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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走?」聞四眼睛閃亮,「我們一起逃出去,去找她,讓她帶我們走,她那麼厲害,一定會保護我們的。」
「那阿爹阿娘他們怎麼辦?離開聞家我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要是她又不肯收留我們怎麼辦?」
「不會。」聞四神情嚴肅,隨即臉上浮起疲賴的笑意,「她不肯我們就求她,求到她煩為止。」
聞二傻眼,聞四又笑著對她眨眨眼,「她是我們的親人啊。」
和府。
趙夫人纏纏綿綿的病,自聽到和舫要外出辦差,就自發好了起來,忙著給他張羅包裹,生怕他在凍著餓著,直到他差初一回府說他已回京,進宮面聖之後就回去,喜得親去廚房張羅,準備他愛吃的吃食。
可趙夫人左盼右盼,直等到深夜,桌上的飯菜熱了又熱,還是未等到和舫回來,急得她忙招來初一,一迭聲的問道:「初一,阿舫他可有消息傳出來,他究竟去了何處?」
初一強忍住心裡的驚慌,郎君不可能留在宮裡過夜,初四伺候著他入了宮,兩人一起不見了蹤影。
可現在他也不知曉郎君的去向,更不敢亂說話嚇到趙夫人,便笑著說道:「夫人,聖上那裡定是有要事與郎君相商,你別急,我這就去宮門口守著,郎君一出宮,我即刻差人回府給你傳話。」
趙夫人無法,只得按耐住心裡的擔憂,抓住初一吩咐了又吩咐,和舫一出宮一定要遞個消息回府。
初一與初二初三碰頭仔細商議之後,一邊悄悄將人散出去尋人,一邊去宮門口等待,初一則去了和相府,原本對他客客氣氣的和相門房,一如既往的客客氣氣攔住了他,笑著對他說道:「相爺不在府里。」
「那我就在這裡等,勞煩你了。」初一壓住心裡的焦灼與憤怒,笑笑回道。
門房給初一上了茶,見他一等就是大半日,終是不忍,四下瞄了瞄,借給他換茶的時機悄聲道:「你走吧,相爺有過吩咐,他不會見你的。」
初一抬眼望去,巨大的影壁擋住了樓閣台榭,他以前不解郎君為何不願意到這裡來,現在他有些明白了。嘴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對門房叉手施禮道謝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倒是周泰,一聽他上門求見,即刻就見了他,笑著打趣道:「初一,你怎麼有空上門?你郎君呢?聽說他不是回京了嗎?瞧他那小氣勁,是不是躲著我不願意請我去吃酒?」
初一勉強的笑了笑,沉聲道:「齊王爺,郎君自回京進宮向聖上交差之後,便再未見到他。你可知他如今在何處?」
周泰大驚,心裡泛起不好的預感,這些時日太后身子好了些,又差他去承恩公府里幫著打理喪事,忙得焦頭爛額,沒曾想和舫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
他微一沉吟,說道:「你先四下去找,我進宮去問問聖上。」
初一感激的叉手施禮,離開齊王府回去等消息,周泰則匆匆進了宮。
一向在聖前暢通無阻的周泰卻被近侍攔在了門外,任他在外面怎樣跳腳大呼小叫,近侍始終恭敬有禮,卻半步不讓。
周泰無法只得悻悻離開,腦子一轉,掐住聖上去請安的時辰,在通往太后寢宮的夾道轉彎處守著,待他聽到齊整的腳步聲便一下跳了出來。
聖上被嚇了一跳,見近衛的刀都快砍到周泰身上才將將收住,忍不住大罵:「你找死嗎?」
周泰顧不得嚇得半死,上前揪住聖上的衣衫,哭著道:「哥,我差點就被砍死了。」
聖上抽回自己的衣衫,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訓斥道:「你活該,誰讓你鬼鬼祟祟守在這裡,仔細拿你當刺客拿了。」
「哥。我來找你,你不見我啊。」周泰哭兮兮可憐巴巴的問道:「哥,你就告訴我,阿舫去哪裡了?他是不是被你關起來了?」
「滾,你居然為了別人連命都不要了,你還知道叫我哥,我不是你哥,阿舫才是你哥!」
「哥,你別說氣話了,你看我們的臉,任誰都會說我們是親兄弟,阿舫長得那麼好看,別人不會認錯的。」
聖上被氣笑了,抬手抽到周泰頭上,瞪眼罵道:「誰跟你長得一樣?你丑可不要拉上我。」
周泰偏頭一躲,吸了吸鼻子,忙認錯說道:「我丑我丑。哥,我問你一句,你點頭或者搖頭就好。」
聖上見周泰像小狗那般,雙眼濕漉漉含淚希冀的望著自己,忍不住心軟了軟,嘆道:「我沒殺他,不過你不要再問了,否則我連你一起拿下。」
周泰心下一松,卻又一沉。
和舫沒有死,卻被關了起來,這朝堂之上風雲變幻,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避開,才保全了這份兄弟情,可他不傻,如今,真的是要大變天了。
初一接到周泰差人遞來的消息,心沉入了谷底,郎君能躲過這一劫麼?
在趙夫人面前,初一見她虛弱的身子,想了又想,終是撒了個謊,說是郎君被聖上派出去辦秘密差使,無法遞消息回府,才暫時哄住了她。
臨安府碧峰山。
程放提著幾壇酒,笑眯眯的對程惜惜晃了晃,「客官,要吃酒嗎?上好的香雪酒,只要一兩銀子一壇。」
程惜惜斜了他一眼,斬釘截鐵的拒絕:「不要。」
「那你吃一壇,我給你一兩銀子如何?」
程惜惜飛快一手奪過酒,一手伸在了他面前,「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