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頁
“我沒騙你,那晚我真的看見了成群的火烈鳥,就繞著這片山谷飛。”
“還編!”
“編什麼啊,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當時我懵了,沒有拿手機拍下來,我記得那些鳥在天上飛啊飛,不停的盤旋,然後地上就突然出現了很多人的幻影,都趴著,好像是搞什麼古老的儀式。”
“信你才有鬼!”
“別啊,親愛的,我怎麼會騙你呢,你聽我說……”
那些話被風推送到了顧長安的耳朵里,那一瞬間,有一個畫面從他的腦海深處蹦了出來,跟男生描述的場景幾乎全部重疊。
是他曾經做過的一個夢境。
顧長安甩下立春快步跑過去,一把抓住男生的胳膊:“哪天晚上?”
男生懵逼半響,想爆粗口來著,但是面前這人跟個死人一樣,他的心裡有點發怵,說話都結巴了:“就,就,就上個禮拜六。”
旁邊的女生完全沉浸在看到帥哥的狀態裡面,看呆了。
顧長安的腦子轉不過來:“上個禮拜六是幾號?”
男生說:“4號,不對,5號。”
顧長安死死的盯著他:“幾點?”
男生被盯的後背發涼,吸一口氣說:“凌晨兩點多,具體時間我沒留意。”
顧長安鬆開抓著他的手,緊抿的蒼白唇角緩緩扯開了,對他笑了起來:“謝謝。”
男生一頭霧水,他也沒做什麼啊,就是說了幾句話,怎麼面前的陌生青年會笑的這麼開心……
第77章
三年後, 炎夏。
福元路西邊停著幾輛警車,拉了警戒線,外圍站了不少看熱鬧的, 裡面是正在辦案的刑警。
就在今天清晨, 警方接到報案趕來了這裡, 看到一個黑色塑膠袋,裡面裝的是油炸過的碎屍塊, 發臭了,他們立刻沿著這條路展開搜索,搜到好幾個同樣的黑色塑膠袋。
這會技術小組在進行勘察工作, 屍塊詐成了那樣,兇手行兇的時候即便留下痕跡也查不到了。
只能看兇手拋屍途中有沒有製造出什麼蛛絲馬跡。
王明明一手叉腰,一手拿手機跟他女朋友打電話。
女朋友就是三年前一起失蹤案結識的那位姚千金, 姚樂樂小姐,纏了他三年,他頑強堅守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到頭來還是栽了。
栽了就栽了吧, 人依舊不省心。
成天的給他吹枕頭風,幹什麼刑警啊, 錢少活多, 累成狗,危險指數爆表,隨時都有可能去閻王爺那兒報導,乾脆來我公司吧, 我當老闆,你當大老闆,可以對我為所欲為。
扯淡,他是吃軟飯的那種人嗎?
頭頂著大太陽,王明明曬的頭皮疼:“行了,不說了,我這兒查案呢。”
那頭的姚樂樂在寬敞的辦公室里吹著空調:“一天到晚的查案,你什麼時候來查我啊?”
王明明沖看過來的同事揮了下手:“你什麼我不知道?”
姚樂樂喝一口助理泡的咖啡,糖放少了半勺,她嫌棄的抽了張紙巾,把一口咖啡吐在上面:“晚上八點我要是沒有在公寓看到你,我就把自己送進派出所,看你王警官還管不管?”
“……”
王明明掛掉電話,伸手一抹腦門的汗,他琢磨不明白。
今天什麼重要日子,那位大公主幹嘛非得讓他回去?還給他下最後通牒。
她生日是冬天,還早,情人節,植樹節,六一兒童節上個月都已經過了,端午也過了,這個月好像沒什麼節日。
王明明正要看時間,劉悅就走了過來,扶了扶掛在脖子上的證件說:“王哥,季隊讓你過去。”
他邊走邊問進展怎麼樣。
“不順利。”劉悅語氣沉重的說,“這條路上沒有監控。”
王明明一聽就有種不好的預感:“附近的其他路呢,離這裡最近的監控是哪個?”
劉悅說:“在昌西路,已經去調最近幾天的監控了。”
王明明看了眼身邊的小姑娘,三年過去,她身上的青澀早已褪的一乾二淨,成長了很多,也自信了很多,英姿颯爽。
劉悅擦掉從眉毛上滾下來的汗珠:“王哥,最近都是高溫天,快熱死人了。”
“我三年前的冬天凍怕了,寧願熱死。”王明明望了眼圍觀的民眾,還真不少,“小劉,你去那邊問問。”
劉悅連忙應聲,從包里拿出記事本跟筆朝那邊走去。
王明明咂嘴,年輕人就是好,渾身都是勁兒,他一到三十,就各種虛,身體不行了。
季青蹲在地上,戴著手套的手在塑膠袋裡撥動。
王明明早上起來就直奔這裡,沒來得及東西,一看那些散發著臭味的屍塊,他的胃裡就往上冒酸水,想吐:“季隊,有發現?”
季青說:“死者是女性。”
“哦女的啊。”王明明下一刻反應過來,“女的?”
“那範圍縮小了。”
他看到季隊拿起一塊碎肉放在鼻子前面聞聞,還用手指碾了碾,終於沒忍住的跑到一邊乾嘔。
吐完了,王明明還剩下半條命,什麼看多了就適應了,放屁,該噁心還是噁心,他接過同事給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幾大口水,緩了緩過去問:“季隊,顧先生到了嗎?”
季青還在翻屍塊,渾身上下都被熏臭了:“還在路上。”
王明明問道:“他自己開車來的?”
季青說應該是吧。
王明明搖搖頭:“那完了,上午他是過不來了,下午等著吧。”
.
此時的顧長安在西寧路上慢吞吞的開著車,周圍來往的車主都下意識看兩眼,哥們,那麼好的車,明明可以隨時隨地裝逼,酷炫到飛起,愣是讓你開成了玩具車,在路上蹭半天,看著都著急。
顧長安無視那些鄙視的目光,依舊保持原來的速度前行。
拿到駕照有一年半了,他不是不會,是心理作用在作祟,不敢開快,只想穩一點。
這條命是陸城用自己的命換來的。
從前厭世,現在惜命。
顧長安把車停在十字路口,當年他問白嚴修,陸城有沒有留給他什麼東西,對方說沒有。
直到一年後,白嚴修才交給顧長安一個紙袋子,說當時騙他是陸城的意思。
陸城給顧長安一年的時間來接受現實。
顧長安不清楚陸城是怎麼成功說服白嚴修,讓對方做自己的傳送者,他也沒問,紙袋子裡有一張卡,上面的金額足夠他幾輩子吃穿不愁,哪怕是肆意揮霍,還有一塊紫玉,沒有什麼信件。
那塊玉一直掛在顧長安的脖子上,可能是材質的原因,他帶著會感覺有一股股的暖意從玉里傳出來,順著冰冷的皮膚流竄,可以驅除身上的寒意。
這三年來,陸家人沒有出現在顧長安的生活裡面,他問過白嚴修,白嚴修說查不到,好像所有跟陸城有關的一切都是上輩子的事,離他很遙遠,可是那些記憶卻深刻在腦海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