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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一邊的紀韶無法理解，只不過是分手，怎麼就想不開了。
現在是寒冬，不存在有女生穿著清涼在走廊溜達的，但是徐倩還是在每一層都大喊了一聲。
紀韶第一次來女生宿舍，好像並沒有以為的那麼gān淨，他隨意一掃，幾張chuáng鋪上的被子枕頭不是隨意窩著，就是疊的松亂，還比不上崔鈺收拾的整潔。
徐倩走到進門的第一張chuáng鋪下面，“小慧，我們陪你去醫院吧。”
縮在被子裡的女生翁聲說，“我不去。”
另外兩個女生看她那麼固執，都在勸，往死里把自己說的要多悲劇就有多悲劇，試圖給吳慧一點安慰。
紀韶站在門邊，懶的cha一句。
過了十來分鐘，吳慧被徐倩三人說動，一瘸一拐的挪到紀韶面前，眼睛腫成兩核桃，“班長，謝謝啊。”
紀韶看徐倩，徐倩紅了臉。
這一幕又把剛失戀的吳慧給刺激到了，她又哭了。
徐倩嬌嗔的瞪了眼紀韶。
宿舍另外兩隻單身狗被nüè到了，她們其實也喜歡紀韶，現在誰也不可能說出來了。
紀韶把吳慧背到醫院，回來時路過廣場。
沒過七點，紙人已經被學校拿走了，天還不夠大亮，這裡聚集了人，都是膽大如牛，好奇心qiáng的。
紀韶站在台階那裡看了一眼，抬腳走過去，在旗杆底下仰頭向上望去。
旗杆很高，直挺挺的立著，既沒蹦出什麼妖魔鬼怪，也沒像電視小說里的那樣，流點血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就是一根普通的旗杆。
肩膀被拍了一下，紀韶的神經末梢一抖，他回頭，崔鈺站他身後。
“cao，遲早要被你嚇出毛病！”
崔鈺的視線繞過旗杆，回到紀韶身上，“你來這裡gān什麼？”
“我還沒問你呢。”紀韶伸手朝上指指，“不是說旗杆上掛了個死人用的那種紙人嗎？粉的。”
崔鈺面無表qíng，“是嗎？”
額頭被彈了一下，他呆愣的看著紀韶，“你打我。”
紀韶瞥他，“嗯。”
可能是在廣場待的，這裡死過人，剛才崔鈺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yīn氣，就算是錯覺，也讓紀韶很不舒服。
他拽著崔鈺，“回去。”
崔鈺任由紀韶一路拽著自己的胳膊，他沒紀韶高，步子趕不上，有幾次差點摔到。
“你早上去哪兒了？”
“吳慧和男朋友chuī了，要自殺，把腿摔傷了，我去把她送到醫院。”
“哦。”
“哦什麼？”紀韶擰著眉毛，“上個月二號門衛掛旗杆上，這個月二號掛了紙人，崔鈺，我他媽都想轉校了。”
他見身邊的崔鈺平靜的很，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忍不住抽嘴，“你就不覺得事qíng很詭異嗎？”
崔鈺問了句奇怪的話，“紀韶，你怕我嗎？”
紀韶的腳步一頓，崔鈺的下巴磕到他的肩膀，兩人都疼。
“你有什麼好怕的。”紀韶瞅崔鈺，“瘦胳膊瘦腿的，都扛不住我撂。”
崔鈺抿嘴，露出一個笑容。
紀韶的心qíng因為崔鈺輕鬆了一些，毛概課的時候他坐到徐倩給占的位置上，擺著書走神。
“崔鈺旁邊的女生長的好漂亮啊，鼻子真挺，像新疆人。”徐倩小聲說，“紀韶，我看他倆能好上。”
紀韶往後排看，他和崔鈺的目光撞上，清冷yīn郁，等他再去深看，只有平時的溫和沉靜。
坐崔鈺左邊的女生是工設的，臉白，眼睛大，睫毛長，是挺好看。
兩秒過後，紀韶把脖子扭回去。
崔鈺看不上，那種長相的女生在高中就出現過，還不止一個。
果不其然，他聽到崔鈺拒絕的聲音。
“崔鈺竟然不喜歡那女生。”同樣也留意進展的徐倩挺不解的，追求崔鈺的挺多，好像沒傳出和誰在一起。
過道對面的陳昊摸下巴，“哥喜歡。”
他推推方顯，“你認識坐崔鈺旁邊的女生嗎？我記得上次她宿舍一妹子有借你傘，你倆不是還出去了嗎。”
方顯示撩一眼，“忘了。”
陳昊，“……”白說那麼多。
徐倩的另一邊，吳慧趴在桌上寫日記，她寫的內容好多，一個字一個字的檢查，劃了又加。
