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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跟體育系的一個男生好了。”徐倩說,“那男生長的很趕,跟老師一樣,第一次見的時候我就叫錯了。”
她尷尬的撓臉,“還好小慧沒聽到,不然還真不好意思。”
紀韶說,“那不跟楊鑫一個樣嗎?”
他不是那種喜歡貧嘴,會逗女生的人,也就跟崔鈺在一起時習慣逗逗。
“對對,他們很像。”徐倩笑起來,“紀韶,什麼時候我們兩個宿舍去網吧通宵啊?”
紀韶挑眉,“回頭我問問。”
徐倩心思敏感,“紀韶,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紀韶搖頭,“沒事。”
他的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連崔鈺都不能。
有個男生騎著自行車往這邊來,紀韶伸手摟住走在外側的徐倩,徐倩的臉通紅。
徐倩咬著下嘴唇,猶豫了會,“紀韶,你真的喜歡我嗎?”
女孩子容易患得患失,多愁傷感,想太多,徐倩也不例外,她的男朋友很出色,有很多人喜歡,圍在附近,沒完沒了的找機會接近。
那些人裡面,比她長的好看的不在少數。
宿舍幾人都告訴她,紀韶只是隨便玩玩,圖個新鮮。
新鮮勁過了,就會換一個。
她面上是沒當回事,心裡忐忑不安。
因為這段感qíng的開始是她主動爭取的,也是她在努力維護,紀韶的反應似乎並不熱烈。
徐倩聽到男生輕笑,“這麼冷的天,我要是不喜歡你,跑下來gān什麼?”
她的心砰砰直跳,面頰泛紅,很可愛,像渴望被品嘗的美食。
紀韶捏著她的下巴,拇指漫不經心的摩挲,他緩緩低頭,俯身湊近。
徐倩閉上眼睛,睫毛顫個不停。
愛戀的甜蜜味道還沒抵達,學校里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停電了。
紀韶帶徐倩繞著湖邊逛了一圈,他們默契的避開廣場,那裡仿佛成了學校談之色變的地方,當然不乏有粗神經的,膽大的,依舊照走不誤。
陳昊說的逸夫樓後面的小樹林黑漆漆的,河對面隱約有教學樓里的燈亮著,投過來微弱的光亮,地上的衛生紙這一個那一團,全都在偏僻的幾個灌木從里。
在提醒著過來的人,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徐倩把臉埋在紀韶的外套里,聞著他身上散發的味道,很好聞,一點都不是小慧她們說的汗臭味。
口袋的手機突然響了,紀韶一看是崔鈺打來的,他當著徐倩的面接了。
“嗯?”
“停電了。”
“我知道。”紀韶扭頭望著宿舍樓方向,“在哪兒呢?哭鼻子了?”
自然親昵的口吻讓徐倩驚訝的抬頭,眼中難掩緊張和猜測,和紀韶通話的是什麼人,女生嗎?
她留心聽著,試圖聽出點東西,但她又怕聽出什麼。
紀韶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笑意流進了眼底,“估計一會兒就要來電,那就這樣,我掛了。”
他又補了句,“有要帶的簡訊給我。”
紀韶一掛電話,徐倩就擺出隨意的語氣問,“誰啊?”
沒什麼好隱瞞的,紀韶答,“崔鈺。”
徐倩睜大眼睛,她似乎是不能接受,印象里的崔鈺溫潤自持,是她們宿舍評價最高的,她們還經常笑說崔鈺就是古代那種畫卷里走出來的謙謙君子。
一點都不像是因為停電就打給紀韶的人。
看出了什麼,紀韶把手機揣口袋裡,“他膽兒小。”
徐倩心裡嘀咕,那你也不是他男朋友,gān嘛找你啊。
沒待多久,紀韶說,“回去了。”
徐倩有些失望,“好吧。”
兩人回去的速度明顯快多了,徐倩鬱悶,怎麼就偏偏停電了,她連初吻都沒給出去。
把徐倩送到宿舍樓里,紀韶轉身回宿舍,樓梯爬到一半,他在四樓看見了崔鈺。
“你杵這兒gān什麼?”
崔鈺倚著牆,眉眼陷在黑暗中,yīn沉沉的,“累了,歇會。”
“平時去cao場打球,都是我進球,你鼓掌。”紀韶戲謔的說,“就你這樣的弱jī身體,以後抱你老婆都抱不動。”
崔鈺的眼睫一掀,“我能抱的動你。”
紀韶,“……”
他喉嚨里的低罵聲還沒破出,崔鈺的輪廓在眼前清晰。
來電了。
他倆一進宿舍,孤家寡人陳昊就從被窩裡冒出亂糟糟的寸板頭,“紀韶,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親親我我膩歪膩歪,最少也得一個半兩小時左右吧?”
