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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舫被她逼得步步後退,她一抬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對準了自己脖子,「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程惜惜!」和舫見到她脖子漸漸冒出了血珠,驚慌失措化掌為刀砍向她手腕,怒吼道:「你個小混蛋,你是不是真想找死?」
程惜惜手腕吃痛,匕首哐當掉地,她握著自己的手腕,淚眼朦朧嗚咽抽泣,「你不但毀我清白,還罵我。」哭完一擰身,嗚嗚哭著往屋裡跑去。
和舫臉一會紅一會白,定定站在那裡,見到屋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屋裡的哭聲漸漸低下去,才垂頭喪氣的離開。
周泰在前院踱著步子等得不耐煩,正欲來後院尋和舫時,見到他黑著臉走了過來,瞪大眼說道:「不會又跑了吧?」
「出發。」和舫不欲多說,冷著臉下令。
周泰看了他好幾眼,見他冷得像冰,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這肯定又是在程惜惜面前吃了大虧,這時候還是不要去招惹他吧。
程惜惜張著耳朵,聽到和舫腳步聲遠去,又等了一會才輕手輕腳打開門,靈活至極的溜了出去。
「吱吱喳喳。」程惜惜用風帽緊緊包住頭,沿著臨安城最為熱鬧的花樓後巷,警惕的四下張望,嘴裡不時的發出老鼠的叫聲。
來回走了好幾趟,也沒有收到回應之聲,倒是院子裡傳來了不耐煩的咒罵:「該死的老鼠也太猖狂,明天就去買只貓來,到時候看你還敢出來作亂。」
程惜惜越來越慌亂,她阿爹程放不在這裡,那他會去哪裡?
「糟糕。」程惜惜心頭一念閃過,喃喃罵道:「程放,你這才是找死啊。」
程惜惜顧不得其他,腳下飛快,熟門熟路溜去了知府衙門後院,頓時腳步凝滯。
空氣中,濃濃的血腥氣撲鼻而來,突然刀劍相撞叮噹,刺入身體的噗呲聲,還有慘叫傳了出來。
她心一凜,貓著腰從牆角邊探出頭,見到和舫被初一護著站在那裡,院子裡幾個黑衣人與和舫的護衛斗得正酣。
「後面有偷襲。」一個黑衣人突然大喊,舉刀一抬,護衛覺得大力襲來,手上的刀頓時飛了出去,黑衣人的刀也砍了過來,旁邊的護衛飛快的舉刀相幫。
黑衣人也不戀戰,幾個挪騰閃身到了程惜惜身邊,舉刀向她砍去。
程惜惜大駭,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一閃身避開來,黑衣人見刀失手,乾脆一掌向她拍去,連刀帶人去撲向和舫。
程惜惜被黑衣人的掌風逼向了和舫,心一橫也撲了過去,慘叫道:「小心。」
電光火石間,和舫被程惜惜抱住,初一立即舉刀迎上,黑衣人卻抬手,左拳擊向他手臂,右手的刀砍向了程惜惜的背。
初一大驚,急急撲了上去,其他護衛見和舫這邊有變故,也甩掉其他黑衣人,圍了上來。
「啊。」程惜惜一聲慘叫,背上先是一涼,接著是劇痛,直痛得她眼淚滾滾而出,心裡大罵到:「程放,你大爺的!」
和舫緊緊抱住程惜惜,她背上的血流到他手上,溫熱卻燙得他手不住發抖,他眼角泛紅,語氣比夜裡的溫度還要冷上幾分,「給我殺。」
黑衣人見機不妙,突地一聲大吼,揮刀格開護衛的刀,肉身迎撞上去,將護衛撞得飛落在地,他從空檔中突圍而出,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17章 勒索
程惜惜睜眼,見到自己回到了小院,正斜躺在床。
後背上的傷口包紮了起來,一陣陣抽痛,給她送飯的廚娘守在床邊,見到她醒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總算醒了,哎喲小娘子,你可嚇死我了,晚上給你送飯時還好好的,沒曾想半夜就渾身是血,被郎君背著送了回來。」
程惜惜見自己被纏得跟個粽子似的,稍一動就扯到背後的傷口,痛得她眼淚汪汪的。
「哎喲可別動,郎中說了,傷口雖然沒有傷到筋骨,可也流了不少血,以後定會留疤,你好生躺著,我去給你端藥。」
廚娘一邊出聲制止程惜惜,一邊匆忙出去,端了碗藥進來,「正好不燙嘴,先喝了吧。」
程惜惜最恨吃藥,她小臉皺成一團,閉眼裝睡。
「哎喲小娘子,不吃藥可不成,怕苦是吧,郎君差人買了蜜餞來,說是喝完了可以給你吃兩顆。」廚娘笑著說道。
程惜惜睜開眼,說道:「蜜餞都給我吧,藥先放在這裡,我等下自己會喝的。郎君他們去哪裡了?」
「那不成,郎君吩咐了,說是只能給你吃兩顆。哎喲出大事了,賈知府一家都被殺了,郎君在衙門裡忙呢。」
廚娘端著藥送到程惜惜嘴邊,哄著她道:「小娘子,郎君千叮嚀萬囑咐我,讓我一定要看著你好好吃藥,快吃吧啊,等會藥就涼了。」
程惜惜心一橫,閉著眼一口氣喝下整碗藥,忙將廚娘遞過來的蜜餞塞進嘴裡,壓下那沖天的苦意,哭喪著臉道:「怎麼這麼苦?」
「裡面加了好多黃連呢。郎君真厲害,還懂醫,見到郎中給你開的方子,特地吩咐將黃連分量加重了些。」
看著廚娘的一臉崇敬,程惜惜很想哭,又有些後怕,該死的和舫,也太睚眥必報了。
吃完藥,程惜惜昏昏欲睡,傷口在背上,她只能側著或者趴著睡,又痛又不舒服,怎麼都睡不沉。
再次迷迷糊糊醒來,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和舫背著光坐在床邊的圈椅里,手撐在下巴上,目光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