一塊,特不搭。

    何呂是個話嘮, 像是有說不完的話,施張是個悶葫蘆,但他倆既是髮小,也是搭檔,公事私事都有牽扯,在一起接觸的時間比親人還要多。

    陸城一進客廳,何呂就直勾勾的看過來,是個gay,他友善的笑著問:“你們有關部門還能允許燙那麼非主流的頭髮?”

    “假髮,接的。”何呂一看青年笑,就想起了美人一笑傾城傾國這句話,看的人骨頭都酥了,他站起來打招呼,“你好,我叫何呂。”

    手指指邊上那位:“這我搭檔,施張。”

    完了就樂呵呵的笑:“頭髮這個事兒部門是不允許的,我也就在執行任務期間過過癮。”

    顧長安一副單純不是很理解的樣子:“執行任務的時候搞這麼花哨,不覺得目標明顯很多?”

    一直垂眼沉默的施張抬了下眼皮,顧長安有所察覺的側過臉笑笑。

    施張又把眼皮垂下去,他短時間內做出評價,合作的對象是個腦子清楚的,這次的任務應該能成。

    何呂打小就是個張揚的性子,往外敞開著,不往內收,熱情奔放,還自來熟,人生格言是朋友多了路好走,他聽青年對自己的穿著打扮提出疑問,沒有半點不高興,反而眼睛發亮的笑著盯過去:“顧先生,你可真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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