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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開口反駁他,羅廉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這個時候,實驗室的門被打開了,梅蘭尼的高跟鞋聲讓那有些尷尬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
“梅蘭尼?我不是說過要你休息的嗎?”羅廉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看著對方的脖子上纏著繃帶,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我才不是來工作的呢。聽說博士你收留了麥克,我是來看麥克的!”
“啊?”
“不是博士你說的嗎?麥克是我和你的私生子,好不容易兒子回來了,我這個做媽媽的又怎麼能缺席呢?”
羅廉嘆了一口氣,“梅蘭尼,你對那個小鬼比對我真是好太多了!”
此刻,電話鈴響起,話筒里傳來萊娜的聲音。
“很抱歉,博士……我猜想你剛結束一個案子,恐怕需要好好休息……”
“怎麼了,萊娜?”
“有一個比較棘手的新案子。”
“棘手……”羅廉輕輕哼了一聲,“現在可是大白天,要是去案發現場的話也只能我一個。”
“恩……你可以帶上你的研究生,我們需要採集一些樣本。”
“好吧,沒問題。”
“順帶說一句……希望你帶來的人夠……強悍。”
挑了挑眉毛,羅廉不由得好笑道:“你是指精神上的還是希望他能夠像運動員一樣健壯?”
“你來了就知道了。”
掛上電話,羅廉又撥通了阿爾伯特的手機:“嘿,來實驗室帶上工具,我們要去案發現場。”
一直嚮往能夠到案發現場大顯身手的研究生聽到這個消息,一宿未眠的疲憊竟然就這樣消失了。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在二十分鐘以內就趕到了實驗室。
“喂,要不是我受了傷,”梅蘭尼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外勤可輪不上你!”
阿爾伯特傻傻笑著,倒是朝著門口走去的羅廉嘴角上流露出一絲不懷好意。
“嘿,羅廉。”菲爾特獨有的嗓音在實驗室里輕輕蕩漾了起來。
“幹什麼?”D博士有些不慡地轉過頭來,下巴依舊微微揚起,脖頸形成的角度有一種意外的美感。
“收集樣本的時候要仔細一些,說不定我能感覺到兇手的特徵。”
“知道了,總有一天我會設計出比你的感應能力還要精密的儀器!”羅廉插著褲兜撇著嘴走了出去。
阿爾伯特就這樣隨著羅廉來到了華盛頓郊外的一處廢棄的車房裡。
周圍是幾個FBI人員,但是沒有一個是血族探員——那是當然,大白天呢誰願意出來當炮灰。其中一個探員走了過來,向羅廉打招呼。
“D博士……我建議您戴上口罩再進去……”
聽到此,羅廉就知道車房裡的場景恐怕是慘不忍睹,“我知道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等我們在現場採樣完畢之後,請你們將現場的物品運回我的實驗室。”
“沒問題。”
交流完之後,阿爾伯特便跟著羅廉朝倉庫走去。
只不過來到門口,便聞到了一陣濃厚的血腥氣息。
羅廉利落地走了進去,昏黃的燈光下只看見血跡蔓延得到處都是,羅廉從口袋裡抽出了塑膠手套,並且戴上了口罩。
當屍體呈現在他們的面前,羅廉只聽見身後的阿爾伯特發出一陣嘔聲。
“不要吐在現場,要吐就出去吐!”
如臨大赦一般,阿爾伯特放下手提箱便沖了出去。
從唯一還算清晰的面部看來,那是一個少年。他的身體被撕裂成了兩節,不用多想,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生物有這樣的怪力,羅廉只會回答“吸血鬼”。
受害者從脖頸開始,肌肉被撕裂至腹部。
羅廉小心地來到他的身邊,可以輕易地判斷,那具屍體的內臟已經全部被掏空了。
“真是的……不是只對血液有興趣麼……”他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始環顧四周。
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眼鏡,半眯著眼睛,一縷白色的纖維掐在車房入口處的鐵架上。
“看來你太心急了啊。”羅廉走上前,用鑷子將那縷纖維摘下來,放進證物帶里。
一個多小時之後,羅廉提著箱子走出來,看見阿爾伯特仍然在不遠處乾嘔著,一旁的探員又是遞水又是拍背。
“表現的不錯嘛,阿爾伯特。”羅廉笑了笑,走向自己的車子,可憐的研究生此刻連頭都抬不起來。
回到實驗室,菲爾特依舊孜孜不倦地在電腦前打著網絡橋牌,推門而入的羅廉將一個小巧的證物帶扔到了他的面前。
然後,臉色蒼白的阿爾伯特也走了進來,身後是運送屍體的FBI探員。
“看來情況很不妙啊!”梅蘭尼也走了過來。
待探員們離開之後,羅廉拍了拍阿爾伯特的肩膀道:“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博士……我……”
“恩,你比我想像中要好多了。我第一次帶梅蘭尼去勘察現場的時候,她直接昏倒了。”
阿爾伯特略微鬆了一口氣,“那麼,我回去休息了,晚上我一定來補回白天的工作。”
“嗯哼,祝你能夠睡得著。”羅廉壞心眼地補充了一句。
“這個纖維確實有我同類的味道。”菲爾特將那個證物帶遞迴給羅廉。
“然後呢?”
