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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安的小動作被抓包,他也沒露出半分不好意思:“這是你們陸家的獨門秘術?”
“普通人也可以畫,天賦高,第一次就能臨摹到八分,但是,”陸城頓了頓,“你永遠臨摹不出來。”
顧長安挑了挑眉毛:“為什麼?”
陸城將畫好的符拿開:“因為你是顧家人,你看一筆忘一筆。”
顧長安的眼睛閃了閃。
還真是那樣,他半搭著眼皮陷入沉思,老頭要是能入他的夢就好了。
回去的時候,顧長安看到院門是開著的,本來說好下周回來的吳大病提前回來了,正在院子角落的大缸那裡撈魚。
顧長安正準備給他個擁抱,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不對,大病的身上有陌生氣息,他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帶回來了。
第28章
雪越下越大, 院裡不知不覺就蓋上了一層銀白。
吳大病剛回來就一通忙,打掃衛生,準備晚上吃的飯菜,整理行李,顧長安坐在椅子上吃他帶回來的鮮滷鴨脖,不一會就吃掉了好幾袋,要不是他時不時吸吸鼻子, 真看不出此時正處於感冒狀態。
“大病,第一次出遠門什麼感受?”
“慌,沒底。”吳大病背對著他蹲在敞開的皮箱那裡收拾, 背部繃緊的肌肉線條粗獷,“外面大,繁華。”
顧長安啃著鴨脖, 嗓音模糊:“拍照片了沒?給我看看。”
吳大病扭過頭, 看過去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小兔子:“長安,你也能出去的。”
顧長安抽抽嘴角。
吳大病拍了很多照片, 但他的拍照技術挺讓人一言難盡, 顧長安一路看下去,不是模糊不清, 就是構圖混亂。
“手機差點就丟了。”吳大病心有餘悸,有些鬱悶的說, “要是丟了,我拍的照片就全沒了。”
顧長安扶額,長得人高馬大, 彪悍魁梧,渾身都是大塊的肌肉,明明可以有鎮山河的氣勢,卻給人一種好欺負的小白感,一般人還真做不到。
吳大病把幾件衣服拿出來放進柜子裡面:“長安,那個鴨脖很辣,你一次不能吃多了,容易上火。”
“不吃了。”顧長安把手裡的袋子丟進垃圾簍里,語氣隨意的問,“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
吳大病從皮箱裡拎出一個灰色包裝盒:“這是給你買的保暖內衣。”
顧長安接過去打開盒子看了看,顏色耐髒,款式簡單,是他喜歡的類型:“多大碼的?”
吳大病說:“180。”
“那合適。”顧長安把盒子放到桌上,他打了個噴嚏,笑著問:“還有呢?”
吳大病將兩塊德芙巧克力拿給顧長安,說:“一個女孩送我的,我不喜歡吃甜的東西,就帶回來了,給你。”
顧長安看出他的害羞,打趣道:“女孩?大病,看來你出去一趟還發展感情線了?”
吳大病的麵皮一熱,結巴著說:“沒,沒有,她說我像哥哥,有安全感。”
“套路。”顧長安嘖嘖,“先叫哥哥,後叫親愛的。”
吳大病滿臉茫然。
顧長安用過來人的口吻說:“這個感情方面的學問對你來說還有些難度,短時間內很難參悟透徹,慢慢來吧,有不懂的跟我說,我教你。”
吳大病吶吶的嘀咕:“可長安你也不也沒有經歷過嗎?”
顧長安眯眼:“嗯?”
吳大病忙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顧長安饒回正題:“大病,你還帶了什麼東西回來?”
吳大病說:“沒有了。”
他想起來什麼似的啊一聲,從皮箱左下角翻出個黑色塑膠袋:“對了,還有這個。”
顧長安問道:“什麼?”
“藏紅花。”吳大病把袋子打開,將兩包藏紅花放到桌上,“泡腳的,長安你睡前泡個腳,對身體好。”
顧長安盯著他的臉:“沒有別的了?”
吳大病抓抓後腦勺的板寸:“我帶的錢不夠,有好多都想買,但是買不了,下次我多攢些錢就能買了,誒我忘了個東西,長安,這個給你。”
顧長安看著躺在吳大病寬大掌心裡的泥人:“我?”
“嗯,我讓師傅照著你的樣子捏的,像吧?”吳大病的眼裡有著崇拜之色,“師傅非常厲害,很快就捏好了,我覺得跟你一模一樣。”
顧長安拿起泥人把玩,半響吐出一口氣道:“大病,你才回來,歇著吧,晚飯我來燒。”
門關上了,吳大病都沒有回過神來,長安……燒飯?
顧長安把泥人放在客廳的茶几上,他窩在搖椅裡面,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了幾眼,視線越過泥人看向虛空。
大病究竟帶了什麼東西回來,為什麼要藏著瞞著,不肯告訴他?
木質的古樸搖椅搖啊搖,顧長安摘了眼睛放在腿上,閉著眼睛若有所思。
開門的“吱呀”聲響突如其來,顧長安的思緒被打亂,他微微眯起眼睛去看從院裡進來的男人,模糊的視野清晰了不少。
看到男人手裡提的兩條鯽魚,顧長安瞬間坐直:“哪兒來的魚?”
陸城說:“路上買的。”
顧長安跳起來,臉色陰沉的命令:“別拎進來,拎到隔壁,或者隨便哪兒,趕緊的!”
剛結束的張龍那個謊言就是這人從菜市場拎回來的胖頭肚子裡面的,鬼知道這次拎回來的魚肚子裡有沒有。
顧長安不能聽,一旦聽了有價值的謊言,他不想接也得接,接了還不能先收集起來。
哪怕地底下的能量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消耗掉,沒什麼危機感,都得立刻著手處理,因為他被老頭訓出了強迫症。
可是這幾天有暴雪,氣溫下降了很多,不適合外出,就適合窩在家裡。
陸城對青年的巨大反應視若無睹,他拎著魚走了進來,放下手裡的其他東西就出去,把魚丟進了廚房。
顧長安從始至終都沒聽到什麼謊言,他長鬆一口氣,臉色緩了下來,差點嚇出一身冷汗。
“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又不問,自己跟自己在這兒糾結個什麼勁。”
聽到門口的聲音,顧長安的臉一陣青一陣黑,他窩回搖椅裡面,懶洋洋的明知故問:“你跟那兒說什麼呢?”
陸城剛洗了手,指尖上有水珠滴落,他拿出帕子,沿著分明修長的指骨慢條斯理的擦拭:“聰明人裝傻,次數一多,就聰明不起來了。”
顧長安覺得頭頂的聲音很聒噪:“你能不能閉嘴?”
陸城無視青年的焦慮:“你很在乎他。”
顧長安把手放在腦後枕著:“廢話,他是我唯一的兄弟。”
陸城擦手的動作稍停:“兄弟?”
顧長安聽出來了,他閉著的眼睛睜開一條縫隙,透著那條縫去看男人:“你來之前不是已經對我,以及我身邊的人都做了研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