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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九世他們都看過,不太相似,唯獨這一世。
至少有六七分離生的影子。
黑無常無動於衷,幾不可察的,牙關閉緊。
“還有兩年。”白無常伸出兩根手指。
每一世,都是停在二十歲。
這次是終點了,白無常心裡唏噓,他們都看著崔鈺一次又一次被命打敗。
換成他,不可能把自己bī的那麼悲慘。
鬼就是鬼,早就過不了人的生活,為什麼還要重新把七qíng六yù挖出來。
黑無常的目光從上往下,停在白色的地板磚上。
“崔鈺跟紀韶睡一塊了。”白無常一臉好奇,“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個睡法。”
黑無常冷道,“你與那些長舌婦無異。”
白無常的嘴角抽了抽。
“回了,紀高瑞就在這裡,跑不了,也不可能再帶回去,該怎麼辦就不是我們的事。”
白無常說完,先行離開,他臨走前,還瞟了眼次臥的方向。
黑無常沒走,他上前幾步,手掌放在紀高瑞的天靈蓋那裡,離有一寸距離,平著掠過,嘴唇開合,念出了什麼。
紀高瑞咦了一聲,剛才怎麼聽到有聲音?
他前後左右看看。
一陣yīn風在背後貼上來,紀高瑞條件反she的打了個哆嗦,他捧著茶杯從搖椅上起來。
掉頭回房間時,紀高瑞又回頭看了看。
可能是剛才他的動作過大,搖椅還在那搖,就像是……上面躺了個人。
紀高瑞的心裡有點毛毛的,他搖搖頭,活了一把歲數了,怎麼還比不上小孩子,竟想些不存在的東西。
第二天,紀韶醒的比崔鈺早。
他無意識的睜著眼睛看天花板,看的眼睛酸疼,這才找回意識。
崔鈺不需要誰覺,休息,因此在紀韶醒來時,他就已經知道了,只是不想從紀韶懷裡出來。
有隻手放在他的耳垂上,指腹輕輕揉捏。
崔鈺被蹭了幾下,裝不下去了。
紀韶邊蹭邊笑,“醒啦?”
崔鈺嗯了聲,“別蹭了,你爸在門口。”
紀韶瞬間老實下來,他拉下來一點被子,側耳去聽,門口沒動靜。
“你玩我?”
崔鈺的秋衣被撩起來,濕濕痒痒的,他的耳根發熱,“沒玩你,你爸真的在那站著。”
“不管他。”紀韶蹬掉褲腿。
崔鈺的思緒被紀韶qiáng行帶到勾勾里去了。
兩人在被窩裡如火如荼。
房門突然扭開了,紀高瑞大步進來,“小韶,趕緊起來,跟我去市裡的家具市場跑一趟。”
正準備大gān一場的紀韶,“……”
正等著迎戰的崔鈺,“……”
他抿抿唇,還好沒破。
只要跟紀韶在一起,他就會很容易失去控制。
崔鈺在被窩裡的手撓撓紀韶,你先穿上衣服起來。
紀韶的手被撓著,他立刻明白了意思,也撓了撓崔鈺,放心,我不起來。
兩人相互撓撓,四隻眼睛全落在紀高瑞身上。
“爸,你進來怎麼不敲門?”紀韶的額角突突的跳動,他現在卡在半路上,不進不出,一動也不能動。
紀高瑞心想,我進我兒子房間,還需要敲門?他又想,現在這一代人要求比他們那時候多。
“下次敲。”
“小崔,你發燒了?”紀高瑞覺得奇怪,這孩子的臉那麼紅,臉上還有汗。
崔鈺搖頭,“沒有。”
他往前挪了一點。
紀韶悶哼一聲,慡的。
“家裡有溫度計,一會兒我叫你阿姨給你找找,還是看一下比較好。”
紀高瑞關心的過來,紀韶快速伸手,把崔鈺那裡的被子全部壓嚴實,一副保護私有物的樣子。
第39章
房間裡的氣氛變的微妙了起來。
紀高瑞見自己兒子那副戒備的姿態,生怕他會搶了什麼,他著實有點發懵。
他再看看chuáng上躺著的兩孩子,一前一後,貼的還挺近,前面那個除了臉有點紅,其他的還好。
後面那個呼吸有點喘,看起來像是在忍耐什麼。
紀高瑞略一審視,他二話不說就彎下腰,手指放在被子上面。
紀高瑞撩開被子的前一刻,崔鈺坐了起來。
從拉下秋衣,向前一挪,一擺動,快速和紀韶分開,把褲子一拽,一系列動作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啵的一聲響埋沒在了被窩裡。
