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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不吃早餐了?”梅蘭尼歪了歪嘴。
“啊哈,梅蘭尼,”羅廉從床上坐起來,“在金棕櫚街221號,有一具嵌在天花板里的屍體等待你解開她死亡的秘密。”
“又是嵌在天花板里?哦,天啊,這些吸血鬼如果只是想要折磨自己的食物……能不能用一些更簡單的方法?不要給我們這些鑑證人員增加負擔……我已經去過一次了,這一次能不能換阿爾伯特?你知道,他一直想要去一次現場而不是一直呆在實驗室里……”梅蘭尼做著誇張的手勢,用打機關槍的速度大叫著。
“好吧,梅蘭尼。讓我把這一切說清楚,從經驗上來說,你比阿爾伯特早進入這個實驗室兩年。我聽說你上星期在波士頓處理相似屍體的時候,甚至還落淚了?”
“那當然!她們……這些受害者都很年輕,而且她們都是孩子的母親,她們的丈夫垂著腦袋啜泣著不明白自己的妻子是怎麼死的,甚至埋怨為什麼那天晚上沒有陪在她們的身邊!而我的工作,是將她們的屍體打開……看看到底還留下了多少血液,有多少器官受到了損傷……”
“然後找到真相。”羅廉倚靠在床頭,抱著胳膊,輕聲道,“梅蘭尼,你是我所有研究生裡面最多愁善感的,你總能感受到別人所受到的傷害。我本來不應該把你帶進這個實驗室,但是你知道為什麼到最後我選擇了你……選擇你來分享這個被世界隱藏的秘密,選擇你成為我的左右手,和我一起處理這些有關‘吸血鬼’的案子?”
“為什麼?”梅蘭尼咽下口水,看著羅廉。這也是她一直想要問的問題。
“正是因為你比其他人要更加敏銳地感受到這些被害者的痛楚,所以我相信……你會比任何人都要認真地去找到那個答案。”羅廉停了下來,雙眼目視著梅蘭尼。
年輕的研究生微微揚了揚腦袋,然後轉身道:“好吧……但是我要帶上阿爾伯特,不能所有讓人勞累的活兒都是我來干!”
“行啊,帶他走吧!”羅廉做了一個手勢,梅蘭尼關上門的瞬間,他一下子倒回床上,然後蒙上被子在心中大笑起來。沒錯,梅蘭尼就是那種多愁善感的女人,所以為了讓她乖乖去工作不要來煩惱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說一些煽情的話打發她走。看吧,這方法很管用!
累了一個晚上,終於可以睡個好覺,羅廉抿起嘴角,沉入了夢鄉。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許五個小時,六個小時,又或者十個小時,有人似乎正用手指細細梳理著他的髮絲,指尖掠過他的鼻頭略微的冰涼,緩緩上移勾勒著他的眉骨,羅廉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睡姿,微微皺了皺眉頭,睜開眼睛便看見一張讓人呼吸停窒的側臉。
“你的助手說,你已經睡了將近十二個小時了。”輕緩的聲音響起,將羅廉的思緒拉扯得很長很長。
不需要費力,他能在黑暗中分辨出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完美的鼻骨與優雅到讓人無法挪開視線的眉眼。
“你怎麼會在這裡,菲爾特?海辛?”皺起眉頭,威廉撐著自己坐了起來。
“啊哈,我記得我對你說過‘明晚見’,而現在已經是‘明晚’了。”菲爾特也不緊不慢地坐了起來,“你的助手,就是那位可愛的梅蘭尼小姐,讓我叫你起床,她要向你報告她的調查結果。”
羅廉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好吧,這算是個正當理由,但是菲爾特……我不喜歡任何人這樣悄無聲息地,你知道——出現在我的床上。”
菲爾特莞爾一笑,不過剎那他便出現在了窗台邊,伸手輕輕一個拖拽,手腕與手掌形成極具美感的角度,窗簾緩緩被掀開,都市的燈火閃耀在牆壁上投注出一個個亮斑,“羅廉,是不是曾經有某個我的同類……躺在你的床上?他是男的還是女人?又或者換一個更加科學的說法——雄性或者雌性?”
