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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厲聲問:“那你一開始為什麼要隱瞞?”
“我這不是不想惹麻煩麼。”陳名瞪眼,“季隊長,你不會是懷疑我跟伍康的失蹤有關吧?”
他叉著腰來回的走動:“那我可冤枉死了,我走大街上看到路邊的乞丐,回回都給點兒,別看我全身都是肌肉,其實我心腸軟著呢。”
季青審視著面前的陳名,三十六了,留著小鬍子,肌肉發達,體格健壯,卻有著違和的娘氣,多次撒謊,她點根煙抽一口:“你是同志?”
陳名氣的渾身發抖:“季隊長,你怎麼能這麼亂說呢,我是有女朋友的!你來的時候不是還見著了嗎?”
顧長安鏡片後的眼睛眯了眯,陳名看起來只是個噁心,犯賤的人,最多就是在飯菜里下藥,還不至於干出囚禁的行為,或是殺人行兇,他沒那個膽子。
季青先找伍康,到目前為止,陳名的嫌疑從第一降到了最後,別的事回頭再說,什麼都要講究證據,搜集工作急不來。
三人出樓道的時候,碰見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剛從車上下來,她是伍康的母親。
顧長安想到白嚴修的母親,貂皮大衣估計是一個牌子。
伍母長得挺胖的,動作倒是非常利索,一下子就衝到季青面前將她拽住:“我兒子這都失蹤多久了,你們為什麼還沒找到他?”
季青把煙掐掉,淡定的說:“阿姨,警方正在查。”
“查查查,回回都是這個答覆,那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把我兒子找回來?”伍母哽咽,“天這麼冷,他沒帶身份證,也沒什麼錢,不知道有沒有飯吃,有沒有水喝,要是遇到了壞人那可怎麼辦哦……”
司機趕忙過來把人扶進車裡,還不忘跟季青打招呼,是個會做事的。
伍母哭的肝腸寸斷。
季青蹙著眉心吐出一口濁氣,警察不是神仙,也不是大能,就是個普通人而已,很多時候都很無力,卻不能表現出來,受害者家屬還等著他們揭開真相,還他們一個公平,公正,公開的說法。
這會兒趕上了飯點,顧長安三人去了附近的麵館。
季青接到局裡的電話,面沒吃一口就餓著肚子走了,姚樂樂,梁月,柳寧三人都從國外回來了,準備錄口供。
吳芳欣那邊出了點問題,這個節骨眼上她非要去外地出差,很不方便調查,但警方目前又沒有一個正當且合法的理由將她拘留,限制她的自由。
顧長安拿起香醋倒了些進面碗裡面,等面涼的功夫跟吳大病通微信,了解小謊言的進度,順便在立春的朋友圈逛了逛,挨個給她的畫點讚。
一個贊能讓她樂呵一天。
陸城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接通後說了兩句就掛。
顧長安隨口問:“誰?”
陸城把碗裡的牛肉夾給他:“十二。”
顧長安撈一筷子面送到嘴邊吹吹:“他怎麼三天兩頭給你打電話?”
“有事。”陸城驀地抬眼看過去,“怎麼,你吃醋?”
顧長安一語雙關:“吃著呢。”
陸城的薄唇微勾,噙著笑說:“十二就是個孩子。”
顧長安也笑:“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少說了四個字,他是個非常漂亮的孩子。”
陸城說:“沒你漂亮。”
顧長安依舊在笑,卻看到人頭皮發麻,他說:“我不是很喜歡你把我跟別人放在一起比較。”
陸城放下筷子,目光炙熱:“吃醋了。”
顧長安吃一口面,臉色變了變,操,醋放多了,酸。
陸城沒了心思吃麵,想吃別的,他明目張胆的盯著眼前的人不放:“下午十二過來找我,約好在後山的廟裡,我帶你去。”
第49章
下午顧長安跟著陸城去了廟裡。
陸城跟上次一樣, 一來就四處的抓耗子。
顧長安蹲在門頭底下拆開一包西瓜子磕了起來,這玩意兒不好磕,他要用舌頭掠半天才能磕出瓜子仁,有時候沒那個耐心就直接一通亂嚼。
“這廟裡以前也沒見這麼多耗子,現在怎麼回事?你來住幾天,帶了什麼東西?”
“你知道個……我不跟你說髒話。”陸城拍掉身上沾到的牆灰,“我來了以後, 廟裡的風水就好起來了,人住養人,耗子住養耗子。”
顧長安的嘴一抽, 說裝逼就裝逼,沒有一絲絲防備。
陸城一路走一路找,目光睨一眼青年:“別光顧著嗑瓜子, 過來幫我。”
顧長安說不去, 懶得挪動。
餘光無意間瞥見了一道白色身影,顧長安吐掉瓜子皮站了起來, 轉頭朝男人那裡走去。
陸城從鼻子裡發出一個聲音:“不是說不過來嗎?良心痛到了?”
顧長安示意他看西邊的牆頭。
少年沉靜的立在那裡, 穿的一身白色長袍,衣發被寒風肆意吹動著, 在半空中勾出優美的弧度。
從天而降就算了,還站牆頭上, 出場方式自帶音效。
少年幾個跳躍停在陸城面前,恭敬的彎下腰背,嗓音清澈明亮:“少爺。”
他維持著彎腰的動作, 微偏頭喊:“顧先生。”
顧長安這個角度看去,眼前的少年不是一般的漂亮,那次只是匆匆一瞥,這次近距離看,完美無瑕。
少年的白袍左下角繡著一個火烈鳥圖案,栩栩如生,跟陸城原來那個皮夾上一樣。
氣氛莫名的怪異,陸城摘了皮手套放石桌上,淡聲道:“十二,你把周圍的耗子抓一抓,抓完了去屋裡見我。”
話落,他就拽了顧長安進屋。
背後隱約有道視線,顧長安忽然回頭,少年還是那個動作,他沒什麼意義的扯了下嘴皮子。
進屋後,顧長安就深坐在椅子裡不動彈,像個七老八十的老爺爺。
陸城說:“我讓十二回去了一趟,他這次過來帶了你喜歡吃的橡皮糖,夠你吃到春天。”
顧長安沒反應。
陸城把門掩上,手撐在椅子兩側,俯身低頭湊到青年面前親他。
顧長安躲開:“你跟我提過那個孩子幾次,第一次說他是你僕人,第二次說他負責照顧你的生活起居,第三次說他是自己人,第四次說他是個孩子。”
陸城微挺直腰背拉開距離看青年,面色既愉悅又帶著幾分揶揄,更是誇張的嘖嘖:“屋裡的醋味真大啊。”
顧長安踢了他一腳。
陸城沒躲讓他踢了,也不在意褲子上的鞋印,寵溺的笑問:“舒坦了?”
顧長安坐起來些:“為什麼他的衣服上繡著火烈鳥圖案,你之前那個皮夾上也有,有什麼特殊的寓意嗎?”
陸城語出驚人:“他就是火烈鳥。”
顧長安:“……”
陸城撥了撥青年額前的細碎髮絲:“沒看出來?”
“這我怎麼可能看得出來。”顧長安眯眼問,“他跟你家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