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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嚴修能通過查到的資料猜到其中緣由。
無非就是自己要走了,不放心兒子,不得不費盡心思尋找到故人一族,祈望得到援助。
為什麼?因為兒子即將面臨解決不了的危難。
至於那個危難……
白嚴修將燃盡的菸頭丟到地上,拿皮鞋碾了碾,半試探的開口:“長安家的地底下出了問題。”
陸城面不改色。
白嚴修的呼吸一沉:“你早就知道?”
陸城沒承認,也沒否認。
“那你為什麼不帶他走?因為家族的使命?”白嚴修面容嚴肅,“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
“白局,知道為什麼他選的是我嗎?”
陸城嘲諷的笑道:“你看不到他的內心,你看到的只是他的皮囊跟待人處事的方式,這兩點讓你在他身上找到初戀的影子。”
白嚴修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紅。
不是只有白嚴修查陸顧兩家,陸城也有調查他,算是知根知底。
陸城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神情冷漠:“白局,你我是敵非友,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你也別在我這說你的那些大道理,到你的下屬們面前說去,大家各走各的,聽天由命。”
白嚴修皺眉:“你就不想幫他解決麻煩?”
“怎麼幫?”陸城嗤笑,“殺了所有撒謊的人?”
白嚴修說:“不可能,沒有人不撒謊。”
陸城:“所以?”
白嚴修給不出答案,他的眉頭皺的更緊,那妖靠人類的謊言而生,滅不掉,只能消弱對方的妖力,再次將其封印。
否則一旦現世,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是它寄存的對象,後果不堪設想。
問題是,誰來封印?又要付出什麼代價?
白嚴修擦掉大衣前面的菸灰:“陸先生,今晚我想去長安家的地底下查看一下,你跟長安說,他會同意。”
陸城仿佛在聽一個笑話,這年頭還有人找情敵幫忙?腦子被門夾了?
白嚴修說:“那些資料終究只是文字,我需要真正的接觸過後,才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這樣興許能想到辦法。”
他又說:“我跟你的目的是一樣的,都希望他平安。”
陸城譏笑:“不是為了升職加薪?”
白嚴修的面部肌肉隱隱抽了一下,他沒有做出解釋,只是一言不發的緊皺著眉頭。
陸城一整天都沒外出,時刻陪在顧長安身邊,簡直像一個還沒斷奶的巨嬰,離不開自己的媽媽。
顧長安有事沒事往吳大病身上掃兩眼,月牙在他體內,這個想像的空間很大,夠腦補出幾十萬字的內容。
陸城要親親抱抱,顧長安把他推開了:“每次我倆親熱,那貓都能看得到?”
“看不到。”陸城語出驚人,“我每次都布結界。”
顧長安:“……陸少爺,你真是不容易。”為親個嘴,抱一抱,還布結界,虧你想得出來。
陸城聳肩:“習慣了。”
顧長安捏著手指,大病在,貓就在,除非讓大病走,但這又絕對不會發生。
陸城抬手理了理青年後頸的柔軟發梢:“結界布起來很簡單,你想學我隨時都可以教你,不過,干正事的時候不會在家,我不喜歡在結界裡面干,到時候我們找個地兒。”
後半句說的既高雅又風趣,沒有半點粗俗的意味。
顧長安的臉抽了抽:“你隔三差五的就跟我撒謊,說你傷好了,不需要再調養,能幹活了,知道我什麼感想嗎?”
陸城瞭然道:“你是認為越吃不到,越想要,等我吃到了,嘗過了味道,就不稀罕了。”
似是沒想到他把自己看這麼透徹,顧長安出現了短暫的愣怔。
陸城抿了抿薄唇,吐出一口氣道:“不瞞你說,我也有相同的顧慮。”
顧長安:“……”
陸城搖頭嘆息:“畢竟你看上的不是我這張臉。”
顧長安:“誰說不是?”
陸城:“……”
兩個戲精切磋完就親到一塊兒去了。
顧長安退開的時候嘴唇有些發麻,氣息紊亂,他擰開保溫杯倒水喝,完了覺得現在不適合喝熱的,適合涼的來讓自己降降溫。
耳邊的氣息粗且沉重,投來的視線熾烈熱切,身旁仿佛站著一隻發情的獸類。
顧長安不能看,一看就燃,他快步去衛生間洗冷水臉,對著跟進來的男人說:“你的傷沒好,給我安穩點,不要惹事,不然年前你都好不了。”
背後響起沙啞的聲音,充滿委屈,整的跟自己有多可憐似的:“那你還總撩我。”
顧長安翻白眼,到底是誰撩誰啊大哥?我他媽都快被你撩成傻子了好嗎?
半個多小時後,顧長安跟陸城渾身沸騰的血液都回到了原來的溫度,可以面對著面正常說話了。
顧長安翹著腿吃橡皮糖:“說吧。”
陸城裝傻:“說什麼?”
顧長安呵笑:“說你想說的,憋一天了,怪不舒服的吧。”
陸城:“……”
“給我來兩根。”陸城坐過去,跟他一塊吃糖,一包吃完後才說了白天的事。
顧長安同意了。
這下子陸少爺不樂意了,他吃味:“雖然我知道你會同意,但是你怎麼都沒猶豫一下?”
顧長安哭笑不得:“知道我會同意,那你還跟我說?”
陸城握住他的手摩挲:“不想騙你。”
顧長安懶懶的瞥男人一眼:“你是怕白嚴修找到我,跟我提起這個事,被我發現你沒有告訴我,回來跟你鬧吧?”
陸城繃起臉:“瞎說。”
顧長安:“我在認真的說。”
陸城疊著長腿往後一靠,扶著額頭說:“得,敵人還沒到達現場,家裡的水晶就已經遭到了老天爺派來的超強兵的攻擊。”
顧長安滿臉黑線,以後不能再讓這傢伙玩遊戲了,腦子都快壞掉了。
晚上十點左右,白嚴修孤身一人出現在顧家老宅。
陸城布了結界,外面萬籟俱靜。
顧長安舉著燭台在密道里前行,他心裡想的多,老頭不知道有沒有算到他有一天會帶外人來這裡。
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希望老頭能理解。
不多時,三人停在密室的水潭前,吳大病不在,他體內的大貓讓顧長安很介意,多半就是沖老宅地底下的大妖來的。
白嚴修到底是個部門大佬,見多識廣,他全程都沒有東張西望,對這裡的一切都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姿態,不讓顧長安感到牴觸。
顧長安說要下水,白嚴修就脫了鞋跟外套,把手機,煙盒,以及打火機,紙巾都放在外套上面,隨時準備出發。
陸城不是第一次來,他幾個兜里什麼都沒帶,是空的,穿的還少,大冬天的晚上就穿著一件單衣,似乎感覺不到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