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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安也拿出紙巾擦擦,他拐了個彎去張龍家右邊那家門口。

    “小顧,你站那兒幹嘛?”

    柳翠芳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顧長安回頭說:“我聽到裡面有咳嗽聲。”

    “是個喪門星。”柳翠芳拿手在鼻子前面揮揮,“成天成天的咳,快咳死了,你別沾到晦氣。”

    顧長安鬆口氣,是人就好。

    要是柳翠芳說“裡面沒有住人,房子空了十幾年”,那就滲人了。

    顧家人應付不了鬼。

    小時候顧長安好奇的問了老頭,被他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屁滾尿流,在那之後就沒再問起過。

    老頭說,能應付得了鬼的人,比鬼還要可怕,這話顧長安一直記著。

    顧長安在這邊待到晚上才回去,一覺到天亮。

    深秋的清晨,清涼中透著寒意,滲入骨髓,街道的遠處,霧色迷迷,上班族這會兒差不多都起來準備早飯了。

    顧長安沒早飯吃,他對著冰冷的鍋碗瓢盆發了通火,開始淘米煮粥,用的熱水淘米,手指頭凍的很不靈活,冷水沒法洗。

    陸城過來幫忙,越幫越忙。

    顧長安差點沒忍住的跟他在廚房打起來。

    另一邊,柳翠芳剛剛起床,她懶洋洋的對著鏡子憐惜的輕梳著頭髮,臉上的慵懶中,透著一絲春意。

    “咦,我的發卡呢?”就在她準備束髮的時候,卻發現最近新買的發卡不見了。

    柳翠芳把木梳往梳妝檯上一丟:“肯定又是張龍那瘋小子拿的。”

    自從張龍瘋了以後,家裡的東西經常莫名丟失,前兩天連家裡的碗碟都被張龍給偷偷搬去了河邊。

    “這該死的小東西。”

    柳翠芳罵出了聲,因為她發現,不但台子上的發卡沒了,連抽屜里的一整盒發卡都不見了,她對張龍的憤恨已經快到極限。

    猛的關上抽屜,柳翠芳起身出去,準備好好的訓斥一頓張龍,可當她走出房間,外面的情狀更讓她氣不打一處來。

    只見客廳的桌子上,竟放著一鍋熱氣騰騰的粥,旁邊的碗筷散亂的丟著,顯然是張龍不但自己做了早餐,而且已經吃完了。

    “呵呵……這瘋子,今天是發了什麼病,還會自己做早飯。”柳翠芳冷笑,這張龍做了早飯也不叫她起來,就顧著自己吃。

    “張龍,我的發卡是不是你偷的?”

    柳翠芳走出屋外,見張龍正背身坐在水泥台階上,絲毫不管清晨地面的冰冷,他是真的神志不清了。

    “喂,張龍,和你說話呢,聽到沒有。”柳翠芳的語氣明顯提高,帶著火氣。

    “我的發卡是你偷的吧?”

    可是張龍並沒有理會他,像是聽不懂一般,還是在原地坐著。

    柳翠芳頓時火冒三丈,這張龍竟敢不搭理自己,她快步走上前去,等她看清張龍,隨即有種想要抓狂的衝動。

    因為她看見,那隻最喜愛的粉紫色發卡,正被張龍夾在他又髒又亂的頭髮上面。

    “張龍!”

    柳翠芳咆哮著,她終於爆發了,這張龍太嘔心了,她已經憤怒到了極致。

    氣沖沖的走近,柳翠芳猛的伸手,一把揪過張龍的衣領,由於用力太猛,張龍的整個身軀都被她拉轉了過來。

    “張……”

    憤怒的柳翠芳忽然語滯,因為她看見了張龍的臉,原本心中的怒火,瞬間冰凍,整個人似掉進了冰寒的谷底,就這樣愣愣的抓著張龍,想要逃,卻發現雙腿被冰凍了一般。

    “啊……”

    一聲悽厲的慘叫,整個街道都能聽見,是柳翠芳發出的,她踉蹌著跌坐在地,屁股底下多出一灘水跡,嚇失禁了。

    柳翠芳要找的發卡正像一根根的釘子一樣,被插進張龍的臉上,血肉翻出,鮮血自發卡的尖端滴落。

    密密麻麻,五顏六色的發卡,布滿了張龍整張臉,就像紅色的仙人掌似的,他的五官早已扭曲不清,只留下一根根的各色發卡。

    柳翠芳的那一整盒發卡,一根不少的,被人插在了張龍的臉上。

    張龍死了。

    第19章

    張龍死了,死狀悽慘恐怖,又很詭異驚悚,不像是人做的。

    這一片的住戶只是覺得有點滲人,沒覺得驚恐不安,因為不管是人是鬼,都是冤有頭,債有主,跟他們無關,他們就沒什麼好怕的。

    柳翠芳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情緒平復不下來,顧長安看到她時,她躺在床上,被子裹緊自己,嘴裡神經質的念叨。

    “髮夾……髮夾全部插進他的臉上了……一根一根插的滿臉都是……嘔……”

    柳翠芳趴在床沿乾嘔,吐好幾次了,胃裡沒什麼東西,就一下一下刮著嗓子,火燒的疼。

    顧長安遞過去一杯水:“阿姨,張龍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柳翠芳沒接,她的臉慘白,眼睛充血,嘴唇發抖。

    平時她挺愛打扮,到她這把年紀還喜歡粉嫩的東西,尤其是髮夾,常買常戴,這會兒披頭散髮,跟個瘋子似的。

    “沒,沒有。”

    顧長安聽到聲音抬頭:“那張龍怎麼會……”

    “不知道……不知道……”

    柳翠芳又開始神經質的念叨,語無倫次,“張龍不是學習的料,初中跟人四處混,大大小小的禍闖了不少,有次都進了局子。”

    “他爸沒死之前,家裡的錢就被他給全弄了去。”

    說到這裡,柳翠芳的驚恐褪去一些,被憎惡的情緒覆蓋。

    顧長安將柳翠芳的表情變化收盡眼底,她怨恨已逝的丈夫,認為那些錢應該有她的份,憑什麼都留給他兒子?還是個不成器的東西。

    顧長安問道:“張龍不是賣鞋了嗎?”

    “是,後來不知道怎麼突然就學好了,進了一大批鞋堆的滿屋子都是,他就跟那些鞋睡在一起,整個人有些癲狂,好像守的是金山銀山。”

    柳翠芳抹把臉,嘴角掛著冷笑,“賣的錢去哪兒了我跟他爸都不知道,反正就聽他吹,說自己一天賣多少鞋。”

    話落,她大概是想起了早上的一幕,臉上的嘲諷頓時消失無影,徒留恐懼跟噁心。

    顧長安用安撫的語氣說:“阿姨,有警方介入,案子應該很快就能有眉目。”

    “不可能的。”柳翠芳喃喃,“那明顯就不是人幹的,是鬼,一定是鬼,滿臉都是髮夾,皮肉都翻出來了……我一點動靜都沒聽到,肯定是鬼,小,小顧,把門關上,窗戶也關上,都關上,快快啊!”

    她嘶啞的喊,神情發瘋。

    顧長安挑了挑眉毛,張龍的死帶給繼母的不是悲傷,是恐怖。

    關好門窗,顧長安回到床邊,壓低聲音說:“阿姨,我聽老一輩說冤有頭,債有主,如果真是那東西,張龍他是不是以前做過什麼?”

    原以為會聽到惡聲惡語,卻沒想到柳翠芳竟然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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