“然後?這上面沒有一點那個傢伙的血液或者皮屑,你指望我感覺到什麼?”菲爾特好笑地抱住胳膊道,“自從發覺我的能力之後,D博士好像越來越懶了啊?”
“嘖!”羅廉一把將對方的轉椅推向桌子,從柜子里抽出一支針管,咧著嘴道,“特別探員菲爾特?海辛,義務獻血時間到了。”
“如果是餵麥克的話,我不介意啊!”
羅廉笑了笑,一邊壞心眼地將針扎進對方的肌膚里,一邊用一本正經地腔調問:“你知道死者的身體不但被兇手扯成了兩段,而且胸腔和腹腔都被對方剖開並且內臟被取走了。”
“嗯哼?”菲爾特微微抬起頭,便看見羅廉垂下的眉眼。
“你說,兇手會不會是徒手剖開死者的腹腔的?”
“有可能。”
“那麼他會像我驗屍時那樣帶著手套嗎?”
“血族……天生就享受血液粘膩在自己肌膚上的觸覺。”
“謝了。”羅廉在對方話音剛落的瞬間,便猛地將針頭拔了出來,然後走向陳屍台。
“那種疼痛,我幾乎感覺不到。”菲爾特用平緩卻像是安撫惡作劇小孩的聲音道。
“但是至少能讓我有成就感。”羅廉已經帶上了眼鏡,準備在那被開啟的腹腔附近取樣。
側過頭,菲爾特看著他。
他發覺自己很享受看著自己的搭檔那種專心致志的模樣,那讓他覺得羅廉的眼中的東西就是他的全世界。
“你也會享受血液粘膩在自己肌膚上的感覺嗎?”羅廉將提取指紋的黏膜輕輕揭了下來。
“我嗎?我很害怕那樣的感覺。”
“哈?”羅廉抬起頭來,看見菲爾特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
“所以,永遠……永遠不要讓你的血沾在我的身上。”菲爾特的輕喃聲如同嘆息一般。
走到掃描儀前,將指紋掃描進電腦,羅廉第一次發覺自己突然失去了對對方挑釁的興致。
運氣不佳,指紋庫里沒有符合的對象。
此刻,菲爾特從轉椅上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了陳屍台邊,手指沿著傷口輕撫著。
這個時候,一直在電腦前搜索資料的梅蘭尼走了過來,似乎要說什麼,羅廉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兇手是金髮男性,身高在一米八到一米九之間,並非純血的血族。”菲爾特緩緩睜開眼睛,“抱歉,這是我僅能感受到的了。”
“恩,”羅廉聳了聳眉,“已經比指紋庫對比好的多了。梅蘭尼,你想說什麼?”
“我已經確定了死者的身份,名字是艾爾?加納。順帶說一句,萊娜剛才打電話來說她在三個月前曾經處理過相似的屍體,只不過受害者是一個女孩。”
“然後呢。”羅廉翹起了嘴角,他知道梅蘭尼一定是查到了什麼。
“艾爾?加納是世界知名模特沙飛特?史密斯的助理,而三個月前死於同一種情況的那個女孩是沙飛特的化妝師。我敢說我,就算沙飛特不是兇手,但是這兩起慘不忍睹的案子一定和他脫不了干係。”
“沙飛特?就是那個經常出現在男性時尚雜誌上的那個?”羅廉眯了眯眼睛。
“事實上只要是時尚雜誌,他都有出現。”梅蘭尼補充道,“還代言了一款男性內衣。”
“啊,我想起來了,我買過那個內褲,穿起來還挺舒服的。”羅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等等,那傢伙是金髮沒錯,而且模特的身高絕對超過一米八……”
作者有話要說:是該讓博士和菲爾特來KISS一下了,呵呵~
Dangerous monster 2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我要去拜別我在雪梨的同學了,因為有可能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明天應該會和大家玩到很晚,無法更新,請大家諒解。
“可惜,符合這個條件的人也有很多。”菲爾特站了起來,走向實驗室的門邊,“夜晚來了,我要出去覓食了。”
隨著菲爾特的離開,梅蘭尼也轉向羅廉,“博士,要休息嗎?”
“恩,我想先出去走走。”羅廉從座椅上撩起自己的風衣,“小東西要是醒了,記得把杯子裡的血給他喝。”
行走在夜色里,周圍是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迪斯科嘈雜的音樂在空氣中輕輕震顫著,他抽了一支煙,在Express的門口停了下來。
仍然是靠窗的座位,羅廉給自己點了一份牛排。老實說來這裡的很少有人吃牛排,一般都是喝點酒然後聽聽爵士樂或者藍調。
台上的女歌手依舊如此投入,除了實驗室里的樣本,羅廉心想那也許是這世上唯一吸引自己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