昨晚她和蔣翔去開房，進去的時候她很痛，但是她沒流血，一點都沒有，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蔣翔很介意，說她肯定跟過別人，還質問她為什麼要撒謊。
可她真的是第一次。
他們一開始只是爭吵，後來相互罵的很難聽，她跑回學校，當時氣昏了頭，哭的眼睛都花了，什麼也沒想就從廣場跑過去。
好像是凌晨兩點多，廣場周圍很黑，她一直往前跑，在通往宿舍樓的那條路上，她看見了……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你看見了什麼？”
筆尖扎破紙張，吳慧煞白著臉沖徐倩大聲尖叫，“神經病啊！”
鬧哄哄的教室里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吳慧，講台上的老師面色難看。
徐倩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她給紀韶看手機里的遊戲拼圖，問看見了什麼，吳慧怎麼這麼害怕。
第07章
下課後吳慧就先走了，一句話都沒說。
徐倩和紀韶他們去一食堂二樓，雖然比一樓的人少一點，卻還是很多，幾個窗口都在排隊。
“紀韶，你幫我打份土豆燒牛ròu！”徐倩在打湯的窗口，伸著脖子對紀韶喊。
紀韶端著盤子，拿了三個菜，他見崔鈺站在原地沒動，盤子還是空的，直接皺著眉頭問，“你要吃什麼？”
“茄子。”崔鈺說，“還有魚香ròu絲。”
紀韶騰出手摸口袋裡的錢，把崔鈺要吃的兩個菜一併買了。
四周都是人，鬧哄哄的，擠來擠去，衣服鞋子就沒一處不遭殃的。
紀韶把六小碟菜放盤子裡，高舉著挪到崔鈺那邊，他大聲說，“坐哪兒？沒位子了。”
他的話一出去，旁邊就有幾個學生吃飽喝足，端著盤子離開。
崔鈺坐在紀韶正對面，他低頭吃飯，默不吭聲。
在紀韶身邊的徐倩拿筷子把自己碟子裡的ròu全挑出來，一塊塊夾給紀韶，她又去夾紀韶那碟蘇炸小魚吃，樂此不疲。
陳昊吃著辣白菜，牙酸，“你倆要不要這樣啊？我們三還單著呢。”
“我無所謂。”方顯挑剔的翻著一碟宮爆jī丁，“你們繼續。”
徐倩羞澀的紅了臉，筷子沒停。
紀韶看一眼，把碟子裡的剩下幾塊魚全夾給崔鈺。
他的動作極其自然，陳昊和方顯見怪不怪，徐倩愣到了。
崔鈺低頭吃飯，瞥見幾塊小魚，沒動。
“你把那小魚放著生魚子嗎？”紀韶吃著飯菜，聲音含糊，不難聽出調侃的意思。
崔鈺淡聲說，“今天不想吃。”
長久的朝夕相處，紀韶很了解自己的髮小，對方在跟他鬧彆扭，他想了想，沒想明白。
大概是跟小魚有關？
他抽了抽嘴，自己也莫名其妙，怎麼在崔鈺身上花的心思比徐倩還多。
徐倩想說點什麼，但是又覺得什麼都不合適，她看看被推到旁邊一點沒吃的五花ròu，忍不住問，“紀韶，你不喜歡吃ròu嗎？”
“不是。”紀韶說，“我只是不喜歡吃肥ròu。”
徐倩哦了聲，她笑著說，“那我跟你相反，我就喜歡吃肥的。”
紀韶瞅瞅對面連個屁都沒放的人，“崔鈺和你一樣。”
徐倩好一會才知道紀韶是說崔鈺也喜歡吃肥的。
“紀韶，你好了解崔鈺啊。”她頓了頓，“你們的感qíng真好。”
“以前崔鈺爸媽來過我家，叫我在學校多照顧他。”紀韶扒拉兩口飯，“我倆一直一個班，還同桌，習慣了。”
陳昊脫口而出，“崔鈺要是女的，那絕對是你前世的……呸”
他吐掉一口菜，指著碟子裡的梅菜扣ròu，“臥槽，裡面竟然有蒼蠅！”
說著就氣沖沖的去爭論。
崔鈺突然起身，紀韶叫他，“吃完了？”
“嗯。”崔鈺沒回頭，端著盤子離開。
紀韶眯了眯眼睛，如果剛才是鬧彆扭，現在就是生氣了。
沒了胃口的徐倩還想著陳昊剛才的話，“前世的什麼？”
紀韶嘴裡蹦出一個字，“債。”
他是隨口說的，自己都一怔。
崔鈺從小跟著他，不知道被多少人說是他的小跟班，跟屁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跟屁蟲成了學校的一根糙，他成了許多女生遞qíng書的中轉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