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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康失蹤前都發生了什麼?”
“就是跟往常一樣打遊戲啊。”小紅想了想,“前些天伍康在美團上買過零食,其中就有一袋麵包,送來的時候他沒吃,第二天才吃的,結果發現麵包已經過期了,他很生氣,當時就打過去找賣家對質,問送過期的麵包過來是什麼意思,說不能那樣耍消費者,不過他沒要賠償,就是出口氣。”
“17號那天,伍康白天就打遊戲,然後他下午睡了幾小時,晚上他沒吃晚飯,在美團上翻了翻還是沒下單,直接出去買吃的去了,然後就沒有再回來過。”
陸城又靠回顧長安肩膀上,恢復前一刻的淡漠。
顧長安摸出煙盒,想起來陸城不喜歡他抽菸,就把煙盒塞回口袋裡,把玩著打火機:“伍康15號不是出去相過親嗎?回來沒什麼表現?”
“相親啊,這個我記得,他相完親回來跟隊友吐槽,說相了四個,兩個從頭到腳都是名牌,臉還整的差不多,像一對兒雙胞胎,分不清誰是誰。”小紅說,“另外兩個沒整,是原裝貨,但一個說話的時候中文夾帶英文,各種秀優越感,一邊瞧不起他,一邊又說可以試試,一副屈尊降貴的模樣,另外一個全程都是面試的姿態,自己是被面試的那一個。”
顧長安啪嗒按著打火機,一聲不語。
小紅只好往下說:伍康跟遊戲裡一妹子玩的挺好,現實生活中好像沒有喜歡的,也不想找,他最喜歡的就是遊戲裝備,打到一個能開心好幾天,我感覺他是個孩子。”
顧長安問道:“伍康失蹤後,陳名有什麼異常?”
小紅說:“沒有吧,伍康的爸媽帶著警方來查之前,陳名就把藥跟那些用品全都處理掉了,至於他跟不跟伍康的失蹤有關,這個我不知道。”
顧長安又問:“除了父母,平時還有沒有人來找伍康?朋友同學什麼的。”
小紅搖頭:“伍康沒搬過來之前,我以為宅男都是戴著厚厚的鏡片,油光滿面,沒想到又高又帥,家裡還有錢的也宅。”
她想起來個事,啊了一聲說:“伍康相親回來的第二天,也就是他失蹤的前一天,陳名跟他吵架摔門,還自個在屋裡發脾氣,我聽陳名那意思就是不樂意他出去相親,大概是覺得他相親找了對象就不住這兒了。”
顧長安若有所思。
小紅小心詢問:“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顧長安問道:“伍康房裡的這些粉色用品是誰給他買的?”
“是他媽媽。”小紅撇嘴,“他家人好像是找了個道士算命,說他被小鬼纏身,買粉色用品能擋霉運。”
顧長安撩了下眼皮:“小鬼就是你?”
小紅小聲說:“我……我生前是粉色控。”
顧長安撓撓下巴:“這麼說,那道士還是有兩下子的。”
小紅嘀咕:“瞎貓碰死耗子。”
等了一會兒沒見黑髮青年出聲,小紅忐忑又期待的問:“帥……先生,現在可以送我去投胎了嗎?”
顧長安推推連個屁都不放的某人。
陸城沒反應。
小紅流出血淚,可憐巴巴的哭著說:“嗚嗚,我後悔了,真的真的後悔了,早知道我就不一直整晚整晚的熬夜了,求你們幫幫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長時間,太痛苦了。”
顧長安掐住男人的胳膊一擰:“陸城,送她去投胎。”
陸城嘶了聲,下手沒輕沒重,對自己男人都這麼狠,他揉了揉額頭,讓女孩去陽台趴著,就像生前最後一刻那樣。
小紅立刻照做。
陸城拿出一張摺疊的符籙攤開,用顧長安的打火機點燃,他微闔著眼念了幾句符咒。
顧長安靠男人很近,還是一個字都沒聽清,顧家接觸的是這個世界的謊言,而陸家接觸的是這個世界上的陰靈鬼魂類的存在。
不搭邊,業務上沒有共同點。
符籙燃燒成一灘灰燼掉在地板上,顧長安把窗戶打開,風吹進來,將灰燼吹散,看不出之前發生過什麼。
客廳里的陳名還在逼逼個沒完。
季青突然感覺周圍的陰氣不見了,她拿出手機看王明明發的信息,那頭已經調出旅館的監控核查過了,陳名出入的時間跟他口述的一致。
似乎陳名跟朋友串通,說去他家過夜,只是為了騙過女朋友。
“季隊長……”
陳名剛開了個頭,物業就來了,大媽跟在後面,氣勢洶洶。
物業不是第一次來了解情況,沒有一次有收穫,業主找,他們又不可能不跑一趟。
陽台上的衣服全部收了回來,物業挨個檢查了,發現都只是微潮,滴不出水,他還讓大媽親自摸了摸。
大媽一口咬定是陳名把濕衣服藏起來了。
陳名搬出靠山,尖細著聲音說:“季隊長在,她可以為我作證。”
季青從口袋裡拿出證件:“802的租戶伍康失蹤了,我是來調查這個案子的。”
物業看了看,態度立刻變得恭敬且拘謹:“我們聽說了,如果有需要的地方,一定全力配合。”
有警察在,大媽憋著一肚子氣沒法出,氣呼呼的走了。
物業也沒多待。
陳名把門一關,委屈的說:“我跟那大姐交流不了,季隊長,還好有你在,不然我有理都說不清。”
“誒季隊長,顧問呢?怎麼還在房裡?”
他腳步飛快的往主臥那裡走:“我去看看。”
房門突然打開,顧長安站在門口。
陳名拍拍胸口,給了個白眼說:“哎喲,顧問先生,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好不啦?”
顧長安:“……”
陸城從顧長安後面走了出來。
陳名伸著脖子往裡瞧,沒瞧出東西,他偷偷看向顧長安,眼神曖昧的同時帶著羨慕跟嫉妒。
季青老早就知道顧長安跟陸城在伍康的臥室,一待就是這麼長時間,她不會以為倆人是在裡面談情說愛。
不知道是道界的規定,還是什麼原因,陸城從來不正面跟警方打交道,都是顧長安來。
這次也是如此。
顧長安把季青叫到一邊說了一些情況,沒提過小紅,都如願以償的投胎去了,就沒必要提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季青聽完沉吟片刻就問陳名:“我再問你一次,你跟伍康合租的期間有沒有過矛盾。”
陳名說:“沒有啊。”
季青的言詞犀利:“伍康只是失蹤了,等警方將他找到,一對質,發現你不配合調查,一再的隱瞞欺騙,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嗎?”
陳名的眼神躲閃:“我就是,就是覺得他明明有一手好牌,卻不好好打,我替他著急。”
季青說:“矛盾的起因是什麼?
“他說我娘娘腔,我能不跟他急嗎?誰說我跟誰急!”陳名的聲音弱了下去,“就一兩回,平時我跟他真的還都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