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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安眯起了眼睛。
從這幾天的“偶遇”頻率在看,這個男人極有可能是沖他來的,或者是顧家老宅地底下的那個東西。
總不至於是單純的看上他了吧?
先前對方說是來殺人的。
顧長安可不認為是玩笑,先按兵不動,看後續是什麼發展。
當然,如果是他想多了,那最好,多個敵人不如多個朋友。
顧長安手一揚,小倉子一進水就轉眼間不見蹤影。
陸城疑惑的問:“為什麼把魚放回河裡?”
顧長安說:“凡事講究一個緣字,對我來說釣魚也是,我只要跟我有緣的魚。”
陸城抬頭看天。
顧長安眼皮往上一撩,碧空如洗。
陸城友善的說:“打雷的時候注意一點。”
顧長安比他還友善:“你也是。”
裝逼遭雷劈,彼此彼此。
不多時,陸城抬抬下巴:“又有魚上鉤了,看魚漂被拖了那麼遠,肯定是個大的。”
顧長安收線,是條一斤多的青魚,魚肚子裡有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是王婷婷的聲音。
第10章
“張威是愛我的吧……”
這是王婷婷的謊言,充滿了自我催眠的意味,她是在什麼樣的情形下說出這個謊言的?為什麼要那麼說?想達到什麼樣的目的?
不像是被戀愛沖昏頭,沒了男人就活不了的樣子。
顧長安把青魚從鉤子上弄下來,掃向湊過來的男人:“陸先生,你在看什麼?”
陸城說:“我看這條跟你有緣的魚有什麼特別之處。”
顧長安懶得說話了。
剛才活蹦亂跳的魚突然躺屍。
顧長安晃晃魚線,青魚也跟著晃晃,他停下來,青魚就停下來。
“……”
顧長安側頭看身旁的男人。
陸城一臉無辜。
顧長安把魚塞簍子裡,將簍子提到一邊的河裡,固定在岸邊,剛才硬邦邦如同屍體的魚又開始活潑起來。
顧長安又一次將目光放在男人身上。
陸城挑了挑眉毛:“嗯?”
顧長安偏過頭,將視線收回,這男人是個禍害,還好他不是gay,真是萬幸。
沒過多久,陸城有事走了,河邊只剩下顧長安。
之後顧長安一直圍繞著這條河釣魚,卻再也沒釣到過有價值的謊言,雖然說人不能太貪,但這結果真的令他很失望。
他站起來活動活動酸痛的手腳,坐這麼長時間,屁股都坐麻了。
立春發來簡訊,提醒顧長安還有兩天就到20號了,叫他別忘了去她家一趟。
顧長安回了一串省略號。
手機響了,立春打來的,問省略號是幾個意思,表示不懂。
顧長安把手機擱馬紮上面,開了免提,動手收漁具:“你猜。”
立春哼哼哼:“肯定是嫌我煩。”
顧長安輕嗤:“知道還問?”
立春吸氣呼氣:“長安,你要是再這麼不憐香惜玉,我可就要喜歡大病了哦。”
“憐香惜玉是什麼東西?”
“我從明天開始只喜歡大病,不喜歡你了,不會管你死活。”
“趕緊的。”
“掛了!”
話是那麼說,立春卻沒掛,她嚴肅起來:“長安,我這幾天心裡挺慌的,就感覺要出什麼事。”
顧長安手上的動作一頓,他也有那樣的感覺。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想不起來了。
顧長安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陸城,竟然一點都不意外。
最近的“偶遇”出現的有點頻繁。
陸城單手插兜,微昂首打招呼,一派優雅高貴。
顧長安在陸城周圍發現一個扒手的蹤跡,他沒出聲,目睹對方下手,得逞,撤離。
陸城全程沒有察覺,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丟了皮夾。
有意試探的結果出來了,卻不能讓顧長安就此罷手,他將手裡的漁具包遞給男人:“你幫我拿一下。”
陸城接過去,尚未開口,青年就轉身進了左側的一條支巷,很快不見身影。
並沒有急忙追上去,陸城隨意的疊著長腿,斜倚著石牆,騰出手拆開橡皮糖,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另一頭,扒手在巷子裡驗收戰利品,他扒開一個皮夾看到厚厚一疊百元大鈔,激動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自從流行手機付款以後,鎮上的人出門就帶個手機,捂的很嚴實,身上不帶什麼現金,他們這個行業的平均收入每況日下,前景堪憂,都快吃不起飯了。
真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帶這麼多現金出門。
感謝天感謝命運。
“皮夾給我。”
扒手正激動著,突然聽到一個聲音,他立刻把皮夾塞屁股後面的兜里,對著陌生青年裝傻:“什麼皮夾?”
顧長安當時只匆匆一瞥,還是記下了細節,他抬眉:“黑色的,帶火烈鳥圖案的皮夾。”
扒手心下一驚,這小子是那個大財主的同夥?
管他呢,反正到嘴的肥肉是不會吐出來的。
扒手撒腿就跑。
誒!怎麼跑不了了?他大力掙扎,後知後覺自己後面的領子被拎住了。
扒手扭過頭,滿臉驚駭的看著陌生青年,這人站的位置跟他有一段距離,怎麼過來的?
後頸一痛,扒手失去了意識。
顧長安從扒手的褲子口袋裡拿出皮夾,指腹摩挲,質地柔軟,是上等貨。
皮夾左下角的火烈鳥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能飛起來。
顧長安發現皮夾里只有現金,沒有一張卡,更沒有涉及隱秘的東西,這皮夾像是臨時配置的,辦完事回去就扔掉。
顧長安失望的嘖了聲,原路返回。
沒過多久,陸城一摸口袋,說皮夾沒了。
顧長安正要開口,就聽到他無所謂道:“丟就丟了,反正也就兩三千。”
“……”
顧長安打消了將皮夾丟地上,再指給他看的念頭。
沒錢寸步難行。
這人身上一分錢沒有,看他接下來怎麼辦,跟誰接觸。
到時候也許可以有收穫。
至於皮夾這個燙手山芋……先隨便找個地兒放著吧。
顧長安一路帶著大尾巴回去。
“顧小弟,你住這裡啊?”
陸城驚訝的說,“我住你屋後那座山上的小廟裡,我們算是鄰居了,有時間可以串串門。”
顧長安對稱呼不滿意:“我年紀比你大。”
陸城露出不信的神情:“不可能。”
顧長安笑:“我只是長得顯小,實際年齡很大,大到你難以想像的地步。”
“那巧了……”陸城的唇角勾出一個弧度,他說,“我也是。”
掩著的門從裡面推開,吳大病提著菜籃子出來。
陸城問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