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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為止,四名死者除了性別都是女,年齡都處在青春期,是未成年少女,生前遭受過暴虐,死後被切屍油炸之外,沒有其他共同點。
除了劉佳陽跟趙星星是同學,其他人的社會關係都沒有什麼牽扯,互不相干。
兇手行兇的工具是什麼,目前還不能確定,但為了快速帶走被害人,使用藥物的可能性極大,這條線警方在追蹤。
還有個死者身份查不出來,警方依舊在繼續排查人口工作。
季青在電話里說:“現在除了孫大慶,我們還發現了另一個可疑人物。”
顧長安問是誰。
季青說是個初中老師:“明天你跟我去他家裡走一趟?”
顧長安說:“可以。”
季青得到答覆後叮囑顧長安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顧長安啟動車子離開,他不急著回去,而是開著車在這座城市兜圈。
回去也是一個人,寂寞跟思念會被無限放大,受不了。
靠近西郊慶陽湖的時候,顧長安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好像在湖邊看風景的人裡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魁梧身影,他下意識打偏方向盤在下個路口掉頭。
找個地兒停好車後,顧長安快步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第80章
晚上到湖邊轉悠的人不少, 散散步放鬆放鬆,消除一下白天攢下來的疲勞感。
大家看到一個模樣長得極為好看的男人繞著湖邊跑,像是在找什麼沒找到, 失望的停下來喘息, 蒼白的臉上寫滿了陰鬱。
顧長安無視周圍的那些視線, 他摘下眼鏡垂著頭輕喘,額前的髮絲搭了下來, 遮住了他眼底翻騰的情緒。
看錯了嗎?
顧長安用空著的那隻手將髮絲抓起來,露出籠罩著鬱氣的眉眼,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湖邊。
慶陽湖西邊的建築物後面停著一輛車。
吳大病把買好的一袋小魚乾放到座位旁:“月牙,你在看什麼?”
月牙收回看後視鏡的視線:“沒什麼。”
她開車前行:“這裡不好玩,我們住一晚, 明天就走。”
吳大病訥訥的說:“我還沒找到長安。”
月牙看也不看的說:“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吳大病濃黑的眉毛頓時皺了起來。
現在的吳大病跟三年前一樣,又不一樣,他在這三年裡一天不停的修煉, 馭獸之力增強了很多。
作為吳氏一脈的嫡系, 隨著馭獸之力的增強,吳大病的身上有祭祀的強大力量, 他還不能控制和利用, 有時候會散發出來,譬如現在。
月牙的神魂受不住的發出尖叫,她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幾分後鬆開,冷冷的說:“他不在這裡。”
吳大病狐疑:“真的?”
月牙那張清冷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吳大病低著聲音:“你騙我的次數很多, 我都記得。”
月牙的指尖隱約動了動:“這次沒騙你。”
吳大病側過頭,嚴肅的看著她:“如果我發現你還騙我,我不會再原諒你了。”
月牙不當回事,不原諒?從我選上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沒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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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安今晚和昨晚,前晚一樣,被噩夢驚醒。
他大汗淋漓的靠在床頭,抖著手拿到煙盒,從裡面甩出一根煙叼在嘴邊,手抖的厲害,打火機半天都沒按出火來。
尼古丁的味道在舌尖上的竄開,迅速擴散至整個口腔,帶起的那種舒適感覺直達大腦皮層深處。
顧長安拍掉被子上的菸灰,半搭著眼皮一口接一口的抽菸,他的眼角猩紅濕潤,冷汗從睫毛上緩緩滴落,在臉上劃滑過一道很淺很淡的水痕。
一根煙在接近死寂的氛圍里抽完,顧長安挪動身子躺回被窩裡,他把被子往上拉,蓋住了發頂,整個人縮在了黑暗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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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顧長安跟季青出現在了第二個可疑人物陳譽家裡。
陳譽原先是一名初中老師,年輕有為,長得也不錯,很討學生們喜歡,學校對他的評價也很高。
兩年前有個學生去找班主任,說化學老師要跟她睡覺,還說老師給她看了自己的東西。
那個化學老師就是陳譽。
班主任再三確認,學生都是那麼說。
當時那件事鬧的很大,那些喜歡陳譽的學生,對他讚賞的校方領導,友好的同事,鄰居,親戚朋友,甚至是未婚妻,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垃圾的厭惡眼神看他。
名聲掃地的陳譽卻堅持說自己什麼都沒做,但沒人信。
陳譽的父母因為他抬不起頭,出門會被人指指點點,不出門會被親戚們電話問候,沒過多久他爸就心臟病發走了,他媽離開傷心之地回了鄉下。
儘管如此,周圍的人還是會疏遠陳譽,他先是被學校辭退,後被派出所拘留,在那之後就在自己的兩層小樓房裡住著,平時不怎麼跟人來往,主要是沒人願意跟他接觸。
那地兒偏,誰也不想經過他門口,尤其是家裡有女兒的父母,會經常叮囑女兒不要靠近那裡。
警方之所以會鎖定陳譽,是因為他們查到發現他在這兩年分四次購買過大量的藥品,並在他家搜到一個地下室,裡面擺放著很多化學物品和器材。
陳譽的解答是自己沒有朋友,需要一個事情來打發時間,而他喜歡化學,所以就在網上找渠道買了那些東西。
他只是想做實驗。
還有個原因,這次的碎屍案在網上鬧的沸沸揚揚,這一片的人都在私下裡議論紛紛,甚至會在警方上門走訪時有意無意的透露,說是陳譽乾的,他有前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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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安來之前看過陳譽的照片,是個模樣端正,書卷氣很濃的知識青年,現在坐在他面前的人卻不修邊幅,隨意到邋遢,髒亂。
屋裡不但雜亂,還瀰漫著一股子怪味,說不清具體都是哪些東西散發出來的,攪合在一起後會有些刺鼻,挑戰人的極限。
顧長安剝一片口香糖到嘴裡,漫不經心的咀嚼了起來,薄荷的清香從他的唇間散開,很快將他籠罩進去。
季青看出顧長安的忍耐,她沒有耽誤時間,開門見山的問了陳譽幾個問題。
陳譽很配合,回答的時候規規矩矩的,說的很詳細,沒有絲毫試圖唬弄過去的跡象。
季青做著筆記:“兩年前你被你的學生高發,是有這個事嗎?”
陳譽臉上的表情漸漸變了:“對,是有這個事。”
季青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但你卻說自己什麼都沒做,是冤枉的。”
陳譽低頭摳著有點長的指甲,用陳述事實的語氣說:“其實就是那個女學生化學考試沒及格,去我辦公室找我,想讓我給她多打幾分,這樣她回去好跟家裡交差,我沒同意,她就撒了那樣的謊。”
“最搞笑的是所有人都相信那個女學生,不相信我,因為她是孩子,弱者,我不是,她們認為我是個成年人,具備傷害她的能力,就認為我一定傷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