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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鈺低頭吃著面，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後頸，他抿嘴的時候嘴角上揚，給人一種是在笑的感覺。
這麼瞥了一會，紀韶發覺他的髮小長的是很好看。
“你看我做什麼？”崔鈺沒抬頭。
紀韶脫口而出，“你吃東西的時候怎麼跟古人一樣。”
“是嗎？”崔鈺掀了掀眼皮，“哪兒像？”
紀韶不語，說不上來，就覺得很像，感覺把崔鈺那身棉衣脫了，換上一身長袍，就是古代某家的公子哥。
他倆從食堂出來往校門口走，出大門時紀韶還下意識去看站在那裡的門衛。
崔鈺拉他，“車子來了。”
206路公jiāo是通往步行街的，屬於回回爆滿的唯一一輛車。
今天難得出太陽，車上都是人，基本全是帶鈔票去逛街的，紀韶抓著拉環，他一低頭就看見崔鈺的發旋，好像崔鈺在他的懷裡。
被自己怪異的想法還刺激到了，紀韶身子後仰，結果碰到後面的女生，隱約有一片柔軟，那女生羞紅了臉，紀韶還是選擇緊挨著崔鈺。
一個急剎車，紀韶的唇擦到崔鈺的頭髮，見崔鈺身子前傾，快和椅子上的女生近距離接觸，他條件反she的去摟住崔鈺。
整個過程發生的非常快，就在幾秒之間。
車裡充斥著罵聲，抱怨聲，嘈雜的很，沒有人注意到一個男生摟著另一個男生的一幕。
後面紀韶身子繃直，連崔鈺的衣服都沒碰。
直到下車，紀韶還很尷尬，他和崔鈺一起長大，類似那種的肢體碰撞很多，但那都是小時候，鬧著玩的，跟這次完全不同。
摟腰這種行為紀韶只在女朋友身上用過。
崔鈺還是那副沉靜的表qíng，就在紀韶以為他一定是沒當回事時，就聽他笑著說，“剛才謝謝。”
紀韶，“……”他別過臉，硬邦邦的說，“不用謝。”
崔鈺的眉眼微彎，餘光掃到一個身影時頓住，“紀韶，柳晨也來了。”
紀韶聞聲望過去，柳晨蹲在一棵歪脖子樹下面抽菸，與他眼神jiāo匯，也很驚訝。
在這裡碰頭，目的不言而喻。
柳晨把煙丟地上一踩，大步過去，直明來意，“你們有辦法進張大虎的家嗎？”
這是鄉下，房子都是一棟棟的兩層小樓房，不高，還有個院子，很容易就能爬上圍牆。
紀韶覺得柳晨估計是因為老師的死給弄的，智商極速下降了。
他看看崔鈺，崔鈺點頭。
兩人一起翻進圍牆，手腳麻利，動作很快，還杵在那裡的柳晨，“……”
他罵了聲cao，火急火燎的爬牆。
院子裡死寂一片，紀韶他們背對著太陽，就覺得冷意往骨子裡鑽。
柳晨咽口水，“張大虎的房間在哪？”
“找。”紀韶往前走，他回頭，崔鈺在，沒丟。
堂屋掛著黑白照，張大虎的眼睛大，直直的正對著門，像在瞪著他們。
三人都僵在原地，冷汗浸濕後背。
紀韶先走，崔鈺跟著他，柳晨發現就剩自己了，他一臉驚恐的追上去，像是背後有人在對他笑一樣。
一樓就一間房，擺設簡陋，是張根發睡的，二樓有兩間，靠門的那間就是張大虎的房間，裡面牆上還掛著照片。
房間又濕又髒，散發著一股子霉味，還有一種令人作嘔的臭味，像是有什麼東西腐爛了。
紀韶翻抽屜的時候翻到一隻死老鼠，黏在角落裡，有很多小蟲子在ròu塊里蠕動，老鼠爛的差不多了。
旁邊的崔鈺也看見了，他的喉結顫動，臉色頓時就白了，紀韶把抽屜快速一關，扭頭說，“別怕，就是只死的。”
他們突然聽到柳晨的聲音，“你們快看這是什麼？”
第13章
柳晨指著chuáng頭，那裡劃了兩個數字——三五
“什麼意思？”紀韶皺眉，“門牌號嗎？”
柳晨搖頭，“不知道。”
他彎著腰看了看，好像是指甲劃的。
房間突然有輕微的聲響，柳晨的毛孔豎起，jīng神高度緊張，“什麼聲音？”
紀韶看著桌子底下，“是老鼠。”
