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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城答非所問:“牛眼淚是我那個僕人今天才帶給我的,我在你身上試用了一下,看你這個反應,應該很有效果。”
顧長安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試用?你他媽的……”
話聲戛然而止。
陸城在距離青年一寸距離時停住,呼吸著他的氣息,比他嘴裡出來的髒字要乾淨太多,長得挺漂亮,怎麼這麼喜歡爆粗口?欠教訓,還是不說話的時候好,像個畫中仙。
顧長安出手前,陸城就已經退開了。
這個小插曲因為陸城給的一小瓶牛眼淚收尾,顧長安問是不是什麼東西都能看見。
陸城說不能,牛眼淚只是最初級的,能看一些怨念比較深的鬼魂。
他提醒忘恩負義的小東西:“今晚你有收穫的吧,是不是該對我說一聲謝謝?”
顧長安的思緒收攏,他翹翹唇角,一副真誠的樣子:“是該要說聲謝謝,你的好意我記住了,日後有機會會還你。”
陸城好整以暇的看著青年,感覺他是個洋蔥,而自己是剝洋蔥的那個人,剝掉一層以後,發現裡面還是只有欺騙狡詐虛偽,得一層一層慢慢的剝開。
不能著急,要有耐心。
顧長安揣著瓶子回房,路過吳大病的房間,他的腳步頓了頓,回來的時候檢查過,老宅沒有那種東西。
奇怪……
之後的幾天顧長安都沒再去釣魚,季青也沒找他。
直到第五天,季青帶著金魚缸來找顧長安,說死者的兒媳搶救過來了,他們也適當的問了些問題。
顧長安沒在金魚肚子裡聽到謊言,那個女的沒有撒謊,說的都是真的,他把這個結果告訴了季青,對方知道沿著哪條線調查。
又過了幾天,顧長安收到一條簡訊提示,發現卡里多了一筆可觀的收入,這才知道案子破了。
他給季青發簡訊,還沒發出去,對方就打來了電話,也不跟他來虛的,直白道:“希望下次還能合作愉快。”
“當然。”顧長安笑的像個招財貓。
顧長安通過季青了解了一下案情經過,老奶奶的確不是曉梅殺的,包括她的哥哥,但都因她而死。
湘元路上有一個茶樓,那地兒裡面另有乾坤,專門給吸冰毒的人提供,曉梅是其中之一,她早年常去,有幾年去的次數減少,可工作不順心之後又變回了以前的墮落腐爛。
有一次曉梅吸完毒嗨了,無意間跟人透露她家裡有寶貝,老祖宗留下來的,還說她媽死了,寶貝都留給她,到時候她就發了。
老話說財不外露,要悶聲發大財,曉梅多嘴被有心人聽到,才給家裡帶來了禍事。
那晚有兩個人合夥潛入老奶奶的家裡,準備偷東西,不傷人,卻沒想到老奶奶歲數那麼大,睡眠也不深,他們還沒怎麼著,她就醒了。
倆人見形跡敗露,就打暈老奶奶丟到外面,做出意外身亡的跡象。
老母親死了的當晚,曉梅就回來找東西,只在老母親生前重視的紅皮箱子裡發現了她跟她哥小時候穿的衣服鞋子,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她懷疑是她哥拿走了,就去他家趁機翻找,還是沒有找到。
曉梅的哥哥嫂子在吃飯回來的路上琢磨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她哥給她打電話,發生了激烈爭執,導致她哥分神,車撞出護欄翻下了山。
老奶奶被害的那晚,曉梅在茶樓底下吸毒,撒謊是不想被送進戒毒所。
至於曉梅那麼急著給哥哥嫂子燒紙,是因為她通過那通電話最後的巨大聲響猜到他們都發生了事故,還沒緩過神來,就看到她哥渾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
導致曉梅在極度的恐懼之下精神失常,以為哥哥嫂子全都死了,就慌慌張張買紙錢準備遺照,試圖跟他們道歉,叫他們不要來找她了。
曉梅不是殺人兇手,卻害了兩個至親。
哪有什麼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就是老奶奶知道自己沒幾年活頭,想讓一年到頭都不回來一趟的女兒能常回來看看她,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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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安賺了人生的第一個外快,有種一夜暴富的錯覺,打算晚上請吳大病陸城去吃火鍋,等立春過來了,人多一點,再在家裡吃。
出發前一小時,有個挺時髦的大媽帶著自己回國的女兒上門,一看就是衝著顧長安來的,想跟他成一家人。
顧長安在院裡掃地,難得勤快一回。
大媽在一旁把顧長安吹的天花亂墜,都不帶重樣的,而她女兒一直保持尷尬又不是禮貌的微笑。
陸城在房裡看熱鬧,吳大病過來了,跟他一起看。
吳大病看了會兒,篤定的說:“長安不喜歡她那樣的。”
陸城擰開小酒瓶的蓋子喝口酒:“他誰都不喜歡,只喜歡自己。”
吳大病搖頭:“他喜歡陸先生。”
陸城就跟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的,表情古怪:“喜歡我?”
吳大病點點頭,認真的說:“很少有人能長安在意,他就很在意陸先生。”
陸城蓋酒瓶蓋子的動作稍停,質疑的開口:“是嗎?”
“可能長安自己還沒有發現。”吳大病抓抓額頭,“也有可能是早就發現了,只是不想承認,長安有時候像個小孩。”
陸城看著院裡的青年甩動大掃帚,把幾隻雞鴨嚇的四處亂竄,他的面部肌肉抽動,不是有時候吧,一直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顧長安:聽說大家想看感情互動,還要部落的,真的太難了,容我先看個幾十本小說。
第32章
顧長安手裡的大掃帚是竹條編的, 挺沉,他掃了會兒就累了,一屁股坐在搖椅上喘息。
白富美化過精緻妝容的眼睛睜大,滿臉的不可思議,只是掃個地就嬌喘成這樣,體質也太弱了吧?
大媽輕咳:“那個掃帚不輕,你都拿不起來。”
白富美不信, 想過去拿起掃帚看看到底有多重,至於揮動一會就累的不行了?
大媽不輕不重的拍她胳膊:“你別干傻事,聽媽一句, 男人體質差點不要緊,主要是能力強。”
白富美沉默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說出事實:“媽, 你不覺得他比我還要白嗎?”
白都快要透明了都, 透著一股子病態。
“那好啊。”大媽樂開花,“你倆生出來的孩子肯定又白又漂亮。”
白富美偷偷打量老槐樹底下的黑髮青年, 眉目生的真是好看, 傳說中的三百六十度沒有死角,如同頂級畫室一筆筆畫上去的, 她以前見過幾次,現在看他, 就像是直接從她的記憶里走出來的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不會是個妖精吧?
白富美抖了抖身子:“可他看起來好柔弱,感覺風大點都能把他吹倒, 我的母愛都被他呼喚出來了。”
大媽沒跟上女兒的腦迴路:“什麼愛?”
“母愛。”白富美直勾勾的看著,“就是想保護他,把欺負他的壞蛋都打跑,給他買他想要的所有東西。”
大媽下意識的說:“所有東西?那你也得有那個經濟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