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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惜嫌他聒噪,皺眉橫過去,聞四知趣的閉上了嘴,可一會後他又喃喃自言自語起來,「咦,黑煞要輸了,不對啊,以前都沒有見過許沖這隻雞,莫非是天將神雞?」
「啊,輸了輸了。」聞四惋惜得直拍腿,突然他瞪大眼,後知後覺的仰天大笑,「我贏了,我贏了,我買中了,啊哈哈發財了發財了。」
堂內歡呼聲叫罵聲此起彼伏,掩蓋了聞四的狂笑,程惜惜也笑眯了眼,轉瞬間就兩千兩,哪裡去尋這麼好賺錢的營生?
輸掉的人開始破口大罵,直指紅雞有貓膩,比賽不作數。贏的一方也寸步不讓出口嘲諷,罵輸掉的人輸不起,沒銀子就不要來賭。
不知是誰開始先動手,你推我搡打成了一團,程惜惜與聞四被堵在角落裡,想要衝出去,又被打紅了眼的人逼了回來。
聞四嚇得發財的喜悅消失得一乾二淨,抱著頭哭起來,「娘呀,賺來的銀子沒命花啦!」
程惜惜氣得一掌拍在他頭上,大聲訓斥,「閉嘴!跟著我!」
聞四被程惜惜拖著四下躲避逃竄,眼見要衝出去時,他腳底一滑拖著程惜惜雙雙跌倒。
程惜惜抱頭在地上滾來爬去,躲著那些混亂中踩踏下來的腳,氣得破口大罵:「你個蠢貨,簡直比驢都蠢!」
一隻手伸過來用力一拽,將她拉扯起來,看似輕輕出手一推,撞向她的壯漢就往前撲了過去。
「多謝。」
程惜惜站穩後,轉頭對救她之人施禮道謝,見這人壯實寡言,木著一張臉不做聲,又順手將哭天喊地的聞四救了起來。
「去樓上。」壯漢對程惜惜言簡意賅的說了幾個字,又警惕四下張望,護著他們往樓上走去。
程惜惜心裡一咯噔,壯漢聲音猶如金戈鐵馬,身上濃濃的殺氣撲面而來,這不是殺幾個人能有的氣勢,他這是在戰場上跟千軍萬馬廝殺過。
「你以為你的雕蟲小技,能抵擋得了聖上身邊的鐵血近衛嗎?」和舫的那句話,驀然迴蕩在她腦海里。
程惜惜提著一顆心,見大堂里突然冒出來幾個人,連同棚子裡的護衛,將打鬥的雙方分成兩堆,一堆紅一堆黑堆在了兩邊,紅黑兩邊都不住□□,卻沒人再敢罵出聲。
壯漢將程惜惜領到最大的雅間門口後悄然退下,她瞄了一眼守在門口的眼熟護衛,上次在躲聞二娘子時,他曾給她搬過高几。
程惜惜見他面無表情,也裝作不識,待他輕輕叩門之後,很快門無聲無息打開,一個青衫男子站在門口,對她微微頷首,「兩位裡面請。」
聞四見到這陣仗,又嚇得開始哆嗦,顫顫巍巍跟在程惜惜身後往裡面走,然後他瞧見坐在軟塌上似笑非笑的男人,雙腿一軟噗通跪了下來。
「聞韶見過聖上。」
程惜惜也瞧見了面前不怒自威的男人,正是她上次騙聞二時曾得他援手過的人,心裡恨不得踢聞四一腳,這個處處給她帶來麻煩的蠢貨,要不是他這一跪,自己也可以混做不知他身份。
「民女程惜惜見過聖上。」程惜惜也不情不願跪下來叩拜。
「起來吧。」聖上不咸不淡的開了口,似是隨意之極問道:「賭了?」
程惜惜起身垂頭,眼眸微斂,輕聲回道:「回聖上,賭了。」
「贏了?」
「贏了。」
聖上笑了起來,「那你賭運真不錯,總能贏。」
程惜惜眼角抽動,他定是知道自己在賭坊行騙之事,心裡又將和舫罵了無數遍。
「小贏了一些,都是托聖上保佑。」
聖上又大笑,「我可沒有保佑你去行騙。」
聞四聽著兩人問答,直聽得一頭霧水,不由得側頭去偷瞄程惜惜,被她悄悄瞪了回去。
聖上瞧見兩人的小動作,程惜惜靈動的雙眼此刻正咕嚕嚕亂轉,想到她的滑不溜秋,指著聞四道:「聞四,你來答。你們從何時混在了一起,都做了哪些壞事?」
聞四開口講起了兩人的相遇相識,雖然顛三倒四,倒是交待得一清二楚,一邊交待,還一邊拿眼角去瞄她。
程惜惜恨不得打爆聞四的頭,卻仍然淡定從容站在一旁,待聽到他要將自己與他坑聞大之事交待出來時,突地插話道:「回聖上,聞四講得不甚清楚,你聽得太累,還是由我來說,保管你聽得滿意。」
「聽你胡說八道麼?」聖上似笑非笑,冷哼一聲:「你住嘴,聞四你繼續說。」
聞四這時回過了神,哪敢將自己所做的壞事交待出來,期期艾艾的道:「回聖上,沒有其他的事了,我們就見過幾次,霸爺還未正式收我為徒。」
「霸爺?」聖上拉長了聲音,嗤笑出聲,「原來還有這麼個霸氣的稱號。」
程惜惜心裡淚流成河,面上帶笑言語謙虛,「都是我一時興起瞎取的,讓聖上見笑了。」
「哼。」聖上斜了一眼程惜惜,突然厲聲對聞四說道:「你們還做了哪些壞事,給我從實招來。」
聞四嚇得又跪撲在地,哭兮兮的磕頭喊道:「我招我招。」
程惜惜別開了眼,乾脆眼不見為淨,唉,要是能再堵上耳朵就好了。
聞大鬧出的荒唐事全京城皆知,御史參揍聞大與聞尚書的奏摺還堆在聖上案前,只是他怎麼都沒想到,此事是程惜惜在背後指使,聽到她吩咐聞四去弄來糞便時,嫌棄的瞥了她一眼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