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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廉回首,注視著酒架,在看看牆壁另一側的一條痕跡,明白了過來。來到酒架的一側,羅廉用力地推動,可惜除了木架因為受力而發出的吱呀呀的聲響,整個酒架紋絲不動。
“還是我來吧。”菲爾特的手從奧茲本的身體中抽出,將心臟抑制器一把釘在那裡,奧茲本便側躺在地板上,只能看著菲爾特隨意地按在酒架上,腕骨一個用力,酒架便嘩啦一下挪到了另一側。
羅廉將腦袋探進去,裡面沒有燈光。
菲爾特掏出手機,屏幕的亮光讓羅廉看清了這個只有五平方米左右的酒窖。
雲漣趟在一張小床上,手腕處正吊著點滴,她閉著眼睛輕輕呻 吟著,呼吸拉的很長。
而床頭掛著一個玻璃瓶,裡面裝著的正是稀釋之後的酶。
“我的……天啊!”羅廉趕緊上前,將針頭從雲漣的手腕上拔出來。
緊接著,她睜開了眼睛,呆然地望著天花板,身體開始痙攣,骨骼發出摩 擦般的脆響。她一把抓住羅廉的手腕,強迫他將針頭扎回自己的血管中。
“雲漣!你要忍住!你已經上癮了!”
但是雲漣卻不鬆手,再這樣下去,羅廉的手腕會被她捏碎。
菲爾特出現在羅廉的身邊,手指掐在雲漣的腕骨上,磕啦的脆響聲後,羅廉握著自己的手腕退後了兩步。
就在那時,癱軟在床上的雲漣忽然抓著什麼東西扎進了菲爾特的身體裡,速度之快讓菲爾特避之不及,躲避開來時,羅廉才依稀看清楚她手中的是一個注she器,針管中一半的液體似乎已經注she進了菲爾特的身體裡。
然後,雲漣掙扎著從床上摔下來。
連續地被注入這種酶,她已經虛弱不堪,剛才的那一擊已經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菲爾特!”羅廉上前,菲爾特則按著自己剛才被扎過的胳膊依靠著牆壁,“你怎麼了!”
“哈……哈……”菲爾特的喘息很沉重,身體微微顫抖著,一把將羅廉推了出去。
雲漣在地上艱難地移動著,曾經秀美的黑髮凌亂地垂落在地上,血族的優雅被一種頹廢的狼狽所取代。
她爬向奧茲本倒下的地方,伸長了胳膊想要抓住對方。
“快給我……給我濃度更高的……”指尖顫抖著,如同末日來臨前的掙扎。
“我愛你……”奧茲本死死盯著雲漣迷離的雙眼,輕聲道。
“我要……你快給我……我好難受……”雲漣終於碰到了奧茲本,晃動著她無法動彈的身體。
“你是我的……雲漣大人……”奧茲本抬起手來,抱住她。
雲漣大力搖晃著奧茲本,聲音發出濃重的哭腔,“快點把藥給我……你愛我就把藥給我……我已經把那藥打進菲爾特的身體裡了……你快點給我濃度更高的!”
羅廉回頭,看著那手機的光亮在忽然間暗了下來,整個空間漆黑無比。
“菲爾特!菲爾特!”羅廉再次衝進那狹小的空間,尋找著菲爾特的氣息。
他已經靠坐了下去,雙手攤在兩邊,仰著頭。逐漸適應黑暗的羅廉能夠看見他表情上的期寄,失去焦距的雙眼似乎在夢幻中尋找安慰。
“我在這裡!菲爾特!”羅廉將他從酒窖中拖了出來。
剛才雲漣扎進菲爾特身體裡的酶濃度太高劑量也太大,普通人類如果接受了過量的毒 品也會猝死,而菲爾特此時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意識。
“有沒有人啊!快來人啊!”
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叫來了正在外面車子裡等候的萊娜的搭檔,當他看見眼前的一幕時不禁驚呆了,“這……這要怎麼辦……”
“我們現在就帶他走!”羅廉撿起那條黑色的布簾,將菲爾特裹了起來,“你沒聽見嗎!”
羅廉將菲爾特帶回了賓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扛到床上。
萊娜的搭檔顯然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我……我想我是不是該向局裡打個報告……讓專家什麼的來看看……”
羅廉揪住他的衣領,將他一把按在牆上,“聽好了菜鳥,關於菲爾特的事情,你只要向上面說一個字,不僅我不會放過你,萊娜也不會讓你好過!還有——我就是專家!”
“我……我知道了……”
那傢伙離開之後,羅廉看著陷入床褥中滿頭是汗眉頭緊蹙的菲爾特,大力地吸了一口氣,“媽的——”
現在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等待菲爾特體內的‘毒 品’代謝之後,他才能恢復神智。
羅廉坐在他的身邊,抿著嘴,眼睛有些疼。
萊娜打了一個電話來,告訴羅廉她已經將奧茲本送交了日光法庭,而雲漣也被送往特比部門進行救治。
“這種酶是人工合成的,奧茲本從哪裡得來的?”