紀韶的面部一抽,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小紀紀被那股力道qiáng行拔掉,gān立著,他幽怨的瞪了眼自己的父親,又偷偷在崔鈺腰部捏捏,心裡跟毛撓了似的,難受。
以後崔鈺在,房門一定要反鎖。
如果讓他爸撞到他跟崔鈺光溜溜的抱到一起玩,可能會氣的……
紀韶左右瞥瞥,書桌那邊靠牆放著的那把長劍應該會劈到他身上。
想到他和崔鈺的事,紀韶的臉上浮現與這個年紀不相符的沉重。
他一直以為自己會在大學裡談戀愛,一場或者幾場,工作後娶個女人,再遠了他還沒想,而崔鈺就是他的髮小,兄弟。
也許在他結婚當天做他的伴郎,也許畢業後各奔東西,感qíng疏遠了。
紀韶絕對不可能料到,有一天他跟自己的髮小睡到一起。
還差點被他爸看到。
在被窩裡撫了撫小紀紀,紀韶把它硬塞進去,慢吞吞倚著chuáng頭起來,使勁抓抓頭皮。
他是不可能放棄崔鈺了。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紀韶喜歡崔鈺,是那種一旦開始,就沒辦法控制的喜歡,就好像是觸碰到了某個機關。
察覺紀高瑞的視線,崔鈺若無其事的勾到被子上的毛衣套上腦袋,“叔叔,雪還在下嗎?”
紀高瑞見兩人已經起來了,就沒再催,“昨個夜裡就停了。”
他的目光被書桌上的速寫本吸引,過去拿起來翻翻。
速寫本很gān淨,裡頭是一些花糙樹木,山石河川,僅有的人物就是他兒子。
畫的不多,就兩張,一張是紀韶手抄在口袋,整個人懶洋洋的倚著牆壁,另一張是紀韶在畫架前畫畫,眉頭皺著,表qíng認真。
紀高瑞鏡片後的眼睛一眯,他笑起來,讚賞道,“小崔,你這畫的不錯,進步很大。”
高中那時候,他給小韶報了一個美術班,沒過幾天,就在畫室見到崔鈺。
當時紀高瑞很是驚訝,尤其是在看到對方畫的石膏之後。
他是老師,天賦這東西他最了解,也見多了,卻還是震驚了一把。
崔鈺繼續穿襪子,平靜的說,“隨便畫的。”
紀高瑞聞言,這可不像是隨便就能畫出來的,神韻如此bī真,不是反覆觀察,是表現不出來的。
這孩子天資好,又經常跟小韶待在一起,難免就熟悉了。
紀韶說,“爸,媽叫你。”
紀高瑞聽客廳的聲音,就把速寫本放回去,“來了。”
人一走,紀韶就變了臉色,他一臉yù求不滿,“不是說不起來嗎?”
崔鈺穿褲子的動作一停,古怪的看他,“我什麼時候說的?”
紀韶扯開嘴角,“那你撓我gān什麼?”
崔鈺無語,“我那是叫你快起來。”
紀韶,“……”
他又躺回去,還翹著。
“不幫我嗎?”
崔鈺掃了一眼,又掃了一眼,他下了chuáng,趿拉著棉拖往房門口走。
紀韶愕然,就這麼走了?他不死心的說,“真不幫我?”
可憐巴巴的語氣。
崔鈺扭頭白了他一眼,“我鎖門。”
紀韶一聽就樂了,“媳婦兒,快過來。”
崔鈺的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轉身,“你叫我什麼?”
紀韶挑眉,“媳婦兒。”
他看崔鈺神色異常,“不喜歡?”
崔鈺搖頭,他很歡喜。
歡喜的不敢把自己內心的qíng感表露出來,怕嚇到紀韶。
紀韶看崔鈺還杵在原地,他迫不及待的跳下chuáng,三兩步就把房鎖上,扛著崔鈺回被窩。
不知道是不是那聲稱呼的原因,崔鈺的qíng來的特別快。
紀韶幾乎招架不住,靈魂都跟著顫抖。
他倆出去時,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紀高瑞在陽台殺魚,滿屋子都是一股魚腥味。
正在擦桌子的紀母把抹布一放,去廚房提了個袋子出來,“小崔啊,這魚是你紀叔叔早上去河那邊買的,從河裡剛打上來的,活蹦亂跳的,你拿回去,找個桶養著,准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