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青山村肯定有貓膩,城裡賈通那邊會有什麼動作,都不再重要了,只要能探出青山村的究竟,一切疑團都會迎刃而解。
到了碧峰山的峽谷口,馬車噠噠噠駛了進去,然後與以前一般,柵欄嘩的一下攔住了兩邊的路,守衛的壯漢見車子不停,盡責的一吹口哨,很快山上的程憐憐回應了一聲長嚎,四周空氣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喬大當家從馬車裡探出頭說道:「是我。」
壯漢見是大當家,頓時鬆了口氣,忙笑著又吹了一聲口哨,抬手放了他們上山。
周泰騎馬跟在後面,好奇的看著土匪們來往應和,突然一個白團滾過他身邊,在路過他時又驀地停住,因為體型笨重,往前滑了一段才堪堪止住。
「哈哈哈,好肥的狗。」周泰看清楚白團是條狗,拉著韁繩笑了起來。
程憐憐眯縫著小眼睛,對他呲了呲牙,喉嚨間發出一聲怒吼,全身狗毛豎立,弓著身子就要衝上去咬他。
周泰更加好奇,難道他說它肥惹它不高興了?
「程憐憐。」程惜惜從車廂里探出頭叫了聲。
程憐憐立即被順毛,噠噠噠邁著肥腿向馬車跑去,嗖的一下竄上了馬車,然後狗眼與和舫的目光一相對,嗚咽一聲縮在了馬車一角。
「沒出息的死狗。」程惜惜心裡暗罵,摸了摸它的狗頭。
和舫冷臉看了它一陣,才輕哼著移開了眼,「先且放過你,總有一天我會剝掉你的狗皮。」
「和大人,你們以前認識?」程惜惜好奇的看著他問道。
「你少裝蒜。你這山上你一唱一和,進退有度,說得好聽的是土匪,說得難聽的就是暗自練兵。」和舫冷聲道。
「小心眼的狗官。」程惜惜在心裡咒罵他,給她安這麼大的罪名,這是真要誅她九族麼。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和舫見程惜惜瞪大眼睛,恨恨的看著自己,嘴裡還念念有詞,像是神婆驅魔一般趣怪,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在心裡詛咒你。」程惜惜小臉鼓得圓圓,「你的眼還不如程憐憐狗眼看得明白,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們是想造反?」
馬車停了下來,和舫斜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這一路崗哨不斷,到處都挖有陷阱,要是沒有熟悉之人帶上山,早就落到陷阱被擒住了。
和舫背著手走下馬車,見到山上的人迎了上來,恭敬的跟程惜惜打招呼:「霸爺。」
程惜惜略一抬手,吩咐道:「叫人送幾杯茶到我屋裡來,然後看住不要讓人靠近打擾。」
漢子躬身領命退下,和舫眯眼四下打量,見開闊的平地四周,沿著山脊修著木房子,角落裡還有瞭望高台。
程惜惜走向的那一間格外高大,也與其他屋子遠遠隔開。
掀簾進去後,屋裡乾淨整齊溫暖如春,飄散著淡淡的佛手香氣,外間屋子只有粗糙的榻幾桌椅,窗欞上擺著陶做的矮肚圓瓶,裡面插了把白茅草,返璞歸真的趣味撲面而來。
周泰指著花瓶對程惜惜笑道:「霸爺,想不到你還有如此雅趣,真是大俗即大雅。」
程惜惜對他翻了個白眼,「沒銀子,所以沒法子大雅。」
和舫已經不待招呼,自己在榻上坐了下來,見兩人又要對上,開口道:「先說正事吧。」
程惜惜坐在和舫對面的圈椅上,很是不甘心,那榻怎麼都應該主人坐,他也太不客氣了。
茶送進來後,程惜惜指著案几上的粗瓷茶杯說道:「茶葉貴,好的吃不起,這些都是秋天窖的菊花,喝了下火明目。」
她說完故意看了和舫一眼,見他面不改色,拿起粗瓷杯津津有味喝起了茶,贊道:「嗯,是不錯。」
程惜惜氣結,像是一拳頭搭在棉花上,小臉又氣得圓鼓鼓的。
和舫看在眼裡,心裡暗笑,眼中也溢出了一絲笑意。
「我已經傳令讓初三去了賈通那裡,說了我這幾天會到,算是將他暫時按在了城裡,這幾天他應不敢隨意攻山。」
「這幾天我們要再探青山村?」程惜惜很快問道。
和舫的眼裡冒出一絲讚賞,他淡笑著說道:「不是我們,是我。你們的人沒多大用處。」
程惜惜怒了,「沒多大用處,你還要躲上來?」
「我要借你山上的人一問,以前住在村裡的時候,有無感到異樣。」和舫突地話鋒一轉,「也要看看你這個霸爺究竟有多霸氣。」
程惜惜像是程憐憐那般,對他呲了呲牙,起身走出去找人,讓他們進來問話。
「不要害怕,只是回想以前在村里見到異常之事。」
山上的人回想了一陣,都說沒什麼異常的,只有王屠戶,因平時要早起走山竄村收豬殺豬,在離開村子的前些晚上,經常會聽到村子鄰近的山坳里,傳來陣陣叮叮噹噹的聲響。
他仗著膽子大,也偷偷去瞧過,卻在還未靠近時,就被不知道哪裡竄出來的大狗追上來撕咬,他嚇得抱頭鼠竄,衣衫褲子被撕咬成了碎片,幸得拔出殺豬刀,才將那條狗擊退。
從那以後,他再也不敢私自靠近山坳,很快他們村子的人都被趕了出來,他也沒有再去看的機會。
「你等下帶我們前去一探。」和舫沉吟了一下,對王屠戶正色說道:「這些事你一定不要說出去,你先出去吧。」
待王屠戶出去了,程惜惜忙說道:「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