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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他第一次做那個夢，不知道是出於好奇還是因為什麼，他每次都想看清那個身影的臉，可是都不行。
“我以前做過同樣的夢，有個人被鋸子鋸了。”
默了片刻，崔鈺的臉陷在黑暗裡，“那一定很疼。”
紀韶一怔，“應該吧。”
鋸成兩半，估計也不知道疼了。
做了個噩夢，紀韶不想睡了，他伸手去摸chuáng板上的手機，摸到了一隻手，冰冷細長。
那一刻，紀韶差點跳起來，“cao，你把手放那兒gān什麼？”
崔鈺嘆息，他把手收回去。
紀韶一摸手機，沒電了，他煩躁的吐口氣，“崔鈺，幾點了？”
黑暗中出現一點昏藍的光，崔鈺說，“兩點多。”
紀韶的眼皮一跳，這個時間讓他想起糟糕的東西，他舔了舔唇，過會問，“崔鈺，睡了嗎？”
木板那裡，崔鈺在暗中凝視著紀韶，“沒有。”
過了會，紀韶撐著身子坐起來，“你跟我說說小時候的事。”
十歲以前的事他都記不得了，全是空白。
“我也記不住。”崔鈺說，“睡吧。”
紀韶，“……”
宿舍寂靜下來，下鋪方顯那chuáng空著，他早就回家住了，陳昊睡的很沉，沒有呼嚕聲。
上鋪的紀韶胡思亂想，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木板那邊伸過來一隻手，將紀韶的被子掖掖，黑暗裡隱約有一聲嘆息，帶著寵溺。
周六大家都想睡個懶覺，也不知道是誰，在走廊跑來跑去，腳步聲很大，把兩排宿舍里的人都吵醒了。
他們醒來才發現是凌晨四點，天還沒亮。
走廊鬧哄哄的，咒罵聲一片，陳昊罵罵咧咧的裹著羽絨服打開門出去，又罵罵咧咧的回來。
紀韶困的眼睛都撐不開，“誰啊？”
“媽bī。”陳昊抓抓頭，“不知道是哪個傻bī，大晚上不睡覺，在走廊蹦噠。”
紀韶想再問兩句，架不住睡意，又躺了回去。
有點尿急的陳昊拍拍chuáng的護欄，“紀韶，去廁所嗎？”
沒反應。
陳昊搓搓後槽牙，他一個大老爺們，以前是絕對gān不出邀請別人一起去撒尿這種娘pào事，現在膽子越來越小了，那廁所黑漆漆的，在走廊盡頭，慎的慌。
心裡戰爭打了會，陳昊轉身去拍另一邊，“崔鈺？”
chuáng上的人連呼吸聲都沒有，靜靜的躺在那兒不動，突然，躺著的人把頭一歪。
陳昊快嚇破膽了，“臥槽，還以為你……”
他及時剎住車，心裡呸了一口，好好的說像死人，那不是咒嗎。
崔鈺蹙眉問，“陳昊，你不睡覺，站那兒gān什麼？”
“去撒尿不？”陳昊咳一聲，“我不是怕，真的，我真不是怕！”
崔鈺掀開被子，陳昊一喜，“快點，快去快回。”
走廊的燈是亮著的，抱怨咒罵的都已經回去了，天寒地凍的，誰也不願意多待。
一路快步到廁所，yīn風撲面，陳昊打了個寒戰，“臥槽，好冷啊！”
崔鈺沒說話，進了隔間裡。
陳昊瞪眼，來大的？他忍不住說，“崔鈺，你快點啊。”
隔間裡沒聲音。
陳昊快速放完水，焦急的喊，“崔鈺？”
門開了，崔鈺走了出來。
陳昊吸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崔鈺的臉特別白，趕上透明了。
回去的時候，被走廊的燈一照，陳昊心裡那股莫名的壓抑一掃而空，他瞅著走在身邊的崔鈺，眼皮漫不經心的垂著，沒什麼血色的唇輕抿，像是要睡了，挺正常的。
和往常一樣，早上紀韶被陳昊的鬧鐘聲整醒。
想到要去南大買車票，他的困意沒了大半，快速穿了衣服下chuáng，“崔鈺呢？”
陳昊在陽台刷牙洗臉，“去食堂了。”
“這什麼？”紀韶掃到陳昊枕頭那裡有個漆黑的小珠子，他拿起來看看，“玻璃球？”
過來的陳昊神秘兮兮的笑，“那可是好寶貝，我跟你說……”
突然，紀韶手裡的珠子出現裂痕，轉眼間碎成幾塊。
