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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紈絝很聽話扯著嗓子叫起來。
護衛們聽令散開,仍舊緊張的盯著他們。
程惜惜找準時機,一把推開紈絝,大叫道:「跑啊。」
初四抱著程憐憐,跟在程惜惜身後跑得飛快,聞四見他們跑了,也懵懂的跟著跑。
紈絝被護衛護住,氣勢回歸,他跳著腳大叫道:「給我追!」
程惜惜靈活的在巷子裡飛奔,眼角餘光一瞄,突然收住腳步,彎腰撿起地上的長繩,飛快的打了兩個結,一邊套上門前的下馬石,然後蹲在另一邊的雜物後,眼神銳利的盯著巷子。
初四抱著肥胖的程憐憐,累得直喘粗氣,一屁股坐在了程惜惜旁邊。
聞四也連滾帶撲的跟過來,蹲在了他們身後。
程惜惜瞄了聞四一眼,顧不得理會他,仍舊緊盯著巷子,見到那群護衛跑近了,心裡默念,一,二,三,起。
她一拉繩子,地上繩子一下繃緊,護衛們哪能預料到腳底突然長出的繩子,剎不住腳步,撲通通像是鴨子下水般,一個個接連撲倒在地。
程惜惜抽出雜物堆里的木棒,在手心握了握,對著初四道:「上啊。」
說完她躍出去,見有護衛想爬起來,立即給他狠狠一棍。
初四見到程惜惜雙眼猩紅,如同威風凜凜的殺神,心頭一熱,放下程憐憐,撿起地上的刀,拿著刀背拍向護衛。
不多時,巷子裡棍棒敲在肉上的悶沉聲,伴隨著護衛的慘叫,巷子裡的人家聽到動靜,探頭一看,嚇得立刻縮回頭,啪的一聲關緊了大門。
剛氣喘吁吁追到巷子口的紈絝,見機不對拔腿就逃,嘴裡哭叫道:「阿爹,救命啊。」
他沒逃幾步,巷子口奔來一隊人馬,他抬頭一看,頓時如見到親爹般,撲上去抓住他的衣衫,嚎叫道:「和少卿,救命啊。」
和舫嫌棄的斜睨著他,不著痕跡抽回自己的衣衫,抬眼望去,頓時心中一緊。
程惜惜臉上血跡斑斑,腳踩在護衛的背上,一手叉腰一手木棍撐地,正挑釁的看著他。
和舫快步上前,見護衛們都鼻青臉腫,倒在地上哼哼唧唧,一顆心又落回了原處。
初四看到和舫過來,手抖了抖,飛快扔掉手裡的刀,溜到雜物後蹲了下去。
「呀,和少卿,原來你就是這個混蛋的阿爹」程惜惜笑嘻嘻的問道。
和舫瞄了一眼程惜惜,不理她的嘲諷,對初一說道:「你先送高四回去。」
紈絝高四頓時不幹了,跳腳道:「我不回,啊,有本事來殺了我啊,啊,你知不知道我阿爹是誰啊?和少卿,你將他們給我通通綁起來,我不弄死他們,我就不姓高!」
程惜惜撓了撓下巴,這下惹到麻煩了。
京城裡的定國公姓高,紈絝原來是定國公的獨子,京城裡赫赫有名的草包。
定國公跟先帝一起打天下,爵位世襲罔替,在天下大定後主動交回了兵權,有個女兒進了宮,被封為嬪。
高四再不成器,再囂張,只要定國公不造反,聖上都不會拿他如何。
和舫心下嘆息,關切的對高四說道:「你的脖子在流血,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當速回去請太醫診治為重。」
高四霎時臉色慘白,抬手捂住脖子,跳起來一迭聲道:「啊!還不快來扶爺,沒見爺受傷了嗎」
護衛們互相攙扶著爬起來,擁簇著高四離去。
和舫沉下臉,低喝道:「初四,出來。」
初四爬出來,垂著頭肅立。
和舫厲聲訓斥:「她不懂事,你也跟著她一起瘋麼?」
初四沉默領訓,只敢在心裡嘀咕,我還來不及說,他們就打了起來。
程惜惜怒了,揚聲道:「不關初四的事.....」
和舫冷聲打斷她,「你賭錢打架,還有理了是不是」
「高四打斷了程憐憐的腿,誰敢動它一根毛,我就跟誰拼命。」程惜惜梗著脖子,漲紅了小臉,神情凜然。
和舫看向趴在地上的程憐憐,它側臥在地,耷拉著腦袋嗚嗚直叫喚。
聞四戰戰兢兢的伸出頭,附和道:「高四要搶狗,還要她脫衣服,不許她穿紅衣服。」
和舫眼神驟然冷下來,聞四嚇得一抖,又縮了回去。
程惜惜突然可憐兮兮的道:「和大人,程憐憐受傷了,你幫它請個太醫看看唄。」
和舫快被程惜惜氣笑了,怒喝道:「程惜惜!」
程惜惜癟著小嘴,走到程憐憐面前蹲下來,輕撫著它那隻斷腿,眼淚噼里啪啦直掉。
和舫緊抿著嘴,片刻後對初四說道:「你拿上我的帖子,去請御馬場的老許來看看。」
初四眼裡閃過一絲訝然,老許醫治牲畜可有一手,只是他為人孤傲,平時只肯為聖上看馬場,這下郎君可要欠下他大人情。
隨即初四又釋然,郎君吩咐自己去辦差,這是他不會責罰自己了麼?
果然,遇到程惜惜,郎君原來堅持的原則,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初四走到程惜惜身旁,在她身邊低語了幾句,她小臉上頓時雨過天晴,笑得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
和舫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抽出手帕扔到她頭上,「擦擦你的臉,髒兮兮的成何體統。」
程惜惜扯過手帕擦了擦臉,大人大量不與他計較,笑嘻嘻的道:「和大人,你找人醫治程憐憐,我無以為謝,要不等它腿好之後,讓它拜你為乾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