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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安捏了捏手指,這麼聽起來也不麻煩,只是提供線索,不管查案,他垂下眼皮沉思,大謊言揭穿起來很費勁,過程中顧不上店裡的生意,柴米油鹽都要錢。
況且……
顧長安心想,等他去地府見老頭了,吳大病一個人在世上,腦子笨,人又那麼單純,直來直去,不懂得怎麼拐彎,兜里有些錢也能過的輕鬆些。
大病還想再出去旅行,看看外面的繁華世界,靠他自己就算攢到猴年馬月,也攢不出幾個子。
綜合考慮,掙點兒外快是個不錯的選擇。
顧長安略一沉吟:“兩個條件。”
“一,我不跟著你們跑東跑西,你跟你的人都不能對我指手畫腳,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二,我的時間由我來分配,我不希望你們干涉,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不想被打擾。”
季青爽快的答應:“沒問題。”
顧長安兩片淺色的嘴皮子碰了碰,這女人都不帶猶豫一下,看來是蓄謀已久。
季青離開的時候,跟迎面過來的陸城打了個照面,她的腳步出現明顯的停頓,甚至多看了兩眼。
顧長安把菸頭掐滅了彈出去:“她對你有意思。”
“我倒是覺得她對你更有意思。”陸城對著垃圾簍剝柿子吃,“找你幹什麼?你扯到案子了?”
顧長安把玩著打火機,笑的眉眼彎彎:“怎麼可能,我是良民。”
良民?陸城輕嗤,還真看得起自己。
顧長安拿出絨布擦擦鏡片,簡短的將事情說了。
陸城抬頭看了青年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他會跟自己分享:“價格談妥了?”
“沒談。”顧長安聳聳肩,“我又不知道行情,萬一說少了,虧的就是我自己,價格我讓她來定,如果不能讓我滿意,那就不會有下回合作,她是個聰明人,心裡有數。”
陸城嘖了聲,真是個狡詐的小東西。
顧長安湊過去:“陸城,你手裡這大柿子哪兒來的?”
陸城不答反問:“怎麼,想吃啊?”
顧長安的答案寫在臉上。
陸城笑的溫和:“自己上樹摘去。”
他一臉善意的提醒:“上去的時候小心點,要是摔下來,你會疼的喊媽媽。”
“……”
顧長安翻了個白眼,他們除了性格有些相似,還有個共同點,都是喜歡吃,只會吃。
季青當天就跟局長提了顧長安,也對手底下的人交代過。
公安局等著顧長安放大招,結果他只是讓季青找人在死者家周圍的水塘里鑿塊地方,完了就提著漁具過去釣魚。
其他什麼操作都沒有。
顧長安坐在塘邊的小馬紮上面,懷裡揣著暖手寶,身上穿的是找季青要來的防寒大衣,還戴了手套口罩跟毛帽,遠看就是只熊。
季青辦完事過來,問了個跟前幾次一樣的問題:“今天有進展嗎?”
顧長安的聲音從口罩里傳出來:“有啊。”
季青忙問:“什麼進展?”
顧長安愜意的翹著二郎腿:“昨天釣的最大的一條只有二兩左右,全是小的,今天這會兒就已經釣了條半斤多的。”
季青:“……辛苦了。”
“辛苦倒是不至於。”顧長安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就是屁股底下的墊子不夠厚也不夠柔軟。”
季青會意的說:“我讓人給你換個新的。”
顧長安拉下口罩露出個笑臉:“那就謝謝季隊長了。”
季青待了會兒就走了,還有事要忙,手頭的案子多,這個沒結,又有新的,忙起來焦頭爛額。
顧長安放下翹著的腿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之後他又坐回去,塞上耳機聽有聲小說,地底下那位暫時不會鬧騰,可以清閒清閒。
季青回了局裡,沒多久手底下的一波隊員都過來找她,便秘似的在辦公室里杵著。
“有事說事,沒事就出去,別堵我面前。”
警員們不約而同的後退一步,反應慢一拍的王明明還站在原地,顯得特別突兀,他滿臉臥槽。
季青點名:“明明,你說。”
王明明摸了摸鼻子:“季隊,這案子確實是零進展,你請那個人過來幫忙,兄弟們都沒有意見,但是能不能讓他歇兩天?”
季青眼神詢問。
王明明不說了,他眼神示意其他人說,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
媽的,都給我等著!王明明嘆口氣:“怪兄弟幾個嘴賤,說他長得比女孩子還要漂亮,事後我們想了想,覺得確實說的有點兒過了,沒有考慮到他身為一個爺們的尊嚴。”
說著說著,王明明就咬牙:“可是季隊你知道嗎?那人陰著呢,他不知道怎麼跟食堂的師傅搭上了,天天往食堂里送魚,明明我們查的是他每次釣魚幾乎都會扔回水裡,他這次根本就是……”
季青厲聲道:“不是讓你們不要查嗎?”
王明明立馬認錯:“對不起,季隊,我們沒管住自己的好奇心,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魚實在是……”
季青擺手阻止他說下去:“魚肉含有豐富的蛋白質,經常吃,腦筋不容易退化,好處很多,在這裡我就不一一點明了,你們要是有疑問,可以上網看看。”
“季隊啊,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懂,我們也上網看了,但食堂天天頓頓都是魚,兄弟們實在是扛不住了,看大家上火上的。”
王明明捋起額前的劉海,其他人跟著抬起頭,臉上或多或少的都冒出來了痘痘。
“…………”
第30章
季青手心向內, 手背向外的揮揮手:“魚的事情我明天會跟他說,都出去吧。”
大家都沒有走,心裡還是不放心,因為那人外表看起來很純良很柔弱,實際是個陰險腹黑的傢伙。
季青屈指叩叩桌面:“都很閒是吧?縱火案的嫌犯抓到了嗎?入室搶劫案的進度呢?還有那個在城隍廟持刀砍人的……”
眾人腳底抹油的離開辦公室。
季青剛坐下來,王明明就溜了回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整理著桌上的檔案:“給你三分鐘。”
王明明搔搔頭:“季隊,那個人除了釣魚,就沒有做別的事, 連死者的家裡都沒去過,可靠嗎?兄弟們是擔心你被騙。”
季青抬頭:“被騙?他能騙我什麼?”
“當然是錢啊,不然季隊還能以為是什麼?總不至於是色吧, 那東西你沒……”王明明及時閉嘴, 安靜如雞。
臥槽臥槽臥槽,王明明啊王明明, 你特麼的真能作死!
季青一言不發的看著隊員。
王明明心驚膽戰:“季隊, 我錯了。”
“行了,別貧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季青用了句老話,“我既然找他, 就說明是相信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