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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安隔著T恤摸了摸胸口的暖玉,那個夢跟男生描述的畫面重疊,不會只是巧合,無論身邊的人怎麼想,顧長安都執拗的認定陸城沒有死,他還活著。

    所以顧長安留在了蘭檀,住在他為自己置辦的四合院裡面,用著當年他買的那部手機,號碼也沒換,一直在等他回來。

    三年了,該回來了吧……

    如果當年陸城成功脫身,沒有出事,他們現在會是什麼樣呢,顧長安每晚被噩夢驚醒,靠在床頭抽菸的時候都會想那個問題。

    顧長安的思緒被車喇叭聲拉扯了回來,他啟動車子離開。

    買車那天,何呂非要跟著,說什麼他這輩子反正是買不起了,只想沾沾豪氣,吃不到豬肉看別人吃也好啊,聞著香。

    顧長安沒研究過車,不感興趣,是四個輪子就行。

    何呂深有研究。

    顧長安的左耳邊是服務員天花亂墜的介紹,右邊是他在嘰里呱啦,說哪款怎麼怎麼好,開著炫,拉風,關鍵是車的性能一級棒,安全指數高。

    顧長安被吵的頭疼,聽到最後一句,就二話不說的選了何呂挑的那款。

    結果就是現在這麼個狀況。

    顧長安平時實在是不想開,太騷氣了,偏偏住的四合院地段比較僻靜,不好打車。

    將近一小時後,顧長安到了。

    王明明咂咂嘴:“提前到了,看來今天是一點都不堵車啊。”

    他有幸坐過幾次那位的車,本來開的就慢,要是趕上堵車,那就是龜速。

    季青摘了一次性手套說:“別讓他聽見,把他惹不高興了,誰都沒好果子吃。”

    王明明誇張的直搖頭:“季隊,你這心都偏他懷裡去了。”

    季青的面部抽了抽。

    王明明的玩笑就敢開到這裡,不敢再往下開了,別人不了解情況,他知道顧長安心裡有人,雖然那人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三年沒出現過,以後還不會出現,但那個位置別人是拿不到的。

    白嚴修白局長就是最好的證明,三年也沒能從配角變成主角。

    連他那樣的條件都不行,還有誰可以?沒人了,通通只有看的份兒。

    顧長安被攔在警戒線外面。

    圍觀的民眾以為來了個明星,頓時議論紛紛。

    離最近的劉悅小跑著過去跟民警說明情況,帶著顧長安往現場走。

    “顧先生,吃早飯了嗎?”

    “沒吃。”

    劉悅立馬從包里拿出一個小麵包:“早上剛買的。”

    她補充的說:“我吃過了。”

    顧長安把小麵包接過去,笑著說了聲謝謝。

    作為特殊顧問,顧長安來去自由,不受管制,也不跟公安局的上級打交道,他不是每個案子都參與,看季青那邊的具體情況,以及自己的心情來定。

    顧長安吃著麵包看碎屍塊,幾個袋子看完,他麵包也吃完了。

    “報案的是誰?”

    季青遞給他一根煙:“是個男生。”

    顧長安把煙叼在嘴邊,摸出打火機點燃:“他怎麼發現的這些東西?”

    “不是他。”季青說,“發現裝屍袋的跟報案的不是同一個人。”

    顧長安挑了挑眉毛:“不是同一個?人呢?都在哪兒?”

    季青指給顧長安看:“那邊那個收破爛的老人家發現的屍袋。”

    顧長安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

    頭髮稀疏,白了大半的老婦坐在大麻袋上面,時不時搓兩下粗糙乾枯的手,渾濁的眼睛看著虛空,似乎有些茫然,不知道怎麼出來撿個垃圾,撿出了事。

    季青讓劉悅把老人家帶了過來。

    老婦的說詞跟之前一樣,她說她來這邊撿垃圾,翻垃圾桶的時候翻到的塑膠袋,挺大一個,出於好奇就把袋子口弄開看裡面是什麼,結果就看見了黑乎乎的幾塊東西。

    “那味兒太臭了,往頭腦里沖,我不知道是什麼,又覺得不對勁,剛好有一個小伙子在跑步,我就把他喊過來讓他看看,他一看那臉色就變了,說可能是人肉。”

    老婦說著就打了個哆嗦,蒼老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哽咽:“作孽哦,怎麼會有人干出那種缺德事,也不怕遭天譴。”

    顧長安溫和的問道:“奶奶,你每天都在附近撿垃圾?”

    老婦點頭。

    顧長安看著老人布滿皺紋的眼睛:“那你最近幾天早上在附近撿垃圾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

    老婦想了會,搖頭說沒有:“年紀大了,記不住,我出門那會,路上都是有人的,我就順著馬路挨個翻垃圾桶,沒有注意到誰。”

    顧長安說:“奶奶好像不是當地人。”

    老婦連聲說對:“小伙子聽出來了啊,我兒子對象是這裡的,他是真喜歡那姑娘,不想倆人在兩個城市,就跑過來發展事業,倆人也結婚生了孩子,這不,孩子上小班了,就讓我過來幫忙照看接送,我有時間撿撿垃圾,能賺幾個錢就賺幾個錢。”

    顧長安用嘮家常的口吻跟老人聊了一會,季青王明明劉悅三人都沒插嘴。

    到那個男生的時候,顧長安沒問幾句。

    王明明難以置信的說:“顧先生,你不會懷疑那個老太太吧?她頂多只能殺死一隻貓,還是小奶貓。”

    一旁的劉悅說:“王哥,你這話我不認同,老一輩人都是干農活長大的,操勞慣了,即便是來個大城市,一刻也閒不下來,身體比年輕人還好。”

    她把脖子上被汗水沾濕的髮絲弄開:“真的,就我奶奶,平時走路比我還快,嗖嗖嗖的,腿腳那叫一個利索,我累趴下了,她跟沒事人似的,不服不行,還跳廣場舞,天天的跳。”

    王明明說:“老年人的身體綜合條件怎麼可能比得過年輕人。”

    “殺人又不是只能靠武力,多的是法子。”劉悅說,“三個月前偵破的那個謀殺案不就是小孩乾的嗎?才十二歲就殺了人一家,知道自己不用負刑事責任,被捕的時候還牛逼哄哄的說等老子出來,又是一條好漢。”

    王明明想起那個案子,就覺得糟心。

    十二歲的男孩看上跟他同齡的女孩,給她寫情書,被她拒絕了,就心懷恨意,放老鼠藥毒死了她跟她的父母。

    王明明冷哼:“要我說,14歲以下的未成年犯罪,就該關押起來,等到成年了再判刑,該怎麼判怎麼判,否則就是對死者的不公平。”

    話題跑偏,又被季青給拽了回來:“老人家不是有兒子兒媳嗎?不管有沒有嫌疑都查一下。”

    顧長安慢悠悠的說:“你們想多了,我只是跟老人嘮嘮家常。”

    “……”

    “那你怎麼不跟那男生嘮?”

    “男生人高馬大的,我跟他嘮什麼?老人不一樣,需要關愛。”

    “……”

    王明明是不信的,這傢伙往審訊室里一坐,就是人形的測謊儀,不對,比測謊儀還牛逼,要麼不出口,要麼就準確指出被審問的人,這三年還接觸了心理學,積極鍛鍊,身手了得,簡直是往神人上面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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