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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片薄霧中隱約可見一艘船時隱時現,在奔流的波làng中有一條粗長的尾巴纏繞在船身上,帶往深處,一會兒東一會兒西,再望去,不見蹤跡。
海面làng濤漸漸平息,一片寂靜。
船里熟睡的人只感覺輕輕晃了幾次,便又沉入夢鄉,繼續做美夢。
燭火下,管家捧著小綠本向他的城主再次匯報此次帶的那些禮品及該注意的細節。
比如那個喪心病狂,一碰就死,不碰也死的問題,當丈母娘和夫人同時落水,該先救誰?
看似簡單,內里暗藏玄機,一個不慎就是分分鐘觸碰機關,不知道讓多少漢子萬箭穿心,死透了。
非常喪心病狂。
城主大人聽到對面的嘆息,一聲接一聲,他從冥想中出來,闔著的雙眸睜開,看著憂心忡忡的管家,微微皺眉。
不過是串個門,哪來那麼多麻煩。
他只是娶了一隻海guī,又不是把海guī窩一併娶了。
管家偷偷淚目,城主雖然英明神武,俊美不凡,jīng明睿智,威猛無敵,但是……
想了許久,管家也沒想出但是後面的內容,城主已經完美的一塌糊塗。
假寐的海guī低沉微啞的聲音響起,帶著笑意:“城主這麼美膩,他們喜歡還來不及,又怎會故意為難。”
美膩的城主大人從鼻子裡發出一個聲音,抿了口茶水,他一拂袖,冷峻著臉道:“那是自然。”
海guī壓住唇角忍笑,眸中帶著無法隱藏的寵溺。
活了大半輩子的管家都有些吃不消,一張老臉憋紅了,夫人有特殊的哄人技巧,把城主哄的跟傲嬌的小媳婦一樣。
咦?
小媳婦?管家倒抽一口涼氣,捧著小綠本的手都在抖,他怎麼會生起那種錯覺的,想想都覺得世界末日來了。
心有愧疚的管家主動承認錯誤,城主大人雙眸眯了眯,兩片唇一碰,不高興了。
海guī擁住生悶氣的城主大人,低笑道:“是我的錯。”
唇抿緊幾分,城主大人斂下神色,等哪天事qíng真相一旦bào露,他的子民知道他大部分都是下面那個,躺平擺出各式各樣的姿勢被這樣那樣,腿都合不攏。
有偶爾在上面,但嘩嘩都把自己團成一團縮在糙叢里,用的都是那朵收放自如已經千錘百鍊的jú花跟海guī玩耍。
到那時候,城裡怕是會有場腥風血雨。
接下來管家又見證了特殊的哄人技巧,誰看誰甜到哀傷。
管家走後,城主大人趴在海guī懷裡,海guī抬手按著他的額角,唇蹭蹭他的脖頸,嗓音沙啞:“你最近越發誘。人了。”
噴過來的熱氣讓城主大人微微縮了縮脖子,他的手指在海guī胸口遊走,漫不經心的口吻:“有嗎?”
有還是沒有,海guī的嘩嘩最清楚。
這頭管家去找忠犬護衛,他剛進去就捂住眼睛踉踉蹌蹌地後退,亮瞎了。
是的!沒錯,我們的忠犬護衛又在陶醉的擼管。
血氣方剛的漢子,難免火氣大,不泄出去,能把自己燒了。
忠犬護衛颯慡的在褲衩上擦擦手,粗聲道:“大家都是男子,那種事你懂我懂,婆娘不在身邊,右手就是qíng人。”
管家一臉“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的無知樣,忠犬護衛翻了個白眼,一大把年紀了,忽悠誰呢。
“島上有三大勢力,夫人家是其中之一,我擔心他們看到城主,會不安分。”
城主名氣太大,占據幾個第一,又霸氣十足的對外宣稱“不服來戰!”,肯定會有人湊上來挑釁。
管家把破破爛爛的圖攤開,指著被圈住的幾個地方。
這還是過時的qíng報,近百年來,有很多江湖人士結伴或者獨自前往海外島嶼,但是後來究竟遇到了什麼,是否已經遇難,都不知道,現在搜集的多半都是來源“聽說”“我猜”“大概”
因為那些人下海後就再也沒上過岸。
“他們不敢。”忠犬護衛冷哼,狂放的抬起腿踩著炕頭:“如果島上有人對城主不利,就是對整個離國公然挑戰,活膩了,簡直找死!”