“……”
紀韶愕然。
陳昊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整個世界安靜了一秒，隨後是陳昊的抓狂聲。
“臥槽，怎麼碎了？”陳昊驚悚的抖著嘴皮子，“那算命的說這珠子可以阻擋萬惡之靈，妖魔鬼怪一碰就現原形……”他說不下去了，內心全是尼瑪，好坑爹。
紀韶的嘴角抽搐，“……我也就輕輕一捏。”
陳昊扶額，“別說話，我想靜靜。”
紀韶拍拍他，“節哀。”
陳昊怒氣沖沖的將碎珠子一砸，他垮著肩膀，五百啊！這個世界還有沒有一點愛了。
下次碰到那神棍，他一定要求賠償。
崔鈺拎著早餐回來，進門就看見了滾到門口的黑色東西，他的眼底一涼，蹲下來撿起一小塊碎珠子，“這是哪來的？紀韶，是你的嗎？”
“不是我的。”紀韶，“是陳昊在算命的那裡買的。”
崔鈺的手指捏著，他問陳昊，“算命的還給了你什麼？”
陳昊搖頭，“沒了，就一破珠子。”
他光顧著心疼錢了，紀韶低頭吃包子，誰也沒看見崔鈺臉上的表qíng。
第17章
南大在後門對面那條街上，走路半個多小時，紀韶范懶了，“找個摩的吧。”
崔鈺點頭，“好。”
兩人在門口的那些摩的師傅熱qíng呼聲下隨便叫了一輛，崔鈺先坐上去，紀韶坐他後面。
風很大，chuī的臉上肌ròu生疼，連眼睛都睜不開，紀韶把崔鈺背後的帽子拉上去，幫他戴上，拿手掌壓著。
前面的崔鈺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他緩緩抿起了嘴角，浮出gān淨溫暖的笑意。
過了片刻，紀韶突然感覺很擠，他被迫緊貼著崔鈺，好像在他後面還擠上來一個人。
下一秒，紀韶神經質的回頭，只有空曠的馬路。
他壓著崔鈺，一個大力頂上去，這個距離很輕佻，紀韶本人很彆扭，可他越想往後，就被一股勁推著往前頂。
紀韶的額角鼓動，他的襠蹭著崔鈺的屁股，隨著摩的的顛簸，不停的頂撞，擦硬了。
“……”
前面的崔鈺沒動，任由紀韶頂著。
紀韶的呼吸粗重，尷尬的掛著空檔，隨風亂抖。
到南大的時候，紀韶背後的擁擠感沒了，他低頭整整身上的羽絨服，可能是被風chuī的。
崔鈺抬眼盯著紀韶，目光沉斂。
紀韶咳一聲，“你看我gān什麼？”
他捋捋一頭清慡的碎發，露出個陽光帥氣的笑容，“被哥迷住了？”
翠鈺眉眼帶笑，“嗯。”
紀韶的嘴角抽了一下，他的手抄進口袋裡，抬腳逕自往前，崔鈺唇角的弧度上揚，慢悠悠跟上去。
兩人是第一次來買票，不知道具體地址，就在南大裡面瞎轉。
“我去問個人。”
紀韶說完就大步朝不遠處結伴的幾個男女那裡走去。
站在原地的崔鈺抿唇，他的眼睛眯了眯，那裡面的yīn郁一掠而過。
“往那邊。”紀韶回來，調笑道，“南大的美女真多，還挺熱qíng。”
崔鈺漫不經心的回應，“是嗎？”
“有個穿huáng衣服的，看到沒？”紀韶扯扯嘴角，“問你有沒有女朋友，還要了你的號碼，崔鈺，我發現你桃花運真多。”
崔鈺無動於衷，他突然喚叫，“紀韶。”
“嗯？”紀韶眼神詢問。
崔鈺說，“我去買杯喝的。”
望著崔鈺的背影，紀韶的眉頭動動，好像是生氣了。
等兩人拿著杯喝的到售票點時，隊伍已經排到對面了，嘈雜的很。
徐倩宿舍幾人也在排隊，她們為了趕早，特地在網吧通宵，沒想來的時候已經站了不少人。
王乾雨突然咦了聲，“哎，快看，那不是紀韶和崔鈺嗎？”
站在後面的徐倩猛地去看，她咬了咬唇。
“還真是他們。”另一個女生眼睛一亮，緊瞅著紀韶，“我們要不要幫他們帶買？”
徐倩小聲說，“算了。”
王乾雨和那女生都一愣，她倆望望徐倩旁邊的男生，也是，現任在呢。
徐倩心裡嘆息，她很想給紀韶帶買，但是見面非常尷尬，而且她男朋友也在這兒，感覺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