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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來,朱闕頓時憋氣:“貧道呼吸困難……”後面的話還沒說話,他就踉蹌的跑到樹底下gān嘔。
白琥淡淡的看了眼貔貅的肥大腳丫,淡淡的起身,淡淡的趴在朱闕後面,哇的一聲嘔吐。
城主大人冷酷的坐在那裡,頗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大氣。
因為我染了風寒,聞不到。
低頭摩挲扳指的城主大人停下動作,將右手攤開,明huáng透亮,紅豆大小的東西丟過去:“這個如何?”
貔貅撲過去接住,滿臉不敢置信,眼珠子更大了,哈哈哈,魚唇的人類,你竟然把能讓你這副凡人之軀不死的huáng椛給我,到了我手裡,就別想再吐出來。
見他要逃跑,不慌不忙的伸手理理衣袖,城主大人冷笑道:“不再看看?”
貔貅屏住呼吸,他看到人類話落,十幾顆那麼大那麼亮的huáng椛飄浮在半空,把這片夜空都照的亮huáng。
後面青瀧,白琥,朱闋都收住腳步,望著那個黑衣男子。
就是這麼霸氣。
城主大人冷酷的站在那裡,一身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氣勢。
並不是每隻椛shòu體內都能長出huáng椛,就算長了,也不一定都是最上等的huáng色,每顆拿出去都是天價,一個人類怎麼會有這種能讓整個神界都震撼的寶貝,還一下子拿出來這麼多。
簡直比他還富有。
想起那條龍,老虎和朱雀,貔貅心裡有一個大膽的設想,他越想越冷,汗越來越多,一咬牙:“我知道的不多,他們做什麼事都不帶我玩。”
城主大人紅唇微張:“楊柳村為何會消失?”
“蜃。”貔貅貪婪的盯著還剩下的huáng椛,發了發了發了:“月圓之夜,蜃會吐氣幻化海市蜃樓,那時,楊柳村自會出現。”
目的達到,城主大人隨意揮手,拿去吧,土包子。
☆、第39章 幻境
楊柳村夾在斷壁殘垣中間,獨成一方秀麗的世外桃源。
周圍都是看不到邊際的深山老林,一路往上,迂迴曲折的小路十八彎。
村裡有農田菜園,住著十幾戶人家,鄰里來往和睦友好。
十五那晚,一輪圓月掛在天空一角,村民們忙完農活都收拾東西回家做飯,娃娃們手牽手歡快的蹦噠著,jī鳴狗吠聲充斥在每家每戶。
戌時三刻,大傢伙都忙碌一天,閂門休息,狗臥門前打哈欠,一有動靜就會汪汪叫。
村外,黑乎乎的,有幾人站在枯huáng的稻田邊,迎著風賞月賞村落。
正是尋著圓月過來的城主大人,青瀧,白琥,朱闋四人。
青瀧打了聲噴嚏:“有點冷。”
“北風。”朱闋掐掐手指,高深莫測道:“此地不宜停留。”
白琥和城主大人抬手弄開糊了一臉的髮絲,這麼大的北風,誰看不出來?
盯著不遠處的村子,青瀧若有所思的問:“你們能看出來什麼嗎?”
一直在chuī風的白琥出聲:“村莊。”
青瀧唇角微動,他看向左邊,還是這個靠譜一點。
感應到他的目光,以及那裡面的信任和看重,朱闋頗有些得瑟,他開始掐手指:“貧道掐指一算……”
他掐了約莫半炷香,也沒掐出個屁來。
簡直心酸。
城主大人沉吟片刻道:“一入村莊,入幻境。”
旁邊冒出一句拆台子的話:“應該不是。”
城主大人微微眯起眼眸,青瀧微笑,很是迷人:“我覺得找到蜃依附的東西就可破幻境,收服它。”
冷場王白琥冷不丁開口:“確定?”
