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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城循循善誘:“不過?”
“沒有不過。”顧長安打哈欠,“我的靈魂依賴上了你,就是這麼回事。”
這反轉讓陸城措手不及。
陸城把胳膊伸過去,讓他枕著睡。
顧長安不明所以。
陸城在黑暗中凝視著青年:“我想跟你親密點。”
顧長安知道他的夜晚如同白晝,視線不受影響,就給了個微笑:“已經夠親密了,那麼枕著睡,我頸椎疼。”
陸城的額角一抽,小說里都是騙人的。
後半夜大雪紛飛,天亮的時候整個世界已經覆蓋了一層銀白。
顧長安從床頭的黑匣子裡拿出皮夾丟給陸城。
黑匣子是帶鎖的,陸城天天看,從來沒試圖打開過,但他看到自己丟失的皮夾,沒半點詫異,只是挺可惜的說:“還以為你要留一輩子呢。”
顧長安翻白眼:“我留一輩子幹什麼,又不值錢。”
“圖案值錢。”陸城並未細說,他看了眼黑匣子裡的幾個瓶子:“你平時都用這個裝謊言?”
顧長安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嗯。”
陸城拿在手裡摩挲摩挲,觸感有點像是人的皮膚,挺滲人的,辨不出是什麼材質:“謊言是什麼樣子?”
顧長安瞥他一眼:“是一個球體。”
陸城又問:“揭穿以後呢?”
顧長安把瓶子放回黑匣子裡面:“揭穿以後會變成淺灰色能量,謊言越大,能量就越多,也越沉。”
陸城發現了一個長木盒:“我從我家老祖宗的筆記上了解到一個事,你家的老祖宗將那妖怪封印在地底下之後,就順手把劍也封印了。”
顧長安的眼睛閃了閃,陸城果然知道他家也有一把劍,是一對兒。
陸城摸小狗似的摸摸顧長安的腦袋,手掌蓋住他的頭髮安撫道:“時機到了,封印就會破除。”
說了等於沒說。
陸城說:“長安,狼予見到你,不會出手試探,會點一種草把你弄暈,直接將你捋走,留不了什麼痕跡。”
顧長安關黑匣子的動作一頓:“當時何呂說的時候,你怎麼沒發表意見?”
陸城姿態冷傲:“我不需要秀存在感。”
“……”顧長安忍住踹他一腳的衝動,“我配合的讓狼予捋走,然後呢?他通知你?”
“對,他會帶你去一個安全區域,之後才會向我發出挑戰,等著我把自己送上門。”陸城壓了壓唇角,“到時候我會給白嚴修他們留記號,就算沒他們,我這次也會解決掉狼予,你只要在我來之前別讓自己受傷就行。”
顧長安問道:“什麼草?”
“燕語,靠他的血滋養出來的。”陸城說,“味道有點大,你注意點。”
顧長安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他總覺得狼予的出現不是偶然,會帶來一連串糟糕的發展。
就像今年的十月飛雪,是天意。
手機的震動打斷了顧長安的思緒,來找他的是季青季隊長,說有個案子比較棘手。
顧長安說:“我這兩天有事,等我忙完了聯繫你。”
季青聽完就說好,不說別的,說了也沒用,她知道顧長安的為人,國家正義什麼的搬出來沒意義。
出發當天,白嚴修周圍被一股莫名的低氣壓籠罩,弄的何呂跟施張都繃著神經末梢,不敢大聲喘氣,也搞不清是個什麼狀況。
陸城當著眾人的面對顧長安叮囑再三,看他的眼神溫柔的能讓人起雞皮疙瘩。
顧長安嫌他嘮叨,把他拽到屋裡親了好一會兒。
何呂想偷看,吳大病站在門口把風。
等到人出來,何呂笑著打趣:“二位感情真好,是吧老張。”
施張檢查背包里的東西,不搭理。
何呂踩著酷炫的腳步走到白嚴修那裡:“老大,你……”
白嚴修轉身出去。
何呂一頭霧水,老大怎麼了這是?臉色那麼差。
下午兩點一過,顧長安就在陸城白嚴修他們的目送之下騎著摩托車去指定的地方釣魚,天寒地凍的,他釣了有兩個多小時,天色昏暗的時候才聞到一種怪味。
味道越來越濃烈,奇臭無比,顧長安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這他媽的只是有點沖?
這草真的叫燕語,而不是狗屎?不對,狗屎都沒這麼臭,顧長安被熏的頭暈目眩,四周很快就被煙霧籠罩,他聽到後面傳來響聲,立馬裝成昏迷。
顧長安被狼予扛著翻山越嶺,胃裡一陣陣犯噁心,差點吐了。
他被放下來時已經身處一個山洞裡面,空氣不但渾濁不堪,還潮濕陰冷。
這裡就是狼予心中的安全區域。
狼予蹲下來,碧綠的眼睛盯著地上的青年。
顧長安聞到死亡的氣息,幾方勢力前後追擊,這狼妖已經窮途末路。
狼予露出尖銳的獠牙,噴出的口氣裡帶著難聞的腥臭味:“上次若不是你,陸城就會被我打傷,你多管閒事。”
他又輕蔑的說:“沒關係,抓到你,陸城就會上鉤,哪怕知道是個局。”
顧長安不合時宜的感慨,不止是大病,連這狼妖都看出來了他跟陸城之間的關係,而且看的很準確,不然不會鋌而走險的出來抓他。
這是有多明顯?
夜幕降臨下來,狼予離開山洞,不到半小時就回來了,什麼也不說的盤腿打坐。
顧長安被那怪味熏的內息混亂,他也沒調整,一調整就會被狼予發現,提前破壞計劃,所以他就那麼癱著,被蒼白的臉一襯,看起來弱的令人髮指。
估計那草挺牛||逼,狼予以為他也被搞定了,就沒把他當回事。
不知過了多久,狼予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顧長安知道陸城來了。
陸城一出現,狼予的心智就被滔天的憤怒跟仇恨影響,警惕心降低了許多。
正因為如此,白嚴修才能帶著何呂施張慢慢靠近。
狼予站在顧長安旁邊,拿他當擋箭牌。
陸城不動聲色的將目光從青年那裡掠過,沒有皮外傷,就是氣息不穩,應該是先吸入燕語,五臟六腑都有受到影響,後又在死氣過重的山洞裡待了一段時間,回去抱著他睡一覺就能好。
顧長安眼神催促陸城,叫他快點進入流程。
這地兒待的他渾身骨頭都疼。
陸城表情嚴峻道:“狼予,你把不相干的人牽扯了進來,這不像你身為一隻狼王的作風。”
狼予噴著鼻息:“不是這個人,你不會來。”
話落,狼予提起青年,不知何時長出的細長指甲抵著他的大動脈,指尖扎進去一點:“我的卑鄙是跟你們人類學的!”
顧長安心說,你不光學了卑鄙,還學了愚蠢跟衝動,好的一樣沒學。
雖然顧長安不拿脖子上的傷口當回事,陸城如卻不行,他的眼皮跳了跳,如狼予所願的昂首問:“那你要怎麼才能放了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