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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垂了垂眼皮:“那跟顧長安有什麼關係?”
大哥有意踩他尾巴:“陸城是他的人。”
十二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大哥不但踩了,還碾兩腳,成心不想讓他再去逃避:“你不想承認也是事實。”
十二一聲不吭的走了。
沒過幾天,十二發現自己的修為在恢復,他想到了什麼,鐵青著臉跑去質問大哥,是不是私下裡找顧長安談過,問對方要了藥引子。
大哥說沒有。
十二不信,他去了別苑,沒找到人就去蘭園,這回把人給找到了。
顧長安在給牡丹花施肥,忙著呢,冷不丁的投下來一片陰影,他瞧著小白鞋怪熟悉的,知道來人是誰:“有事兒?”
十二硬邦邦的問:“我的家人來找你?”
顧長安把鏟子上的土敲掉:“找我做什麼?”
十二噎住。
“藥引子的事?”顧長安似是猜到了他那句話背後的東西,“不是你家人跟我說的,是我無意間在陸家的藏書樓里看到的。”
十二的嘴角不自覺的動了動。
老族長對這個人的態度變了很多,藏書樓都能讓他進去,說明是真的認可了他跟大少爺的關係。
顧長安看十二還沒走,他抬起頭,好讓對方瞧清楚自己的臉:“你看我像是還能給你割幾塊肉的樣子嗎?”
十二的視野里是一張蒼白到讓人害怕的臉,他在心裡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像,這人跟沒有養分似的,快枯竭了。
顧長安繼續繞著牡丹刨開一個環形,往裡面埋肥料:“十二,你的那份情我記著,會還你的,但不是挖塊肉給你。”
十二給他說的怪反胃的,連前半句都沒細聽:“你給了,我也不要。”
顧長安笑了笑,人生還長著呢,不急,總有還清的時候。
十二離開蘭園這回大哥的住處,拿走他手裡的茶杯喝兩口茶:“我去問過顧長安了。”
大哥沒搭理。
十二放下茶杯冒出一句:“不是他,那是……他媽?”
大哥氣的想吐血。
十二不罷休的問了好半天,大哥才肯搭理他,說是找別的東西代替了藥引子:“要是用顧長安的血肉,效果起碼比現在要好幾十倍,你就不動心?”
可以更快的恢復修為,十二說不動心是假的,但他知道不能那麼做,不然大少爺出來,會不顧多年的主僕情誼找他算帳。
“我跟大少爺是有過協議的,大哥,以後就不要再提這個事了。”
大哥有潔癖,把他喝過的茶杯丟到一邊,翻了新的倒茶喝:“下個月你跟我去趟外面,暫時都不回來了,藥給你帶著,你在外面吃,不影響修煉,家裡有什麼事你走之前辦一辦。”
十二輕蹙眉心:“大少爺沒醒,我不能出城。”
大哥不給面子的說:“你在不在有什麼影響嗎?沒有。”
十二:“……”
大哥揉著太陽穴:“給你提供藥引的那人要見你。”
十二眉心蹙的更緊:“你把我賣了?”
大哥差點把口中的茶水噴出去,他一擺手:“滾吧,不想跟你說話。”
十二莫名其妙就被趕出房間,耳邊痒痒的,他才想起來自己沒扎頭髮,一想到自己就這麼披頭散髮的跑來跑去,還跑到了顧長安面前,一張漂亮的臉瞬間就刷了層冰霜。
蘭園裡的顧長安打了個噴嚏,他看看面前的這些牡丹,長得真不錯,不知道立春過的怎麼樣,得找個時間給她打個電話。
顧長安這麼想著,不知不覺就迎來了除夕。
他去找陸啟明,說他想打個電話,問能不能給他來點兒信號。
陸啟明在翻帳本,有一大摞,從他嘴上的燎泡跟眼睛底下的青色可以看得出來,快到極限了:“打什麼電話,你有朋友?”
顧長安無語幾秒,擺出一張笑臉:“四叔。”
陸啟明煩的很,大過年的,就他最忙,過來找他的人倒是一波接一波,就沒一個人噓寒問暖的,全是事兒,他沒好氣的說:“叫四嬸都沒用。”
顧長安推了下眼鏡,笑著說:“那我去找伯父。”
“回來!”陸啟明把帳本一丟,抓了幾下一寸長的頭髮,“你幫四叔看幾個帳本,對對帳。”
顧長安詫異的挑眉:“我看?”
“有什麼問題嗎?”陸啟明瞪眼,“你也是陸家的一份子,不應該出份力?”
這話完全就等於給顧長安順毛。
結果不出意料,顧長安幫著對完了所有的帳本。
陸啟明有些感慨,人是真挺有能耐的,配得上阿城。
命不得不信。
陸啟明一時嘴快的提了句:“長安,要不要當四叔的關門弟子?”
顧長安摁眼皮的動作一頓:“對帳?”
陸啟明說:“捉鬼。”
顧長安毫不猶豫的拒絕。
陸啟明說,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顧長安依舊不動搖,直到陸啟明說,技多不壓身,他才動了一點兒心思。
陸啟明見狀就知道有戲,於是他趁熱打鐵,成功把顧長安收成了自己的關門弟子。
臨近傍晚,顧長安站在一處高台上給立春打電話報平安。
立春在那頭哭個不停,語無倫次的說了一大推。
顧長安從立春的話里挑出了幾點,她男朋友跟她求婚了,明年六一結婚,兩個人的感情很穩定。
“長安,你會來參加我的婚禮嗎?”立春抽泣著說,“我就只有你一個家人。”
顧長安沒有給明確的答覆,而是說:“能去的話,我一定去。”
立春懂了。
陸城還沒好,長安回不來。
跟立春聊了有大半個小時,答應她會常聯繫,顧長安才掛了電話,他翻翻通訊錄,撥了季青的號,無人接聽,想必是在忙。
年底的案子會比較多。
顧長安給她發了條簡訊拜年,看見白嚴修給自己發的那些簡訊,沉吟了會兒打過去,響兩三聲就接了。
白嚴修放假在家,從言語中可以聽出他近期的狀態還不錯。
顧長安得知施張跟何呂結婚了,他如同發現了新大陸:“能結婚嗎?”
白嚴修說能。
顧長安的心裡不由自主的竄出一個念頭,瞬間|爆||炸|了,他鏡片後的眼睛微眯:“怎麼結?”
白嚴修聽出顧長安壓制的激動跟亢奮,他抿了抿唇角,說了個國家的名字:“那裡允許同性婚姻的存在,也很尊重同性間的感情。”
顧長安的心怦怦直跳,他對著空曠的廣場深呼吸:“你怎麼樣?”
白嚴修說:“老樣子。”
他的話鋒一轉:“什麼時候回來?”
顧長安說還不知道,看情況。
白嚴修那頭有催促的聲音,是他媽在喊他包餃子,他跟顧長安打了招呼,掛電話前還多說了句:“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