他又去看另外一人,“崔鈺,你怎麼跟紀韶一起回來的啊?”
崔鈺倒水洗臉,“在樓梯那裡碰到的。”
“哦哦。”陳昊飛快的把手從被窩伸出來,抓一下紀韶的胳膊,“去小樹林了嗎?”
“去了。”紀韶說,“確實很隱蔽,沒什麼人。”
陳昊蹭的坐起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珠子,“紀……紀韶,你真和徐倩做了?”
他越說越激動,“在哪兒做的?小樹林?這大冬天的,不嫌冷嗎?也是,動起來就熱了,你倆沒被人撞見吧?臥槽,你竟然是我們幾個裡面最先破處的,嘖嘖。”
這才上大學不到一月,陳昊嫉妒的瞪紀韶,他的目標是半年內談個能帶的出去,帶的回來的,可以滾邊學校所有秘密地,現在被紀韶搶先了。
塑料盆在水池邊一歪,崔鈺站在陽台看紀韶,“你要她了?”
紀韶坐在椅子上,笑而不語,有意逗他。
他沒注意崔鈺那一瞬間的表qíng變化,想哭,又呆滯。
陳昊興奮的笑,“跟我說說,在哪兒?地上扎不扎?什麼感覺?徐倩呢?哭嗎?”
“行了,打住。”紀韶太陽xué跳動,“冷的直不起來,什麼也不想gān。”
他沒那種衝動。
陳昊,“……”
崔鈺擦臉的動作一滯,嘴角微微翹起,浮出的弧度埋沒在毛巾里,無人發現。
晚上睡覺的時候紀韶趴木板那裡,“崔鈺,你喜歡什麼樣的?”
他回來的路上碰到社團的學姐了,向他打聽崔鈺,要聯繫方式,他搪塞過去了,沒給。
崔鈺半闔眼皮,輕聲說,“會對我好的。”
紀韶嘴角抽搐,“……就這要求?”
崔鈺的脖子以下部位都在被子裡,從紀韶的角度看,只剩下一個頭。
可能是心裡積累的壓抑太多了,詭異的感覺徒然bào漲。
紀韶的喉結顫動,一把將崔鈺的被子掀開。
崔鈺猛地撐開眼皮,“怎麼了?”
“沒怎麼。”紀韶重新給他蓋上被子,往下拉拉,露出點鎖骨,“被子不要蓋那麼高,對呼吸不好。”
等紀韶躺回chuáng上,崔鈺睜著眼睛,看著陽台,目光黑暗,沉寂。
藝術系大一的課程不緊,專業課基本就是素描水粉。
教水粉的老師是個留著一撮鬍子的中年男人,高高的,瘦出常抽大煙的味道,話很少,來匆匆去匆匆。
班裡人更願意接受吳莉莉那種美女。
柳晨越挫越勇,為了那點面子,吃屎都不能讓他冷靜了。
漸漸的,大家遺忘了恐懼,忘了門衛張大虎這個人。
上課,放學,談戀愛,逛街,打遊戲,大學生活就這樣悠悠哉哉的進行著。
直到一天早上,廣場旗杆上掛著一個紙人,死人用的那種。
紙人隨風飄著,所有人的心涼到了谷底。
那天是二號,就是門衛死的那天。
第06章
對於旗杆掛紙人一事,校方對外宣稱是有學生惡作劇。
校內網爆了,各種猜測全都浮出水面,好像隨便揪出一個人都是福爾摩斯。
紀韶這會沒心思看熱鬧,他站在女生宿舍一樓大廳,宿管阿姨板著臉,正一口一個不行。
“阿姨,我同學真的病了,是她打電話叫我來的,我要上樓背她上醫院。”
宿管阿姨盯著紀韶,態度堅決,“那也不行!”
紀韶皺眉,“我把學生證和身份證都壓這兒。”
宿管阿姨翻開看看,還是不肯鬆口。
紀韶給徐倩打電話,沒一會,徐倩就下樓了,面色憔悴,兩個黑眼圈印在眼瞼下面,眼睛有血絲,特別悽慘。
宿管阿姨被她說動,放紀韶進去了。
徐倩邊上樓邊說,“紀韶,小慧昨晚回來後又哭又叫,還把腿摔了,說不想活了,要自殺,我們都快嚇死了。”
她們一晚上擔驚受怕,誰也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