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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難過:“我們走過那麼多地方,好不容易在這裡穩定了下來,這些年一直平安無事。”
顧長安放下茶杯:“先別自亂陣腳。”
立春坐起來:“你有主意了嗎?”
顧長安說:“還沒有。”
立春又癱了回去:“那就是要歇菜了啊……”
顧長安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垂眼看受傷的手,不知道在想什麼。
立春那張總是嘻嘻哈哈的臉上露出凝重之色:“長安,我不清楚你家的具體情況,要是有厲害的秘術,關鍵時候要用出來啊。”
顧長安抽抽嘴:“廢話你,不用留著過年?”
立春吐了吐舌頭:“其實我一直對你跟你家都很好奇,我問過好多回了,姥姥都不說。”
顧長安摘下眼鏡捏鼻根。
客廳里有些寂靜,沒維持多久就被立春踢椅子腿的聲音給打破了,她拋掉壓抑的情緒伸了個懶腰:“大病呢?我過來的時候他不在家。”
顧長安重新戴上眼鏡:“買麵粉去了。”
立春不解的嘟囔:“不會吧,這麼晚了還買麵粉,超市不關門嗎?”
顧長安仿佛沒聽見。
立春抓抓頭髮,伸手去碰顧長安受傷的手:“長安,你右手受傷了,很不方便啊。”
顧長安說沒什麼不方便的:“我用左手一樣可以。”
“左手哪能跟右手比啊,用起來肯定不順暢。”立春笑嘻嘻的湊近,“要不讓我幫你唄?我不介意的。”
顧長安伸出左手把她的腦袋推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立春偏過頭:“哼!”
“哼什麼哼,女孩子家家的,矜持都餵狗了。”顧長安掃了眼牆上的掛鍾,“你晚上留這兒吧。”
立春皺皺鼻子:“不行,姥姥不要我在外面過夜。”
顧長安挑眉:“我這兒也不行?”
立春的小臉垮下來,無精打采的說:“嗯吶。”
顧長安抿嘴:“我送你回去。”
立春擺手:“不用啦,我自己能一個人來,就能一個人回去。”
顧長安說:“那你一路往前走,別多看。”
立春嘴上不耐煩的說知道知道,嘴角卻開心的翹起,心裡暖暖的,夜裡太冷了,她要是在路上貪玩,會凍傷的。
顧長安還是把立春送上了船,他回去的時候,吳大病已經到家了,正在換鞋,腳邊放著一袋子麵粉。
吳大病緊張的詢問:“長安,你的手怎麼受傷了?嚴不嚴重?”
顧長安不在意的說:“不小心劃破了。”
吳大病一隻鞋沒換,就急匆匆去拿藥箱過來。
顧長安任由吳大病給他解開帕子的結,清理他掌心的傷口:“別忘了明早的雞蛋餅。”
吳大病的動作幾不可查的停滯一瞬就繼續,他認真點頭:“好。”
顧長安打了個哈欠:“少放蔥,撒點兒芝麻。”
吳大病細心給他的手掌纏上紗布:“我知道的。”
片刻後,顧長安把沾血的帕子丟進盆里,倒進去不少洗衣液泡著,他去找陸城,發現門半掩著,沒關。
房裡有藥味瀰漫,陸城給自己上過藥了,這會兒在刷手機,像是在跟什麼人交流。
顧長安倚著門:“帕子明天給你洗。”
陸城剛想說不要了,到嘴的話又吞咽回去,改成:“隨你。”
顧長安不咸不淡的說:“我這手是因為你傷的,從明天開始,你得伺候我,直到我的手完全痊癒為止。”
陸城把手機往桌上一丟:“講點道理行嗎?我也是個傷患,而且傷勢比你嚴重多了。”
“你是傷的比我重,但你體質好啊,恢復的比我快。”顧長安臉不紅心不跳的賣慘,“你看看我,就一弱雞,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看起來弱的不行,你讓我怎麼用左手吃飯喝水穿衣服?”
“……”
陸城忽然笑了起來,還笑的特溫和:“你說的在理,好,我會從明天開始伺候你。”
顧長安莫名打了個寒戰。
第二天早上,陸城去顧長安的房裡,拿著外套站在床邊:“起來吧,我給你穿衣服。”
顧長安往被窩裡縮:“穿個屁衣服,我自己來。”
陸城皮笑肉不笑:“不要我伺候你了?”
被窩裡的顧長安探出頭,睡眼惺忪的說:“我讓你伺候,你就伺候,我不讓你伺候,你就別在我眼前晃,OK?”
陸城的面部黑成鍋底,他稍微低個頭,這小東西就往他脖子上騎,真行。
顧長安磨蹭半天才將衣服穿好。
刷牙的時候,顧長安讓陸城給他端著漱口杯站在一邊,他用左手慢吞吞的拿著牙刷在兩排牙齒上來回刷著。
陸城面無表情:“我長這麼大都沒這麼伺候過誰,你確定還要繼續下去?”
顧長安什麼也不說,直接舉起受傷的右手。
陸城的面部肌肉動了動,氣的。
顧長安吐掉一嘴的牙膏沫子,眼神示意陸城給他端漱口杯。
陸城鐵青著臉把漱口杯遞到他嘴邊。
顧長安湊近喝兩口水,在嘴裡咕嚕咕嚕就吐到水池裡面,反覆做了幾回,他讓陸城給自己拿毛巾。
陸城冷笑:“怎麼,要我給你洗臉?”
顧長安抖了抖身子,別了,我不想大早上的就噁心自己。
陸城一走,吳大病就從廚房裡出來:“長安,你跟陸先生的感情變的更好了。”
顧長安腳下一歪,差點摔一跤,他語重心長:“大病啊,你該配眼鏡了,就去我常去的那家店,我是老顧客,跟老闆也認識,你報我的名字,興許還能有點優惠。”
吳大病抿抿嘴吧:“我沒有開玩笑。”
“我也沒。”顧長安岔開話題,“雞蛋餅好了沒?”
吳大病的思緒被帶跑:“好了,還在鍋里,你等我一會,我去裝起來。”
顧長安站在原地看著幾隻雞吃食,我跟陸城的感情變得更好了?有嗎?我怎麼沒感覺?
斜對面那屋的窗戶從裡面打開,陸城把屋裡的盆菜端出來曬太陽,跟院裡的顧長安眼神撞在了一起。
顧長安先挪開的視線。
陸城想起了昨晚的那個算得上親密的接觸,他下意識去碰額角,顧長安恰好在此時轉過頭。
“……”
早飯是在極其怪異的氛圍里結束的。
昨晚在山裡搞那麼大動靜,又是金光又是黑氣,勢必會驚動到山下的居民。
因此季青跟她的得力助手王明明過來的時候,顧長安一點都不奇怪。
那倆人走流程的問了情況就走,沒有多待,他們只是普通刑警,按照法律管管人的事,不是有關部門,其他物種製造的麻煩,他們是管不了的,能力有限,也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