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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賈通家裡不缺銀錢,人更不蠢,絕不會貪得如此明目張胆,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只是和舫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其中的關鍵,便只得將其放在一旁,吩咐道:「今晚去知府後院探一探,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初二領命下去了,周泰見沒了熱鬧,早就攤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和舫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叫醒他,隨手翻起了從戶部那裡拿到的臨安城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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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城西北角一處小小的院落里,許猴子看著從屋子裡走出來的人,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地。
程惜惜臉上的麻子痦子都不見了,變成了個清秀的俏郎君站在他面前。
「你...你....」許猴子指著程惜惜,舌頭直打卷,結結巴巴話都說不通順。
「還春丸,吃了保你瞬間年輕一百歲,只要一兩銀子一顆哦,要不要來一顆?」程惜惜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遞到許猴子面前,笑嘻嘻的問道。
「不要。」許猴子飛快的搖著頭,捂住了自己的荷包,直覺程惜惜不靠譜。
「切,不要我還不賣給你呢,你長那麼丑變年輕了也沒用。」程惜惜將藥丸扔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說道:「我出去了,你在家裡守著,要是天明時我還沒有回來,你趕緊出城上山,通知山上的兄弟們各自逃命去吧。」
許猴子聽到程惜惜這樣說,頓時害怕起來,可憐巴巴的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吧,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也有個照應。」
「你能照應什麼?你去了只能當做個添頭。」程惜惜見許猴子跟著她往外走,不耐煩的說道:「這天下能抓住我霸爺的人不多,你跟去只會拖我後腿。」
許猴子亦步亦趨跟著程惜惜到了門口,見到她走出去很快就不見了,才轉身回了屋子,緊張的在屋裡守著。
程惜惜晃到茶館,要了茶水瓜子,愜意的喝茶磕著瓜子聽人閒話,喝完茶磕完瓜子後又去瓦子裡,聽了小唱,看了一出大戲後,才意猶未盡的走出瓦子,在街頭的餛飩攤要了一碗雞湯餛飩,慢吞吞吃了起來。
這家餛飩攤真是名不虛傳,餛飩皮薄餡厚,配上鮮美的雞湯,程惜惜吃得痛快淋漓,額頭都冒出了細汗。
「王嬸子,來兩份餛飩,我自帶了食盒,帶回家去與我娘子一起吃。」
一個衙役挎著刀,手裡提著食盒放在餛飩攤前,像是與攤主極熟,兩人隨意的聊起了天。
「三郎真是好脾性的夫君,你家娘子快生了吧?這次定會給你生個大胖小子。」攤主熟練的往大鍋里扔餛飩,笑著問道。
「就這幾天生。」衙役被攤主的一句大胖小子說得眉開眼笑,不過他很快臉上就浮起了愁雲,嘆道:「唉,娘子生的時候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
「你這是要出遠門?」攤主驚訝的問道。
「衙門裡的事,要出去一趟。」衙役不肯多透露,只是敷衍的回答了一番,接過攤主遞過來的食盒,熟練的數了二十個大錢放在攤前後離開了。
程惜惜慢慢的喝著湯,待衙役離開了一會,起身跟了上去。
「娘子,那碧峰山離臨安城不過一日的路程,我定會在你生產時趕回來。」程惜惜躲在窗下,衙役在屋子裡與娘子說著閒話,聽到這句話後她就貓著腰靈活的閃了出去。
「該死的,賈通還真是喪心病狂,這是要逼人到死路啊。」程惜惜緊了緊頭上的風帽,入秋後天氣越來越冷,晚上的時候風一吹更是冷得骨頭都刺痛。
「難道真是天要亡我程惜惜?」她在黑暗中沿著知府後衙院牆轉了幾圈,高高的院牆立在黑暗中,像是隱匿在暗處的猛獸,一個不小心就會撲過來將人吞噬。
「哪裡有那麼便宜的事就算死也要找個搭頭。」程惜惜輕聲喃喃自語,抬頭望著伸出院外的樹枝,手掌在披風上蹭了蹭,繫緊披風帶子,然後跳起來縱身一躍,抓住樹枝雙腳在牆上借力一點爬上了牆頭,蹲在牆頭貓了一會,見院子裡無異樣,又藉助樹枝靈活的跳了進去。
程惜惜左躲右閃,避開來往的僕婦小廝,順著中軸線溜到了主院,閃向了牆角的陰影里,然後僵住不動了。
鼻尖里湧進青松般冷冽的氣息,程惜惜心頭太陽穴一起跳了起來,她伸出手推開緊貼著自己的胸膛,不管不顧轉頭抬腿就逃。
第11章 交手
和舫嘴角溢出一絲笑意,他長臂一伸抓住程惜惜的衣領將她捉了回來,低下頭在她耳邊輕喃:「霸爺。」
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臉頰,程惜惜覺得自己快分裂開來,一邊是冰山,一邊是火焰。
巡邏的護衛聽到這邊的動靜,立即提著燈籠走了過來,大聲問道:「誰?」
美色害人。
程惜惜在心裡狠狠的鄙視自己,她迴轉頭對著和舫燦然一笑,身子像泥鰍般靈活一轉,拉住他的手臂將他用力向外一甩。
和舫身子向前一撲,腳尖一點一旋,又悄然退回了陰影里,雙手似鐵般捏住程惜惜的肩膀,痛得她眼淚瞬時飈了出來。
護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在肩膀上巨大的推力來臨之前,程惜惜手臂向後,緊緊圈住和舫的腰,然後張嘴學起了貓狗打架:「喵喵喵,汪汪!汪!」
和舫手從程惜惜肩膀往下滑,剛握住她的手臂想甩開,便聽到活靈活現的貓撓狗吠,眼角抽了抽,手上微一停頓,她抓住機會身子一矮逃出他的禁錮,像只狡猾的狐狸,倏的一下鑽進了旁邊的花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