“你的玩笑很無聊。”羅廉揚起了嘴角,掀開被子,朝著門那一邊的實驗室走去。
看著他走到停屍台前,梅蘭尼放下手中的試管走了過來,菲爾特則倚著房門抱著胳膊,嘴角狡黠的笑意等待著梅蘭尼的解釋。
“哈,她的死因和我們想像的一樣,失血過多……她流失了身體中將近五分之三的血液,相信我,再多一點,她看起來會像一具——木乃伊。”梅蘭尼不經意瞥過羅廉的側臉,“好吧,這個笑話不好笑。重點是,所有的血液都是從她脖頸的這兩個齒痕中被吸走的。我採集了傷口附近的津液樣本,比對了從上周發現的那具屍體上採集的樣本,答案是……這些可憐的女人,被同一個吸血鬼當成了食物,在她們滿足了那個混蛋之後,還被那個混蛋狠狠按進了天花板里。”
“恩……”羅廉的手指再次來到了他的下唇邊,輕輕摩擦著,這個動作令得不遠處的菲爾特眯起了眼睛轉過頭去,“極具感□彩的調查報告,當然我相信你的整個研究過程是客觀的。”
“哦,”梅蘭尼嘆了一口氣,“唯一值得慶幸的只有這些女人……她們被按進天花板里的時候,已經死了,所以不用感受多餘的痛苦。”
“事實上,她們的整個死亡過程應該是相當享受的。”菲爾特走到停屍台前,手指在空氣中划過受害者的唇線。
“什麼?”梅蘭尼皺著眉頭望向菲爾特。
“所有血族的津液中有一種酶,當他們的牙齒劃破獵物的肌膚,這種酶也會隨之進入血液循環,迅速到達大腦,讓獵物產生極其舒適的幻覺,從而放棄反抗。”羅廉不知何時帶起了他的無框眼鏡,原本張揚的氣質在那一刻變得儒雅嚴謹起來。
梅蘭尼咽了咽口水,悄悄瞥過菲爾特,儘管她不是第一次見到血族,但還是忍不住一看再看。
“親愛的梅蘭尼小姐,我確定我的津液里也含有這種酶,你想試一試嗎?”菲爾特朝著梅蘭尼靠過去,一手繞過她的側腰按在試驗台上,“雖然會上癮,但是我保證那絕對不是毒品。”
梅蘭尼頓時呆住了,就在此刻,羅廉抖了抖手中的照片,“不要逗弄我的助手。”
剎那梅蘭尼似乎醒過神來,抿了抿嘴快速離開,期間還差一點將好幾個試驗器皿給撞下來。
“好吧,我道歉,她的表情太可愛了。”菲爾特舉起雙手,然後出現在羅廉的身旁,“你發現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吃火鍋的時候我把川崎擠到我的白褲子上了……我用牙膏,洗潔劑還有肥皂試了很多次,還是有個大黃印子在上面,那是我最喜歡的一條褲子啊……
Dark night 4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提供的方法,呵呵,這裡買不到84……
我明天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沒時間更新了,大家見諒。
“你喜歡什麼血型?A型?B型?我猜就像所有普通人總想嘗試鵝肝醬或者什麼頂級黑松露之類的,說不定你喜歡RH陰性的血液?”羅廉的腦袋探到菲爾特的面前,目光直視入他的眼睛。
菲爾特忽然覺得那兩片薄薄的鏡片很礙眼,“我喜歡AB型血。”
“嗯。”羅廉點了點頭,將三張照片放到對方手中,“這是近三次相似案件的受害者,全部都是女性,年輕的母親,棕色直發,身材保持的很好,碧眼,高加索血統,孩子平均五到六歲。”
“所以?”菲爾特側過臉,目光停留在羅廉身上。
“我在猜想,也許這個傢伙不是對某種類型的血型痴迷,而是對某種類型的女人痴迷。”羅廉的手腕在空氣中轉了幾個圈,看起來就像是大學教授站在台上忘情的演講,“對於血族而言,吸血並不只是果腹而已……”
“性 愛的表現形式。”菲爾特笑道。
“如果說,我們要找的這位兇手,他只是換了一種方法來滿足他的性 欲呢?比如說他對棕色直發,碧眼,孩子五到六歲的女人……”
“那麼他應該是最近才被‘轉變’的。但是無論是誰轉變了他,都沒有盡到引導的職責。”
“‘轉變’?”羅廉看向菲爾特,“我以為你也會有特別喜歡的女人類型,‘進食’的時候會比較傾向於去尋找那一類型的。”
“對於純血的血族而言,鮮血的味道比供血者本身的魅力要重要的多。但是對於轉變者而言,他們會保留很多……人類的東西。”菲爾特的表情依舊緩和。
“哈,這樣的話,我們就必須將這個DNA樣本拿到普通人類的樣本中對比,而不是血族樣本中對比了,我猜想這傢伙的資料還沒進入血族的系統。”
“是的,”菲爾特仰起頭來,白熾燈在他的臉上留下完美的側影,“我發現,你每次都在說‘普通人類’,為什麼要加上‘普通’這兩個字呢?我想血族與人類的界限,已經很明顯了。”
“很抱歉,我是一個科學家。我的研究告訴我,你們血族和普通人類的DNA幾乎沒有區別。”
“‘幾乎’?”菲利斯笑了起來。
“沒錯,那一點點細微的區別,讓你們擁有快速癒合的能力,讀取他人的思維甚至於精神控制,還有恐怖的怪力與速度,以及可悲的‘日光症’,但是對於我而言,這一點細微的區別,比起人類與黑猩猩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要小的多。”羅廉走過菲爾特的身邊,“也許,你們血族也不過是普通人類向更高級進化的一個適應階段罷了。”
“很棒的猜想。”菲爾特莞爾一笑,他眼中的羅廉,唇角微微陷了下去,眼睛裡有一種純粹的東西讓菲爾特想要探索……那究竟是什麼。
“而我會證實這個猜想,”羅廉揚了揚眉,看起來有點小小的得意,“到時候你所有的神秘感和距離感都將不復存在。”
菲爾特緩緩閉上眼睛,然後睜開,唇齒開合道,“我期待著。”
電腦在此刻發出提醒聲,羅廉走過去,發出一聲長嘆道:“哦,bad luck!”
“看來我們的兇手在成為血族之前,不是軍人,也不是教師,更加沒有任何犯罪記錄,所以我們的天才博士無從從資料庫中對比。”