“她不肯說,除非讓她看見雲漣。”
“那就讓她見。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法律能夠懲罰她,除了雲漣。”
羅廉回頭,看著床褥中依舊呼吸紊亂的菲爾特,他以為這世上除了琳德西再沒有誰能這樣折磨自己……
但是,原來還有你。
羅廉側坐在床邊,他知道當自己熟睡的時候,菲爾特曾經無數次就這樣看著自己。他握住他冰冷的手,心臟被緊緊攥住的感覺讓他呼吸不來。
幾個小時過去了,菲爾特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覺得無力和虛弱,這世上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羅廉握住自己的體溫。
“這裡是哪裡……”
“賓館的房間裡。”
菲爾特微微咽了咽口水,看向羅廉,“我是不是……‘上癮’了?”
“恩,你接觸這種酶已經三次了。”羅廉低下頭,他很心痛,因為其中兩次都是通過他。
“那麼……你是不是該送我去戒 毒所,或者其他什麼部門?”菲爾特笑著,他的表情很疲憊,“這樣你就可以擺脫我了……一個不把你當做是搭檔的搭檔。”
“去洗個澡吧,你出了很多汗水。”羅廉走向浴室。
“我還有多少時間?”菲爾特試圖將自己撐起來,但是四肢仿佛不再屬於自己一般,他再次倒回到枕頭上。
“什麼時間?”羅廉的聲音從浴室中傳來。
“下一次‘毒 癮’發作。”
“五個小時左右。”此時,羅廉已經推開浴室的門,走到了菲爾特的身旁。
“把萊娜叫來吧,或者打這個電話里其他的號碼,他們很多都是我的血系。”菲爾特用下巴指了指從他的外套中跌落在床單上的手機。
“我不會打電話給他們。”羅廉伸手去扶菲爾特,撐著他離開床向浴室走去。
“我會傷害你的。”
羅廉哼了一聲,“等你發作的時候,一定會很狼狽,讓那些對你懷著崇敬心情的血系們看見,他們對你的美好印象一定會破滅。”
“那麼你呢?”
羅廉解開他的上衣,來到褲子的拉鏈前,頓了頓,“在我看來,你狼狽的時候也很有看頭。”
底褲被拉了下來,羅廉撇過臉去,撐著菲爾特進入熱水之中。
“很少能聽見D博士對我說出讚美的話。”菲爾特靠著浴缸的邊緣,微微仰著頭,透過氤氳的霧氣看著羅廉。
“哼……”羅廉輕笑了一聲,坐在浴缸的邊緣。
“你知道每次我產生的幻覺是什麼樣的嗎?”
“什麼樣的?”
“我在和你做 愛……除了做 愛什麼都沒有……”
“聽起來我是應該把萊娜叫來。”
“你的背脊很性 感,每次從後面進入你的時候,會繃得很直。”
“嗯哼。”羅廉不置可否。
“我愛死被你包裹著的感覺,很燙很燙,好像要將我燃燒。”
“你能停止你的意 yín嗎?這會讓我很尷尬。”羅廉掬起一把水,澆在菲爾特的臉上。
“生命本來就是一場燃燒,當我從天堂墜落的時候,發覺自己依舊可以抱著你。”菲爾特緩緩閉上了眼睛。
羅廉側過臉來看向他,手指撥開他臉頰上的濕發。
然後,浴缸里的水滿溢著流了出來,整個浴室變成了一片汪洋。
羅廉在菲爾特的身邊躺下,“這個浴缸真小。”
“如果你想與我共浴,應該把衣服脫掉。”菲爾特依舊閉著眼睛。
羅廉伸手,將菲爾特的腦袋托向自己的肩膀,“吸我的血吧。”
菲爾特掙扎著要將腦袋挪開,羅廉卻按著他的腦袋,“你看,你連我的力氣都比不過,怎麼去抵抗將要來臨的折磨?”
咕嘟一聲,菲爾特吸了一口氣試圖從浴缸里坐起來,羅廉再次將他抱住。
“我想你吸我的血。”羅廉帶著菲爾特的手掌來到自己的脖頸處,“你不是說過很嫉妒拉爾森曾經吸過我的血嗎?”
“我會吸乾你。出去。”
羅廉不再說話,而是繼續將菲爾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脖頸處,“我以為,我們不只是搭檔。”
菲爾特的唇貼在羅廉的頸間,鼻息噴灑在他的肌膚上,獠牙的尖端觸在那一片柔軟上,羅廉仰著頭,閉上了眼睛,輕輕念出對方的名字,“菲爾特……”
肌膚被刺穿的感覺並不痛苦,羅廉微微一顫伸手抱緊菲爾特的肩膀。
他的手指探進對方cháo濕的柔軟發間,抽吸著似乎有什麼情感即將爆發。
菲爾特的雙手繞過的雙臂,扣在他的背脊上,越發用力地將他帶向自己。
他的牙齒緩緩從肌膚中推出,嘴唇卻依舊貼在那裡,輕柔地吻著,似乎在安撫羅廉的疼痛,又似乎是因為過度地留戀。
羅廉也緩緩睜開眼睛,嘶啞著嗓音道,“你覺得好些了嗎?”
“我覺得好很多。”菲爾特伸手將髮絲捋到腦後,伸長手臂扯過浴巾,圍在下身站了起來,“我去幫你把衣服拿來。”
羅廉換上乾的襯衫坐在床邊,菲爾特將紗布輕輕繞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