大概是他們來了，那隻老鼠受驚的到處亂竄。
崔鈺貼著紀韶，紀韶站那兒沒動，給他蹭著。
鼻子裡全是難聞的味道，柳晨的臉色青白jiāo加，“cao，真噁心！”
紀韶掃視房間，“柳晨，還找不找？”
柳晨咬牙，“找！”
可問題是找什麼都不知道。
他蹲下來看chuáng底下，裡面堆放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皮箱子，廢紙箱，扳手起子，什麼都有。
離最近的紙箱子裡發出呲呲聲，像是有個人在一下一下的抓撓，柳晨屏住呼吸，嚇的說不出話來，下一刻就見一隻老鼠從箱子裡跑出來。
柳晨面色發白，他差點失禁了。
“這裡的老鼠真多。”紀韶把椅子拉到角落，望著牆上的照片，崔鈺亦步亦趨的跟著。
“崔鈺，你連鬼都不怕，怎麼這麼怕老鼠？”
“誰說我不怕鬼？”崔鈺的呼吸很輕。
“我說，你們能不能別在一個死人的房間提那個字？”柳晨咬重死人，提醒他們。
紀韶咳一聲，沒再說。
房間不大，桌椅，chuáng，衣櫥，這些一擺，幾乎就滿了。
因為有老鼠，崔鈺什麼都沒碰，手cha在口袋裡，只在紀韶需要他時，給出自己的想法。
“衣服還真不少。”紀韶看著有些亂的衣櫥，打算關上時發現了一個格子的旅行包，他頓了頓才打開包，裡面有t恤，短褲，泳褲，還有一張火車票，目的地是海南三亞，張大虎要出遠門。
紀韶拿起那張火車票，上面的日期是二號，就是張大虎死的那天。
他的後背生出涼意，當天就要去海南，那怎麼可能會自殺？
“把車票帶走。”
耳邊的聲音毫無預兆，紀韶起了一層jī皮疙瘩，他狠狠抹臉，“你說話都不帶喘氣的嗎？”
崔鈺湊近紀韶，呼出一口氣。
紀韶，“……”
沒過多久，三人都受不了那股子腐臭味，在張大虎的房間裡待了一會就想離開。
“柳晨，你把門關上的？”
“沒啊。”
在柳晨回答時，紀韶的手已經放到門上，他的臉色一變，用力去拉門，可是他怎麼用力都拉不開。
就好像……門外有隻手在拽著一樣。
柳晨看到qíng形，他也變了臉，“我擦！出不去了？”
紀韶沒回應，換了左手拉門，在嘗試的過程中，他的中指無意間被冒起的木頭刺到，破了皮，隱隱有血往外滲。
一直站著沒任何舉動的崔鈺見狀，他立刻將手從口袋拿出來，蹙著眉心說，“你又把手指弄破了。”
溫潤的語氣裡帶著心疼。
紀韶根本顧不上自己破皮的手指，“柳晨，你來。”
柳晨深呼吸，手伸過去，使勁去拉，門紋絲不動，他的面部肌ròu開始抖動。
再去看房間的時候就更加恐怖了，尤其是牆上的照片，張大虎在看著他們，仿佛在嘲笑他們愚蠢。
崔鈺把創口貼纏上紀韶的手指，“我看看。”
他輕輕一拉，門開了。
紀韶和柳晨，“……”
他們試著關上拉開，很容易，剛才真他媽是見鬼了。
沒有過多閒聊，紀韶和崔鈺回學校。
紀韶沒帶手機，他到宿舍看了才發現徐倩給他打過一個電話，還發了簡訊，告訴他老師點名了。
“你倆去哪兒了？”陳昊在水池刷著球鞋，“我還以為是私奔了。”
他總是不經過大腦去拿紀韶和崔鈺開玩笑，實在是那兩人的氣場太黏了，都冒著粉泡泡。
紀韶爬到上鋪躺著，隨口說，“逛街去了。”
“那還是私奔。”陳昊嘿嘿笑完，神qíng變的凝重，“還有十三天就又是二號了，我打算跟輔導員請假，回家待著，沒事了再回來。”
宿舍的氣氛有點悶。
崔鈺坐椅子上脫鞋，“應該不會再有事了。”
“真的？”陳昊頓時扭頭，“崔鈺，你怎麼知道？”
崔鈺輕笑，“我猜的。”
陳昊翻白眼，他伸著脖子問，“紀韶，你和徐倩是不是chuī了？”
“嗯？”紀韶從鼻子裡發出一個音，就再沒下文了，把陳昊等的脖子都酸了，才聽到打呼聲。
陳昊一臉臥槽。
他出去時看見崔鈺也上chuáng了，忍不住說，“這天還沒黑，你倆怎麼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