青瀧面容一黑。
幾人在村外說了一通有的沒的,長的短的,高興的不高興的,等那輪明月最圓最亮的時候從原地消失。
村里安寧祥和,屋子裡只有臥在炕上的兩口子耳鬢廝磨聲和酣睡的娃娃磨牙聲。
豬圈羊圈jī窩牛棚里都很安靜,不時哼哼幾聲。
幾人進村,無聲無息。
城主大人示意青瀧白琥朱闋三人隨意,他逕自往前走,步伐沉穩從容,絲毫沒有任何面對未知陷境的緊張。
“我怕狗。”青瀧說著就轉身繞著村子往後面走。
朱闋盤腿坐在大磨盤上面,十根手指掐出道道印記,有紅光從指尖縈繞,他的聲音有些許飄渺:“東。”
白琥果斷往西。
有大黑狗在村里溜達,它聞到陌生人的氣息,剛要來嗓子就被打暈。
城主大人站在村口枯井邊的那棵兩人抱的大柳樹底下,這個村子本身就是海市蜃樓,卻真實的被踩在腳下。
他走近幾步,手指捏住垂下的一根柳枝,啪的一聲斷裂。
眼前景色一變,沒有柳樹,沒有夜色,而是一間空曠的屋子,只有一個娃娃的哭聲。
城主大人看著一百多年前的自己,面上看不出任何表qíng變化,他就那麼站在原地,看著娃娃哭累了就吃自己的鼻涕眼淚。
畫面非常美。
娃娃吃累了就睡覺吐泡泡,很久之後有個年輕男子過來抱起他,手一摸他的屁股蛋:“少主,你將來是要當城主的人,怎麼能尿chuáng呢?要學會忍耐,堅持。”
城主大人挑眉,他的管家曾經也是個美男子。
他又挑眉,歲月是把殺豬刀。
十年過去,娃娃長大了,諾大的宮殿和白鳥城都是他的,那個爹只留給他幾個字,不是我對不起你,也不是爹愛你,而是——
遇到個好人,你就嫁了吧。
二十年過去,娃娃長成傾城容貌,擁有整個離國都震撼的幻力,城裡城外大閨女都來熱qíng的表示非常想投懷送抱,但是他一點都不開心。
因為他硬不起來,他就是個扶不起的軟貨。
他比從前更寂寞。
城主大人看著過去的自己坐在chuáng邊握。住那根上下擼阿擼,摸阿摸,然後躺chuáng上自己睡覺,無人陪。
重顧自己的幾十年,城主大人很平靜,因為他現在不一樣了,睡覺有人陪,渴了有人給他遞水,餓了有人把他餵飽,天冷了加衣,熱了就脫。
無論是風chuī日曬,chūn夏秋冬,身處何地,都有人陪著他,在他不高興的時候,想盡一切方法哄他,還會扮豬臉,學烏guī爬。
臉上有濕意,城主大人伸手摸摸,他的表qíng愣住,哭了?
面前的景物在不停變化,又是幾十個chūn秋,管家老了,護衛們從青年到中年,城裡越來越平和。
他還是一個人,直到城民們熱烈傳播,那場大賽的出現。
二十二個各有特色的成年男子,只有一人成為他的夫人,最持久,最大,最美。
dòng房之夜,那個穿著大紅袍的邪魅男子倉皇出逃,他獨自在屋裡生氣,還摔碎了一隻酒杯。
後面是十里河,歪脖子樹下的翻雲覆雨,一夜荒唐。
從那一夜開始,城主大人所看的都是開心的自己,日子和chuáng。事並肩而行。
他是喜歡那個人的,很喜歡。
很喜歡後面是什麼?城主大人眉頭忽地蹙起,他難過他為什麼不懂。
畫面再次變化,城主大人發現他在柳樹底下,涼風拂面,村裡的一切在皎潔的月光下朦朦朧朧。
身後突兀的腳步聲傳來,城主大人側頭,周身的殺氣在看清是誰後消失不見。
走過來的海炔把城主大人肩上的髮絲攏到後面:“怎麼樣了?”
“幻境。”城主大人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多看了眼:“你不是在青銅鎮嗎?”
海炔勾唇笑道:“我不放心你。”
“蛇三在哪?”城主大人還在看他,面無表qíng的問。
“你關心他gān什麼?”海炔收斂笑容,看起來似乎有點急:“我們出去吧,青瀧他們在村外等。”
城主大人沒有動,他眯起眼眸,淡漠道:“我睡覺最先做的事是什麼?”
“當然是閉眼睛。”海炔捏捏城主大人的鼻尖,牽著他的手:“快走吧,日出後村子就會消失,我們回去再想辦法。”
城主大人抿唇,從口中吐出幾個字:“是抓住你的大嘩嘩。”
“什麼?”海炔沒明白。
“我每晚睡覺,首先做的事就是抓住你腹部以下部位。”城主大人盯著面前的人,熟悉到骨子裡的輪廓和那片深藍。
眸中閃過什麼,海炔露出曖。昧的笑容:“對,你抓的很緊。”
“我最喜歡跟你做什麼?”城主大人面色冷靜,語氣也是一樣,似乎只是隨意問起。
海炔這次回答的很快,也笑的愈發曖。昧:“做。愛。”
“是睡覺。”城主大人一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