管家撇撇他那坨ròu,撫了一把鬍鬚嘆道:“你最近火氣是不小。”
忠犬護衛尷尬的放下腿,又尷尬的夾緊。
又過幾日,船停下來。
城主大人立於船頭,凝望著這片島嶼,心口的那絲微妙感更qiáng了。
遠處海上發出巨大的水聲,那頭龐然大物在撲騰,與海guī對視一眼,又瞅瞅城主大人,就一頭撲進了海底。
這一幕無人在意,他們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東西勾住了。
面對美的像用筆jīng細描畫出來的一糙一木,有下人忍不住驚嘆:“這裡是天堂嗎?”
德才兼備的管家發話了:“不是,天堂在海里。”
大傢伙紛紛看過去,一個個全成了好奇寶寶。
管家蒼老的臉上推滿仁慈的笑容:“現在跳下去,下一刻就能看到天堂。”
眾人齊齊搓胳膊,真冷。
☆、嘿嘿
島上風光無限好,只是民風略狂野。
瞧瞧四周圍上來的漁民,男子光著膀子穿寬肥的褲衩,女子光著胳膊腿穿利落的短衫,孩童更是光溜溜的。
有糙厚的吼聲道:“我們這裡不歡迎外來者!滾出去!”
發話的是個人比聲音更糙的壯漢,虎背熊腰,一臉“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把命jiāo過來”的樣子,賤賤的。
護衛們同時拔。刀,刷刷刷刷刷,見那漢子鼻孔朝天,又大又圓,外加幾根飄逸,烏黑髮亮的黑毛戳在外面,畫風清奇他們不敢看。
忠犬護衛抬手,刀尖指著那名漢子,眼角直跳,喉嚨滾動了幾下,定力不夠,好想吐怎麼辦?
圍觀的群眾:“滾出去!滾出去!”
竟然敢在城主面前這麼叫囂,護衛和下人一眾開始咯吱咯吱地磨牙,好想咬死他們。
“不把他們打的滿面桃花開,他們永遠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不要攔我!”
暈呼呼的狗蛋從管家背上探頭,虛弱的吐氣:“對,要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說完又暈了。
忠犬護衛嗷一聲,提刀向前沖,身形威風凜凜,卻邁不出一步,後心正被管家一隻手抓著呢。
我動我動我再動,依舊逃不出管家五指山的忠犬護衛幽怨的回頭,沖管家齜牙,氣的臉都綠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一發不可收拾之際,一道慵懶磁xing的聲音傳出:“那我是不是也要滾出去?”
待看清來人是誰,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驚懼的表qíng,敬畏的行禮:“海少爺。”
下一刻那些人臉上的表qíng呆滯,從後面走來的白髮男子氣質華美,絕色容貌令人驚嘆,一身黑色長袍,纖塵不染。
“他是我的……夫君。”海guī略微停頓了一下,那一刻神qíng頗為糾結。
眾人大驚失色,面朝那名美的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男子異口同聲喊:“夫君?!”
城主大人面如沉水,冷酷道:“我只有一個娘子。”
並肩站著的海guī唇角微勾,挺滿意,當然,等哪天,換他來說這句,他會更高興。
圍觀的群眾終於回神,表示三觀碎了一地。
海家老爺子估計要瘋。
既然明白真相,最先開口的糙漢子對城主大人抱拳,都沒敢再直視,他帶著幾人轉身往森林裡跑,其他人都散了,繼續忙活著捉海蟹挖文蛤摸摸海螺,撲水,一片大好景象。
下人抬著禮品,護衛們走在兩側,忠犬護衛和管家一前一後,城主大人和海guī走在中間,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的進島。
太陽燦爛的跟朵大jú花一樣,而且感覺就在頭頂貼著,一行人都汗流浹背,有人提議,這裡真的好熱,不如我們都把衣服扒了吧,入鄉隨俗,順便刷一刷下限,如何?
其他人紛紛點頭,甚好!
“蠢貨!”護衛x冷笑,“你們也不想想,如果夫人的爹娘看到城主的下屬個個衣衫不整,跟叫花子一樣,城主多丟臉。”
蠢貨們委屈的撇嘴,默默整理衣著擦汗甩頭髮,再抬頭又是一個英氣勃發的下屬。
看城主怎麼用天下無敵的魅力征服這片島嶼。
前面有一個中年男子跑來,速度快的仿佛背後長了翅膀一樣,那人對著海guī激動的熱淚盈眶:“少爺啊您可算回來了,您說您去哪不好,偏偏往離國跑,那裡都是吃活人的……”
語速比速度更快,眾人就看著他鷹鉤鼻下的嘴巴一直動一直動,好煩。
既然以為他們吃活人,那不如……嘿嘿嘿。
中年人總算看明目前的狀況,這大箱小箱的,少爺發了?他掃視護衛們一臉凶光的樣子,搖頭嘆息:“離國人真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